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宇口中得知,这北边蛟涎参会多些,一路询问都没人听说过万花谷。苏原决定北去,一来要看看北方胜景,品尝大酒楼做的各种海鲜,最好能吃到尚好佐料秘制的蛟涎参。二来说不定能遇到听说过万花谷的人,方便打探。
这一路,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拂,鼻腔里淡淡的咸腥味,柔软的沙滩连绵伸向远方。苏原索性放开马力,任由马儿拖着自己,漫无目的前行。沿途名胜古迹,各类风土人情、地方特产,算是光顾个遍。
在往北行,渐渐地开始荒凉起来,索性白天打鱼赶路,晚上就沙滩为床,苍穹为被,捡些远处的枯枝生篝火。自由自在、无人打扰地生活了两个多月。这日正在赶路,慢慢的天空布满乌云,冷风四起,要下雨了!苏原朝大陆方向看去,见前面隐约群山叠叠,心中大喜,这赵西北居然有山,有山就能有山谷。双脚蹬重了马蹬,这千金购来的赛马仰天长啸,一溜烟朝着那边跑去。
望山跑死马,看着近,这赛马足足跑了小半个时辰,再看群山好像稍微大了点,好在四周变成了丘陵乱石滩,苏原怕马掌受伤,就下马牵行。就在这时,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
苏原顿时变成了落汤鸡,用手护住双眼,辨认了方向就朝前走。这一走就是三四个时辰,雨渐渐停下来,天也慢慢黑了,就觉得身体冷了几分。人是不困但肚饿,马乏的也厉害。抬头看到左边矮山腰间有座道观,就把马儿栓在密林间的草地旁,自己拎着短棍就朝山腰走。苏原最不怕的就是走山路,如矫健猿猴般,超着近道飞奔。
这座道观恁破旧,大门丢了一半,匾额依稀有个观字,朝里面走,左右泥胎塑像横七竖八着。身上潮湿,正想着生火烤烤干,就听到外头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苏原来不及躲闪,看着眼前案桌上供着偌大的泥胎没倒伏,慌忙躲在泥胎的后面,屏住了呼吸。
“栾二哥,你说下了这么大的雨,非得要咱哥俩巡山,年年巡山,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过,呸!这极北之地,哪有人烟!”
“你姓赵,我姓栾,可惜都不是姓上官。再说了,谁让咱们都是外门弟子,外门外门,三年巡山三年打扫庭院,就算你熬完,端茶送水又要熬上几年!”
话音刚落,就见两道人影走进了观内。看样子高个子的是那个姓栾的,矮胖的那个姓赵。这两个人年龄不过二十上下,虽然都带着斗笠,衣服也湿透了。这矮胖子居然还带着一抱柴火,蹲下来就从怀里拿出些绒棉,用火石打起了火花,不一会儿就升起了一堆火来。
二人赶忙脱下来白色的外套,在火上烤起来,高个子又从怀里掏出来几块熏肉,用木头插着就放在火头烤。看样子这二人经常做此勾当,轻车熟路,准备充足。
烤肉吱吱地冒着油滴,发出阵阵的香气,不一会儿,整间观内飘起了肉香。苏原忍不住咽了口水,不争气的肚皮咕噜响了起来。
“谁在那里!快给老子出来!”高个子机灵,听到声响,拿起架在一旁的叶刀,站起来就朝苏原这里喊。矮胖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爬起来躲在高个子身后,伸出半个头来看。
火堆不时发出噼啪响声,二人惊恐的面孔映着火光,有点狰狞。
苏原知道被发现了,从泥胎后面跳了出来,抱着拳冲着二人说道:“许都苏原,路过此处,碰巧撞见二位,见谅!”
“你这个人真不厚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嘛!鬼鬼祟祟来我积云山,非奸即盗!”矮胖子看清楚走出来的是个年轻后生,胆量大起来,在高个子后面直嚷嚷。
高个子摆手示意矮胖子先别说话,拿着叶刀护在胸前就问:“积云山方圆五百里人烟稀少,这位兄台,来我积云山作甚?”
苏原怕被人看成贼,慌忙解释道:“我本无意冒犯,本来是想寻个唤做万花谷的地界,没想到却来到积云山了。二位兄弟可听说过万花谷?”
高个子一愣,忙问道:“不知道兄长找万花谷有何事?”
“苏某故人曾赠与我信物,说持次信物可投奔万花谷。若二位兄弟知道,情告诉苏原,不甚感激!”
矮胖子哈哈大笑起来:“不打不成交,咱们今天大水冲到龙王庙了,万花谷就在这积云群山之中,兄弟你算找对人了!”
苏原大喜,慌忙施礼,二人慌忙来扶,拉着苏原坐到火堆边,脱了衣服,又给肉吃,混了个个浑身舒坦。
矮胖子健谈,是个自来熟,此刻正口若悬河地跟苏原介绍起来。
高个子叫栾平,矮胖子叫赵心刚。原来万花谷是积云群山中最大的山谷,谷主复姓上官。谷内有上官世家的内门子弟数十人,外门子弟好几百人,平时就在谷外打杂。谷主时常云游各地,遇到根骨上佳的五六岁幼童,就想方设法收为外门弟子。虽然谷中内门子弟以上官姓氏为主,但外门子弟功课做足也能升职内门,再也不受徭役之苦,这是外门子弟的梦想。若外门子弟过了三十,一事无成,就相互通婚,定居在积云山中。
二人听闻苏原和万花谷有旧,纷纷示好,望以后能引荐提拔。于是三人就在破道观中休息,等到天亮,送苏原入谷。
苏原一夜无眠,天还没亮就推醒栾赵二人,寻到了马匹,三人牵马就朝万花谷走去。
这积云山比那南孤山要大上不少,但没有南孤山险峻,多处都是丘陵,半山腰还有不少农田,宛然一处桃花源。
三人走走停停,偶尔看到白袍的童子,都用疑惑的眼光看了苏原几眼后,匆忙路过。从早晨一直走到午间,来到一处山寨门前。赵心刚慌忙叫门,这边伸出来颗脑袋,看是栾平和赵心刚二人,就打开寨门。
外门管事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大家都喊他梅师兄。梅师兄问清楚情况,不敢自作主张,就跟苏原要信物。苏原将梅花玉簪螺髻交给了梅师兄后,就耐心地等待起来。
不一会儿就看见寨内跑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梅师兄,另一个是十三四岁的锦袍小少年。二人跑的着急,额头都能看到汗水,似乎梅师兄对这个小少年很敬畏,二人停下来时候,梅师兄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这位师兄,在下上官飞云,快随我来,谷主有请。”说吧拉着苏原就跑。
山寨里面就是万花谷,在谷口处,有十几个白袍少年把守,有男有女,看到上官飞云,慌忙行礼。上官飞云也不言语,就是拉着苏原朝山谷里面跑。
谷口初时还窄,仅能两辆马车通行,突然间豁然开阔,处处鲜花团簇,鸟欢虫鸣。离老远就看到一处高大的宅院外,有数人迎候,中间站着个一身浩然正气的中年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