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台的正中是一个白玉围城的水池水池之中水波粼粼潋滟生光倒影着天际的满月。
而在那潋滟的水光之中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抬着头跪坐在那里
池水漫过身影宽大的白袍冲刷着他灰白的长发那背影不出的凄凉
“圣主”圣使娃儿走到了水池边双手覆胸双膝跪地一脸虔诚的叩拜
圣主
没错这个跪在水池正中体型不过五六岁孩子的身影就是灵童塔佑北蒙万千子民心目中的圣主
可是
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和孛儿只斤念差不多的年纪岁月如梭仿佛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一般他的身形在宽大的袍服之中羸弱的仿佛忽略不计灰白的长发在池水的冲刷之下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黯淡无光。
“他们终于来了。”
属于成年男子的声音沧桑而威严带着一丝沙哑和苍凉。
“是的圣主他们来了。”圣使娃儿抬起头看着跪在水池中的塔佑脸之上满是纠结之色“圣主你等了他们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见到他们吗?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放出血兔?你这是要置他们与死地啊”
“区区血兔如果他们都对付不了又怎么能够在这世间继续活着?”塔佑苍凉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落魄保持着抬头观月的姿势丝毫未变
不是丝毫未变
圣使娃儿知道是从未变过
从星宿塔落成从他到星宿塔来他就没有见到圣主变换过姿势
他一直就在那里在水池之中对月祈祷
“可是圣主他们他们会死的血兔是用信仰之力凝成攻无可攻破无可破他们也会像那些人一样成为祭品的你不是在等他们吗?他们死了你怎么能够等到他们?”圣使娃儿听到塔佑这话脸上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膝行了几步终是没有敢靠近那蚀骨寒凉的池水停在池边半尺处慌乱的道。
圣使娃儿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
诡异的安静在占星台上凝聚仿佛来自亘古的沉寂一般
“童儿人固有一死谁都逃不过”
就在圣使娃儿以为圣主不会回答他的时候苍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无尽的心酸让人闻声都觉得心口阵痛
“圣主?”圣使娃儿震惊的抬眸。
“童儿无须多言我自由主张。”保持同一姿势仿佛时间不存在一般塔佑的声音苍凉亘古。
“是”圣使娃儿垂首知道多无益。
可是就在圣使娃儿垂首的那一个瞬间端坐在水池之中的羸弱身影几不可见的一颤不过只是一个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第四层星宿塔中弑无绝在前开路手中的木棒挥舞不停一头头狰狞的血兔在他的面前轰然倒下。
顾长生等人围成了一个圈儿跟在弑无绝身后举步维艰。
突然第四层星宿塔顶散落的星宿光芒大振洗月一般的光辉眨眼之间充斥了整个第四层星宿塔的空间。
那些狰狞攻击的血兔在同一时间仿佛定格一般保持着攻击的姿势不再动作。
顾长生震惊的抬头看向光芒大振的塔顶一脸的震惊异常。
而弑无绝也在同一时间手持着他的木棒护在了他们的面前神情戒备
好强的威压
这光芒好强的威压竟然让顾长生他们发自心底的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错觉
背抵着背众人神情戒备的回头对视了一眼一个个的眸中尽是凝重之色。
这星宿塔第四层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就连顾长生和周沐都有一种束手无策之感若非弑无绝在他们
“弑氏一族的后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就在顾长生等人神情戒备茫然不知所措之时一道苍凉威严的声音从塔顶光芒大振的星宿中传来。
顾长生和周沐他们闻言当即转头往弑无绝望了过去。
而弑无绝也在听到这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抬起了头望着塔顶惊绝天下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沉声开口道“可是我恰恰出现在了这里”
“何苦?就算你杀我血兔助他们来到我的面前又能如何?有些事情知道还不如不知愚昧之人才会升起这般的执念你的先人愚蠢莫不是你也愚蠢?”苍凉的声音威压之下隐隐带着一丝悲悯。
“哈哈”弑无绝闻言顿时低头讥讽的笑了起来再抬头时狭长的眸底已然冷凝一片手中的木棒一指塔顶流光溢彩的星宿恨声开口道“塔佑你自负通古贯今知晓天下事你可知道我们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痛楚?”
“”塔顶星光依旧可是却无声音传来。
“我只求一个真相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你也休想阻我”听不到塔顶传来的回应弑无绝愤恨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长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激动的弑无绝
在顾长生的心里弑无绝一直都是邪狞猖獗仿佛天下事儿在他面前都不是事儿一般的存在他的脸上因该总是挂着邪狞的笑睥睨而嚣张
眼前这个恨意弥漫的弑无绝让顾长生觉得陌生陌生的仿佛从未见过一般
从弑无绝和那声音的交谈之中顾长生知道那个声音是来自塔佑的。
可是她不明白他们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执念?什么真相?
弑无绝不曾过他有什么执念更没有过他在求一个什么真相
顾长生和周沐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眸底都前所未有的担忧。
弑无绝与他们有恩无数次和他们并肩作战不管他有什么执念他们都会选择站在他的身边。
他们身在星宿塔中这个声音的主人这个星宿塔的主人塔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顾长生和周沐没有开口打断弑无绝和塔佑话就连元宝和奇渥温都四人也是一脸寒霜神情戒备。
直到过了好久塔顶才再次传来了一声苍凉的轻叹
“痴儿希望你不会后悔你今日之举。”
“纵死无悔”几乎是在塔顶的声音落下的同一时间弑无绝的话语就已经出口。
那声音中的坚决和笃定让顾长生和周沐都忍不住的侧目。
“生死无常死了还谈何悔与不会”苍凉落寞的声音再次传来之后就再无声息。
顾长生等了许久只看到弑无绝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塔顶再无声音传来忍不住就急了“哎哎哎塔佑你这个混蛋我特么的只是要你身上的图而已你弄这么多阻碍干什么?你给我听着你把你身上的图拓印给我我这就离开星宿塔”
回答顾长生的是一片沉寂。
就在顾长生以为塔佑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塔顶再次传来塔佑的声音威严异常“若是不能登上星宿塔就算你集齐了三把钥匙寻到了开启神陨之地的关键之所在也是枉然顾长生你逆天而生当知生之弥坚一啄一饮皆有因果种彼因得此果你如今遭遇的一切皆有定数你是生是死我决定不了”
顾长生听到这话凤眸当即瞪圆眸底闪过一抹怒色。
靠之
这论调和自家不戒和尚真心太像了
就是这么一副你遇到啥事儿都是你活该的口气
你大爷啊
她顾长生前世今生两辈子虽然双手沾满了血腥一身杀孽可是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怎么就种下了这样的因果?落下一个两世不得血亲的下场?
就在顾长生怒火中烧之时塔顶是声音也明显的顿了一顿然后威严不在变为无尽苍凉的再次继续道“怕是连天都决定不了”
这话语让顾长生又是一阵儿皱眉可是当她还想再什么的时候塔顶璀璨的星光突然就黯淡了下来变得和下面的三层一样若隐若现浩瀚如同星空但是那压人的光芒却消失了
随着那光芒的消失那些定格的狰狞血兔也同一时间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尸体还有那些被弑无绝斩杀的血兔横陈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顾长生才从震惊之中回神宛如木乃伊一般木纳的转头看向了呆立不动的弑无绝迟疑的开口道“那塔佑他真的通古贯今?”
她从没有见过塔佑可是他的话语仿佛把一切都看的透彻一般就连她逆天而生这事儿他都清楚明白的很那仿佛他知道一切是再寻常不过的感觉再顾长生的心头挥之不去
就连自家不戒和尚也不能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