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垂下眼帘,“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看看彼此是不是需要对方……你看,我消失的三个月,你照样能和别的女人恩爱,甚至于,如果我不出现,你就会和安小楼结婚生子,不是吗?”
“但是你出现了。”君墨时打断苏雪道。
苏雪苦笑道:“是啊,因为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所以我出现了,如果让我知道……”孩子是死胎的话,她不会出现在他生命里,反正他已经第二次选择遗忘她,他的生命中有没有自己,大概都无所谓了吧。
“你怎么就知道,有一天我会不会恢复记忆?”君墨时冷眸看向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什么想法在内心滋生,“以前尊重你的选择,看来有时候,该我来选择你要选择的路,才是正确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离婚这件事,由我来决定。”
苏雪傻眼了,“那到底要不要离婚?”
“肯定……不会离婚,我君墨时的婚姻,结了,就没有再离的道理,所以,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君墨时嘴角上扬,“我也有裴家的血液,不是每时每刻都具有绅士风度,裴左然会做的事,我也会做,所以,小雪,不要惹我,懂吗?”
苏雪很少见到君墨时这一面。
裴左然给人的压迫,总觉得少了什么,大约是年龄的差距,岁月的沉淀,而这些君墨时都有,但大部分的时候,君墨时对自己都是温和的,不会对自己说重话,就算忘了自己,初次见面,他有的只是冷漠,很少有像现在这样,给予人压迫与威胁。
苏雪咬着下唇,想着真的忤逆了眼前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后果,但这段婚约在她眼底,确实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还因为很多事变得小心翼翼。
她担心是自己的小心善,给君墨时事业上造成困扰,所以想着再次住进裴家,谁知道刚住进去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谁都不好受。
苏雪垂下眼帘,突兀抬起下颚,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视线,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也是个请求,“我不离婚,但是你能记起我吗?”
君墨时拧眉,“回忆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挺重要的。”以前她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温暖,现在,虽说他没有对自己说过重话,但她感觉很别扭,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如同外表鲜艳,里面实则烂透了的水果,你不划开,就看不到实际存在的问题,甚至还可以观赏,一旦经过外界的剖开,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君墨时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刚想掏出烟,但睨了眼四周的环境,才将烟揣回了兜内,她曾说过,这是他第二次失忆。
对于他来说,失不失忆没有任何影响,既然她是他的女人,他会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也可以给她,他的事业还需要往上攀爬,只有站在最高处,才不会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想保护的人?家人,爱人……
在他心底,是对苏雪有点感情,但还不不足以为了她甘愿做任何事,在他心底,会有那样的女人存在吗?为了她,甘愿做任何事?
听到她对以前的回忆的向往,君墨时有些头疼起来,失忆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该过的依旧过下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找回记忆,或许她就能留下,也不会再说离婚俩个刺耳的字眼。
苏雪照顾苏城身边好几天,期间苏城醒过一次,叫了她一声“姐”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之后就没醒过来。
君墨时这几天都没来,给苏雪送饭的都是他的下属,为了能照顾苏城,即便苏雪精神有些垮了,但依旧按时吃饭,寸步不离。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君墨时才处理好事情,将阿禾最新的情况跟苏雪说了下,“那个男孩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了。”
苏雪淡漠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赤红的双眸,君墨时揉了揉疼痛的额头,问道:“这几天,你每天睡几个小时?”
苏雪“嗯”了声,算是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君墨时额头青筋直凸,“这几天每天睡几个小时?”
见男人这么执着这个问题,苏雪才抬起下颚,对上男人的漆黑的视线,还没说什么,整个人玄空,被他拦腰抱起。
苏雪惊呼了一声,不解地看着男人,才听对方再次问道:“几个小时,嗯?”
苏雪拧眉想起最近睡眠时间确实不太充足,半夜起来,担心苏城醒了,意识又不清醒,跑去其他地方,所以她一直都候在房间内。
她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思虑片刻,才道:“三。”
“三?”君墨时唇角扯动牵强的笑,随即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有些冰冷,“三个小时?”
苏雪点了点头。
将女人放在病房内其他小床上,刚想给女人盖上被单,就见女人想要挣扎!
君墨时强行按住对方的肩膀,冷声道:“做什么。”
他的声音听似冰冷,毫无波澜,但苏雪却体会到对方平静语气下,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生什么气?
苏雪垂下眼帘,瞄了眼不远处同样躺在病床上的苏城,眼底闪烁着愧疚,“他不起来,我躺不下,就连晚上躺着的三个小时,我都担心他会突然醒来闹小情绪,我也怕他又突然遭受袭击,又或者消失不见,妈临死前我都没能见上一面,我不想小城也是如此。”
君墨时将她头颅圈入臂弯内,看着她恬静的脸颊,脱了鞋同她睡在一张床上,这张床本来就狭小,苏雪已经占了大半个地方,君墨时偌大的身躯,半个都悬在空中。
即便如此,他的面容依旧不变,黑眸望向女人,最终在她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是失忆的我,让你这么缺乏安全感吗?”
还未等女人摇头,君墨时笑了笑,抚了抚她额头的发丝,“没有人能把他带走,更没有人能伤害他,整个医院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这是对我家人保护的权利。我保卫这个国家每个人,惩处那些大奸大恶的人,几次豁出去生死,国家怎么会放任我的家人受到危险?”
“你和他从今往后,都是我的家人,睡吧,他不会有危险,整个a市,没有人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