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来人往,李杰道:“将细节说一遍。”
“是。”
赵谷应答:“蜀地百姓一直都在王建压迫下,平日里的银钱都是按着人头收不说,各种税收名目也极多,此次消息散开,若非用了皇上名头,能否有如今的人数还得另说。”
也是王建张扬,将皇上到了蜀地的消息散开,要不然百姓信不信还得另说。
李杰皱紧眉头,他有准备这里情况不好,可没想到百姓对于官家是完全执怀疑态度。
“皇上,这件事恐怕不好解决。”赵谷满面愁容。
李杰摇头:“这件事说难不难。”
“皇上的意思是?”
“以朕的名义去招人来做事。”
唯有如此,蜀地的百姓才会愿意站出来。
“皇上乃九五之尊,哪是……”
“不说废话,去安排吧,最迟十日,这边的人手要定下来。”
接连几个场厂,李杰可不想发生半途而废的事。
赵谷:“臣这就去安排。”
皇帝的名头摆出来,蜀地的百姓终于有了动静,时间还没到李杰说的十日,就已经招够了人手。
同时,李杰从银座商场里买了不少四件套,来来回回的,他也怕动静太大,被人发现问题,在确定足够后立刻停下了手。
王建这几日春风得意,不时跑去陈敬瑄面前招摇,一来二去,陈敬瑄被激怒。
“王建,你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了又如何?田令孜在你手中一日,皇上就会怀疑你一日,陈敬瑄,你……”
王建话还没说完,陈敬瑄一拳捣了过去。
王建好酒爱色,身体早已亏空大半,陈敬瑄骤然暴起,他连躲闪都不及。
拳头命中面门,鼻血流出,王建只觉眼前发黑:“陈敬瑄你好大的胆子!”
陈敬瑄冷笑,鄙夷地说:“废物就是废物,好酒爱色,烂泥扶不上墙。”
“你……”
王建指着陈敬瑄,浑身都在发抖。
陈敬瑄没说话,直接伸手抓他。
然而王建根本不敢让他沾边,“刷”一下后退了数步,警惕之色浮现。
“陈敬瑄我告诉你,只要皇上在蜀地一日,你就别想动我。”
王建清楚自己本事,不废话,直接摆出倚仗,他把皇帝弄来,为的就是钳制陈敬瑄。
“蜀地如今处处建厂,皇上更不可能提前离开,陈敬瑄你很气吧?没关系,你气死了,我绝对要摆三日酒席,庆祝!”
扔下一番话,王建怒气冲冲的离去。
韩建府邸。
“将军,您猜的一点不错,王建挑衅,那两人争起来了。”
下人跪在地上禀报。
韩建转身,忽而嗤笑:“去备马。”
王建挑衅陈敬瑄,这件事皇帝不知多无趣啊。
“是。”
李杰得知韩建求见当场愣住,韩建许久没出现,怎得突然又来求见了?
敛去所有思绪,李杰摆手:“请进来。”
“臣韩建,见过圣上。”
韩建进门行君臣礼。
李杰看着,面色有抹怪异一闪而过:“免礼,赐座上茶。”
“谢圣上。”
各自落座,李杰忍不住看了韩建几眼。
“臣有何处不对?”
李杰默然,忍了忍控制不住:“韩将军今日很不同。”
恭敬有礼过了头。
韩建若无其事:“臣一向如此。”
李杰再次默然,看过去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谴责,你韩建之前到底如何心里没数吗?
罢了,这件事也没有可以掰扯的地方,暂且就当没发生过。
闲聊几句,韩建话音一转突然提到自己看到一场戏。
“挺有趣的。”
李杰微微侧头,韩建不会废话,能说出这话,定然是和某些人有关。
“韩将军说的好戏,指的是谁?”
“皇上觉得,指的是谁?”
问题被抛回来,李杰沉思片刻:“朕琢磨着应该和王建有关。”
不是应该是肯定。
韩建大笑几声:“皇上果然敏锐,此事确实与王建有关。”
“所以,韩将军这次是奔着告状来的?”李杰直截了当。
韩建点头,坦然应下:“不错,臣这次确实是来告状的,皇上想听吗?”
涉及到王建,又有韩建在面前,李杰当然不会说不想:“那就请韩将军说一声了。”
“陈敬瑄被激怒,两人就快打起来了。”
只是这样?
李杰眼神里带了些怪异,韩建这话说的一点用处都没有,王建和陈敬瑄本就敌对,别说快打起来,就是直接打起来都不意外。
“韩将军的消息,朕知道了。”
“皇上觉得臣说的,不好。”
“那倒没有。”
“皇上不用遮掩,臣要是只为了这件事而来,那就愚蠢了。”
韩建起身,突然凑近李杰。
凛然的气势中,李杰强撑着才没有往后缩,冷静自持地问:“韩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臣请皇上看戏如何?”
李杰的询问被忽视,他望着韩建,不管怎样都看不出异样,良久的沉默后,他说:“韩将军请的戏,朕当然是要捧场的。”
“请皇上移驾。”
韩建语气里恭敬,态度却看不出变化。
所幸李杰早就习惯,并不在意韩建的态度,淡淡然的起身往外走。
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李杰靠着窗框,视线落在楼下,旁边韩建在喝酒,仿佛一点不受外界的影响。
“韩将军,已经一个时辰了。”
李杰收回视线,问道:“不知韩将军口中的戏,何时开场?”
“不急。”
韩建放下手里的酒,抬头说:“好戏开场向来就慢,皇上再等等。”
李杰想说他有事不想等,可对上韩建的眼,什么话都没了,目前惹不起韩建。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杰昏昏欲睡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陈敬瑄,你这是想造反吗?”
是王建的声音。
李杰往楼下看,街道上不知何时涌出两批人,为首的分别是王建和陈敬瑄。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王建明显落在下风,在护卫的保护中不停后退。
陈敬瑄手持一把大刀步步紧逼:“你死了,我就不是造反。”
正如宋文通在大殿外砍死杜能,皇帝就是再气也得忍着,因为死人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