“两位大人，琉璃制品经不起碰撞，再打下去怕是会有损坏。”
李杰的提醒刚落，“咔嚓”声顿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朱邪鸦大步上前，抢过盒子就看到里面的龙虎碎裂，那一刻，朱邪鸦的表情也崩裂了。
“你们两个……”
朱温嗤笑，夺过盒子往地上一砸。
“砰！”
碎片溅出，李杰的表情瞬间僵硬，他才到手不久的十二生肖！
“朱温，你找死！”
宋文通比李杰爆发还快，一抬腿，脚直奔朱温的脸去。
“呵，易怒暴躁，宋文通，你也就这点本事。”
“怎么，你朱温本事更强？可惜了，再强也是手下败将。”
朱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也是最近事多混杂起来，宋文通一句话就把他激怒了。
“朱邪鸦，你在边上站着看戏作甚？身上被捅的刀子不疼了？”
朱邪鸦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两人的事，别想把我扯进去。”
打定主意，朱邪鸦将看戏打算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各人想法李杰不稀罕，他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只觉心里作痛，他花大价钱买到的十二生肖，那是……
“放肆！”
火气冲上头，李杰大声呵斥，泛红的眼竟是让朱温和宋文通说不出话。
“退下。”
朱温和宋文通交换了个视线，同时冷哼，举止上却是依言退开。
抓起地上碎片，李杰看了几瞬，越想越心疼：“你们两个出去！”
朱温和宋文通眉头一皱，不悦浮上脸，下一瞬就触及十二生肖碎片，一个拽一个出了屋。
按住眉心，李杰不停安慰自己不能动怒。
“皇上无需忍耐，您是九五之尊，想教训几个臣子不是理所应当？”
朱邪鸦的声音里带了些引诱。
斜斜看了他一眼，自我安慰都没压下去的火气瞬间消失，李杰扔了碎片：“来人，把这些碎片清理了。”
几个下人快速进屋，动作轻快的将地上碎片清理干净，而后退出房间？
顷刻功夫，一套价值连城的十二生肖宣告报废，再无价值。
绕是李杰，也被惊得脚软，几次想要稳住表情都以失败做结尾，索性放弃。
“让朱邪大人见笑了。”
朱邪鸦行礼：“价值连城的宝物坏掉，臣也稳不住情绪，理所应当的事。”
揉了揉眉心，李杰将这个话题压下，目光落在门外，想到刚刚朱温和宋文通的配合，眉头微微一皱。
朱温和宋文通何时会这么配合？
事实上，朱邪鸦心中也有疑虑，宋文通本就是个不服管的，朱温面上谦和，但实际也是个自视甚高的，这样的两个人居然会听皇帝的话，配合自然的走出去，着实令人惊骇。
理了理思绪，李杰走出门，看着朱温和宋文通还在怒目而视，喊人进屋的想法僵住。
喊还是不喊？
没等李杰做出选择，朱温和宋文通同时回头。
“见过圣上。”
一套十二生肖被毁，朱温和宋文通心中颇为懊悔，这时也顾不得再折腾，言语间带着恭敬。
如此情形，李杰自然也是顺着走，不再提会引起麻烦的事。
“两位大人请入内。”
宋文通：“皇上请。”
朱温：“圣上请。”
三人一前两后的进屋，朱邪鸦好整以暇的坐在原位，笑眯眯地说：“皇上也很难，想跟你们好好说个话都不行呢。”
朱温：“比不得朱邪大人袖手旁观。”
“哼！”
杀意，火气……
种种情绪，都抵不过一个敌视。
李杰夹在中间很想苦笑，他这个皇帝做的极为苦逼，没权没地位，能做的也只有苦心筹划，唯有如此才能争得一点重视。
开厂子安插人手，势在必行了。
李杰垂眼，再抬头时嘴角只有淡淡微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明面的平静抵不过背地里暗流，在场的都不是蠢人，视线一转就知道在场的都是各怀心思。
“河东之地不能再混乱下去，朱温大军已退，宋文通你带人来此有什么目的？”
朱邪鸦冷声质问。
“别在这儿抬高自己，我为什么来这儿，你朱邪鸦心里清楚。”
李杰微微眯眼，这句话朱温也说过。
朱邪鸦向来心机深沉，莫不是长安之战里做了什么，同时坑了朱温和宋文通？
比对起眼前情形，李杰越想越觉得对。
若非如此，朱温和宋文通都不会如此大的敌意。
手指无意识的点了扶手几下，李杰漫不经意的开口：“长安之战刚结束，说实话朕不想再看到战争，如今大唐内忧外患皆有，还请几位能放下往昔仇恨，当先处理了外敌。”
吐蕃一次次认输，又一次次攻打大唐，从那边传来的话，如今李杰只是听听。
天气转冷，临近吐蕃的边境又得混乱了。
朱邪鸦斜靠在扶手上，笑眯眯地说：“皇上担忧臣能明白，不过有句话臣也要说。”
“朱邪大人请言。”
“朱大人的妻子是吐蕃公主，纵使如今没了地位，可身份存着一日，和吐蕃的联系就一日不断，敢问朱大人，今日你敢在此发誓，与吐蕃一点牵连都无？”
一句质问，李杰和宋文通全都看向了朱温，等着朱温一个回答。
时间慢慢过去，朱温痛心疾首地说：“朱邪大人这就是污蔑，内人是吐蕃公主不假，可她对大唐的敬重也是实打实的。”
想在民间收复民心，要的就是一个好处，一个在百姓看来的好处。
这一点，李杰知道，朱邪鸦和宋文通也知道，就是朱温也很清楚这点。
朱邪鸦嗤笑：“是不是你朱温心里清楚，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满，哪一天人爆发了，到时候就是打你朱温的脸了。”
朱温脸色阴沉。
放在其他人面前，看到朱温的脸色定然怕的脸色发白，可在场的除了李杰会忌惮，任何一个都不理会朱温。
谁也没比谁的地位高，沉个脸给谁看？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僵硬，各人心思不定，李杰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几位大人，目前关键是稳住河东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