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愿再此多留,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脆声道:“父皇,您政务繁忙,儿臣就不耽误您的正事了,儿臣先行告退!”
然而此刻,周昌安已经开始怀疑。林宛为什么会去找丘先生?而丘先生又为什么会接受林宛的邀请,并且毫无隐瞒地把自己的往事告诉一个孩子?
林宛见周昌安沉默不语,不由心中暗道不好,老老实实半蹲着,等着周昌安允她平身。
周昌安探究地看着林宛,缓缓开口道:“宛儿,你与丘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林宛早已料到周昌安会有此一问,毫不犹豫地答道:“启禀父皇,儿臣与丘先生并无私交。只是在七夕宴上,得到了丘先生的赏识和帮助,儿臣对丘先生心存感激,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丘先生表示感谢。所以,今日找了个机会,在天香楼请丘先生吃饭,顺便提起了北疆百姓的疾苦,提起了白峰寨三当家的情况。丘先生忧国忧民,心系北疆百姓的苦难,和白峰谷将士们的安危,就算没有儿臣的请求,也一定会当仁不让,替父皇排忧解难!”
周昌安听了林宛的解释,感觉还算合情合理。但是,丘明向来待人亲和,却不与人亲近,讲究的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是,为什么就对林宛另眼相看呢?难道就真的是因为七夕宴上,林宛的出色表现吗?
玉妃见此情形,心中暗暗着急。但是见周昌安已经起了疑心,她也不好帮着说话。
许久,周昌安才淡淡一笑,道:“宛儿,起来吧。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你们府里那些贵客,你好生招待着。太后寿宴在即,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林宛连忙高兴地应道:“是,父皇,儿臣遵旨!”
“去吧。”周昌安微微点头,挥了挥手道:“让齐公公带着宫里侍卫,送你回府去吧。”
林宛又是屈膝行礼,恭恭敬敬地道:“多谢父皇!儿臣告退!”说完,又向玉妃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玉琳宫。
齐公公守在殿外,已经听到了周昌安的吩咐,安排了侍卫先去安排,陪着林宛向宫外走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林宛心中有事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和王琪上了马车,就向相府街行去。
前后都有侍卫跟着,一路畅通无阻。天黑之前,终于回到了秋意园。
林宛大病初愈,累了一天,终于也撑不住了,晚饭都没吃,就上床睡觉了。
虽然白峰谷那边依然没有传来周天启的消息,但是,林宛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回到秋意园,王琪怕林宛睡不好觉,又给她煎了一碗药,才让她安然睡去。
然而,此刻的周天启和于进宇正被软禁在白峰寨的客房里。他们进了白峰寨,已经三天了,还没有见到许三当家的面。
三天前,周天启和于进宇站在白峰寨的山前,等了许久,才有一个精壮的小伙子从夹道里走了出来。
于进宇见那人出来,连忙应了上去,陪着笑脸,道:“马老弟,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经常从你们这儿经过的老于,你还记得吗?”
马老弟面色黑沉,冷冷地道:“那这位是谁?你竟然知道我们这儿规矩,怎么会带着外人来呢?”
于进宇连忙笑着解释道:“马老弟,这位是周公子,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们三当家的,请你帮个忙,通传一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马老弟的手里。
马老弟微微蹙眉,打量了周天启一眼,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点了点头,道:“你们等着!我帮你们去问问。”说完,转身离开了。
周天启和于进宇站在夹道外,继续等待,一直等到天色暗了下来,那马老弟才终于又走了出来,瞥了周天启一眼,道:“你们跟我来吧,许三当家现在没有功夫见你们,让我先带你们进去歇着。”
于进宇连连点头,笑道:“多谢马老弟!请带路。”
周天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于进宇的身后,向夹道里走去。
外面的天快黑了,夹道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那马老弟在前面脚步如飞,于进宇也轻车熟路,紧跟其后。
周天启眼力极好,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也没有掉队,很快就跟着他们,走到了夹道出口。
那马老弟回头看了周天启一眼,目光中有一些惊异,但没有说什么,就继续前行,绕过山道,走到一个山洞前,闪身钻了进去。
于进宇向周天启使了一个眼色,转身跟了进去。周天启也毫不犹豫,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摸着黑,大约走了半了时辰,才来到了一间石室前。
马老弟推开石室的门,冷冷地道:“你们进去吧,先在这里歇着,等我们三当家的忙完了,在见你们。”说完,转身而去,很快就不见了。
于进宇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周公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进去等着吧,这事儿也急不来。”
周天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走进了石室。
石室里有两张床,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周天启微微蹙眉,二话不说,走到床边盘膝坐下,闭上眼睛,练起功来。
来的路上,那马老弟故意带着他们在山洞里绕了好几圈儿,彻底把他们俩都绕晕了,才带到了这里。
于进宇也是一脸迷糊的模样,想必以前也没有走过这条路,没有来过这里。
如今,他们就算是想打出去,也已经找到出去的路了。
正如于进宇所说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暂时出不去了,周天启也就不再多想什么了,盘膝坐在床上练功。这种情况下,他和于进宇也不敢交谈,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监视着他们。万一被人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出什么来,就前功尽弃了。
于进宇也知道这个道理,见周天启在练功,也不打扰,走到桌边喝了一杯茶,然后就走到自己的床边,毫无防备地脱下外衣,上床躺下了。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何时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