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彩琉璃壶，王大人想要吗？”
李杰一直开着灵境眼观察王建，对他的情绪变化掌控的极为清晰，干脆给玻璃水壶起了个名字诱惑王建。
“三彩琉璃壶目前来说是仅有眼前这一个的，不只是此处，就是当着整个大唐的面，朕都敢这么说。”
手指从玻璃水壶上摸过，李杰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王建身上，对灵境眼中逐渐上涨的忠诚莫名无奈。
王建挺好懂，就是这死要钱财的性子让人没辙，更关键的是，王建的忠诚太不稳固。
以目前情形来看，也只能先用钱财等物稳住，等局势平稳，再想别的法子。
王建伸出两手，小心翼翼的捧起水壶：“不愧是圣上拿出来的珍宝，此物着实令人惊艳。”
“王大人喜欢，朕就忍痛割爱，王大人拿走吧。”
李杰故意做出肉痛模样，还特意掉过头，仿佛真是一点都舍不得给出去。
如此模样，王建看了心中欢喜，能让皇帝如此肉疼，他也得一个宝物，越想越舒坦。
“那臣就多谢皇上了。”
王建拿起水壶，冲着李杰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在原地，李杰等了许久才回过头，见王建急迫的连门都不关，不由嗤笑一声。
一个水壶而已，王建这人的贪婪着实好掌控。
次日，李杰让赵谷去联系吐蕃的二皇子，以十个琉璃碗将吐蕃异动的事情给压了下来。
一直在家中欣赏琉璃水壶的王建得了消息，立刻就跑到了李杰面前。
“臣听说皇上解决了吐蕃的异动，皇上真是我大唐的福气，不战而屈人之兵，厉害！”
对着王建的称赞，李杰笑的淡淡：“朕也是想着百姓无辜，所以才抓紧解决了此事。”
王建小心试探：“吐蕃的事情解决，那田令孜的事……”
李杰神色更加平静：“田令孜的事稍稍延后。”
“不先解决了再说？”
“解决之前找到人才是关键，王大人觉得呢？”
李杰心想，我连人都没见着，你们一个两个就想我表态解决事端，别的不说，我看着就那么好说话？
心里的想法快速转过，李杰微微一笑，平和的神态反而让王建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王建颇为沮丧的叹气：“皇上坚持，臣当然不能说别的，只是觉得此事不能拖延，怕生出意外。”
“王大人放心吧，就算生出意外也是朕要解决的，不用王大人着急，先前得的那三彩琉璃壶，王大人就不想多把玩把玩？”
提到三彩琉璃壶，王建瞬间没了别的话，笑着点头：“皇上说的不错，那三彩琉璃壶，是得让臣多把玩把玩。”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先前的谈话从没开始过，气氛格外融洽。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李杰正听着张睿禀报长安的情况，就见王建带着周庠走进来。
又有事了。
看见王建，李杰脑海里快速闪过这四个字。
“臣见过圣上。”
“草民见过圣上。”
王建和周庠同时行礼。
李杰稍稍抬手：“两位不用多礼，起来吧。”
王建和周庠应了是，起身后却是交换了个眼神。
李杰看在眼中心里微突，之前只有王建来，他还舍了个玻璃水壶，今日多了个周庠，看样子要难办很多了。
脑海中的思绪快速闪过，李杰故作疑惑的问：“不知王大人今日带着这位过来所为何事？”
王建嘿嘿笑了几声，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臣今日，其实是为了蜀地的百姓而来。”
“哦？此话怎讲？”
李杰打起精神，知晓真正的关键就在后面。
王建道：“臣听闻圣上手里有个工厂，里面什么都做，像是造纸、兵器等等都有，皇上也知蜀地不富裕，所以臣就想着，将那些东西转到蜀地，也能带着百姓富裕，多挣点吃肉的银钱。”
说这话时，王建脸上皆是淡然笃定。
李杰没说话，反而看向他身侧的周庠，就见这个在王建身边担当谋士的男人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清神色。
时间慢慢过去，李杰开口：“王大人是真的为百姓所想？”
王建正气凛然：“臣当然是为了百姓所想，绝无一点异心。”
“可王大人知道，造纸和兵器都会污染水源的事吗？”
李杰心中嗤笑，说什么没有异心，百姓能否富裕那也得看上面的官员。
王建一日不改想法，蜀地就一日不可能富裕。
更何况，他手里能赚银钱的东西多了，王建非得把造纸和兵器两样点出来，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庠。”李杰喊了旁边的人。
“草民在。”
周庠上前，回答时行了一礼。
李杰：“你是否也觉得，造纸和兵器能让蜀地百姓都富裕起来？”
周庠眼神微闪，他是否觉得？实话实说，周庠觉得造纸确实能让百姓富裕起来，但兵器就得另说了。
可事实是，他们今日到来的目的就是兵器。
“怎么不说话？”
周庠回神：“回皇上的话，草民觉得，造纸和兵器确实能让百姓富裕起来。”
“实话实说。”
“草民就是实话实说。”周庠咬定。
见状，李杰缓缓起身：“造纸和兵器不仅会污染水源，后者还会让地里的粮食减产，如此情况，王大人还会坚持百姓能富裕么？”
水源这事倒不是李杰瞎掰，而是确实有，不过减产嘛……
李杰耸肩，这是他准备拿来发火的理由，这个时候当然得拿出来强调。
周庠沉默。
王建思来想去都觉得是皇帝不想将这两样交出来，当即道：“没有关系，只要蜀地百姓富裕，粮食就算减产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请皇上放心。”
“粮食就算减产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李杰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王建的话，倏地拿起身边的茶盏砸在地上。
“王建，你是将朕当傻子还是觉得你太聪明？蜀地境况到底如何朕心里清楚得很，造纸和兵器的制作，朕敢给，你敢要吗？”
李杰脸上布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