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可是金老太爷对我不薄,我有些不忍。”
“此一时彼一时,你去跟金家老太太说,你要明媒正娶,她一定会乐掉大牙,那八个小寡妇正愁没法安排。”
“你看中哪个,我去说和。”
“老五。”
“你也看中老五那小娘们儿。”
“对。”
“你别和我争,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说实话,看中哪个了。”
老四。”
“我明天去和老太太说。”
“我怕老四不同意。”
“为什么?”
“我和你说,你不准告诉别人。”
“你放心,说出去的是儿子。”
“有一天我在丰花院亲她一‘口,她竟然打我一个嘴巴,骂我流氓。”
“打是亲骂是爱,后来呢?”
“后来我再也没敢接近她,她见我电总躲着走。”
“老四媳妇出身书香门弟,也太正统了,需要调教。”
两个议论低声。本以为没人听见。
不料,旦旦娇打开门,对两人怒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快走开,我失眠,别打扰我睡觉好不好?”
“报少侠,我们奉老太太之命,前来为你们守夜。”
“不必了,你们快走。”
“老太太的话我们不敢不听。”
“那我的话你敢不听?”
“不敢。”
“快走开。”
两个人白天见识过他的功夫,杀人无痕。功夫盖世。
没人敢得罪她。
两人答应一声,举着灯笼走去。
粗声道:“这个小东西如此厉害,我们没有办法制服他。”
“明打不行,要来暗算。”
“怎么暗算?”
“不能用火烧,就在他饭里下毒,明天一早把毒药放在豌里。”
“好办法。”
“怕老太太不同意。”
“她怕事闹大,那小子再杀人,她已对这三个人恨之入骨,只是没有办法。”
“我们去找她。”
“也行。”
两人一齐向老太太处走去。
途中。
两人碰到老四媳妇。
老四媳妇面带泪痕,犹如春花带雨,灯光一照,更加妩媚动人。
“去哪儿?”
一个人主动上,另一个人闪在一边。
“他死的好惨。”
“别哭,我们一定想办法为他报仇。”
“怎么报?”
“我刚想出一个主意,这事一定,千万,千万加一定,不可透出风去,来,我找个地方告诉你。”
“就在这儿说么,又没外人。”
“隔墙有耳,在这里说出,会有人要我的命。”
“去哪儿?”
“去你房间行吗?”
妻子有两种类型:似母型、似孩型。
似母犁对丈夫呵护备至,犹如母亲对孩子,无处不在,无处不关心。
似孩型则需要丈夫处处关心爱护,犹如对自己的小孩。
中国的男人大多喜欢第一种类型。
男人的内心都很脆弱。
李黑也如此。
他得到了真思美,但又不想失去尚南。
可是,尚南走了。
她是被大内高手长空雁拐骗而去。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一直认为是长空雁拐骗走了尚南。
他要去找长空雁,夺走自己女人的男人只有死。
否则,他不是男人。
李黑一个人去长安。
他编一个理由骗过真思美,他不想让真思美知道这件事。
自己的事要自己了结,需要别人帮助还算什么大丈夫?
犹如荆刺秦王一般,他感到很悲壮。
去大内,杀长空雁。
从来做事没有这么明确。
长安。
皇宫内,高墙深院戒备森严,李黑身着夜行服,在深夜潜入皇宫之内。
他直奔大内高手的住处。
以前他来过此地,因而,他非常熟悉路,大内中有他的朋友。
拐几个弯,绕过几间房子,灯光恍惚,在哨兵与巡夜的人间隙中穿过,胡子马果然在,今夜他休息。
李黑悄然而至。
胡子马大惊:“深夜来此?没有不发现?”
“没有!”
“近日防守极严,你还轻松进来,看样子你功夫又有长进!”
李黑只笑。
“来此一定有事?”
“找长空雁!”
“找他?”
“对,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胡子马一捋胡子,惊讶地问:“你不知道这期间发生的事?”
“什么事?”
“长空雁身中你家剧毒,已废为庶人。”
李黑一愣,问:“有这等事?”
“当然!你难道不知?”
“不知道!”
坏事往往一传十,十传百,顷刻会布满城中,偏偏当事人不知道。
众人只瞒一个当事人。
胡子马只好又将事从头至尾简述一遍。
“原来有这等事?”
李黑恍然大悟,此时要找长空雁,大概只有流星锤知道。
流星锤南下夷州,三个月后方才返回。
别人怕担心多,不知长空雁身影,李黑一阵怅然。
在此已经没用。
一定要找到尚南问个明白,一定要找到长空雁杀了他。
李黑不作停留,转身便走。
胡子马也不挽留,明日皇后生日,他有事。
李黑告辞而去。
他内心不解,这之间竟然出了这么多事,却没有人告他一二。
他感到很苦闷,白秀香不知在何处?她是否也委身于人。于今,他内心深处,真思恋的只有她一个人。
真思美好,但他不爱她,也不知为什么?
他想乱七八想,并不择路。
一阵酒香传来,奸醉人的酒香。
他停下脚步,好久没有喝到这么香的酒!
酒香从向后不远的地窖中传出。
酒窖在御膳房的后面。
他来到酒窖门口,没有人,也没有灯光。
酒就是他的一切,否则,又称甚喝王。
他蹲下身,在门口寻找开门的办法。
一条铁链缠绕,一把大锁看门。
周围仍然没有人,******,索性喝完皇帝老儿的酒再走,好香的酒。
他用一阳指拉断铁链,门开。
他进去之后又关上门。
里面很暗,似乎好久没有人来,他闭上眼睛努力适应这里的黑暗。
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他见门旁有火柴与灯。
他点亮灯,举灯台阶而下。
好大的窖,里面有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木桶。都是装潇洒的木桶。
脚步在发出回声。
他又向里走一会儿,将灯放在一个木桶之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看清桶盖,运气于指,用一阳指抠开一个桶盖。
扑鼻而来的酒香,这酒至少存十年以上。
可惜皇帝老儿不是酒鬼,否则,他不会给我留这么多好酒。
他又想起神壶,他一定要找到神壶,但现在要喝酒。
没有杯盏。
也不用杯盏,他举起木桶,将酒往自己嘴里倾倒。
顷刻,一桶酒倒入肚中。
他让酒力翻转体内一圈,然后,用扬波罗汗功逼出。
这样,既可品酒,又不醉人,好舒服的日子。
太痛快了。
李黑喝完第三桶酒时,他感到无比畅快。他脱光衣服,只穿一条短裤,汗从身上如雨而落,地上已成一条小溪,缓缓地向低处流去,这样用酒洗澡的酒浴,几乎是他的专利,没有人比他更有口福。
酒丐汪雨此时也来大内。
他不是为了杀人。
在大墙外,他就敏感地闻到一股酒香。
他已五天没有喝酒。
没有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没有酒。
他翻墙走院,闻香而来,他有一点比狗还灵敏的鼻子。
酒窖前,他打开铁链。
里面有灯光。
有人。
他轻手轻脚地走下台阶,将烟袋握在手里,以防不测。
这么完了御厨不会在这里,在这里的一定是贼。
脚下,有小溪流过。
不远处,一个人正****着身子,将酒桶往嘴里倒,旁若无人,浑身有酒水在流,好潇洒的姿式。
酒量比我还大。
再走近,认出是李黑,他是喝王,我是酒鬼。
这两个称号并非一个含义。
“你个大胆的贼!”酒丐喊着说!
李黑一愣,将酒桶掷在地上,木桶立即裂成无数碎片。
他挺着大肚子要运气手指。
灯光下,两人相视而笑。
“你好大的胆子,敢来皇宫偷酒?”李黑笑着问酒丐。
“你……你呢?”
“来,来,咱们喝酒!”
酒丐汪雨与李黑相对而坐。
汪雨打开一桶,他要慢慢地喝,喝酒要品,不品就喝没有意思。
“这酒大概有五十年!”汪雨喝一小口后接着对李黑道。
李黑点头。
他想起李白的一首诗,诗写得真好,他对汪雨低吟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牢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邱生。
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诗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要平乐,斗酒十千姿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你同销万古愁。
李黑不会作诗,但他喜欢诗。
他记忆力好。
一诗吟罢,他竟然双眼泪流。
汪雨见状,忙奔过来问:“你……你……怎么了?”
“这诗写出我的心境,我真佩服李白!”
“这算什……什么破……破诗!酒能……当……当诗。醉里乾坤大,壶中岁月长。诗……不……不能当……当酒。”
这是酒鬼的体会。
汪雨只会喝酒,都不会体会诗。
李黑看不起他。
汪雨又在喝酒,他不懂诗,也不玩女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是为了酒。
前生大概他是一只空杯,从没袋过酒,今世要补上。
李黑联想不止,他不用扬波罗汗动逼酒,他感到一丝醉意。
他站起身大叫:“酒丐,你给我住嘴,你和我淡诗,谈人生!”
汪雨抹一下嘴边的酒,吃惊之后不解,不解之后又笑。
“人……人生似……似酒,谈……变什么……什么诗!还……还不如喝酒!”
汪雨不理他,他来大内不是跟他谈什么破诗,他只是为了喝酒。
他已经老了,他已不能作诗也不能理解诗,那是年轻人的事,他只知道有生之年多喝一些好酒。
诗算什么东西?
饥不可食寒不可衣?
李黑疾步上前,抢下汪雨的酒桶,他气愤地问道:“你只会喝,喝喝,难道你不会与我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