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跪得腿都快麻了,都不见裴老爷子松一下口。
临走的时候,裴老爷子还让管家留下一个人看着她们。
在那双专注的监督眸子下,苏雪想揉揉膝盖都觉得困难。
耳畔传来裴橙儿的抱怨声,“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爷爷怎么连我也跟着惩罚了?”
“哈,我的错?你现在敢对天发誓,你不是故意绊到我的吗?”
“我怎么就不敢……”
苏雪故作轻松地补充:“若有撒谎,天打五雷轰。”
反正又不是她发誓,她根本不用在意。
裴橙儿不可置信地看向苏雪,眼底还透着一抹惧色,“你这个贱人,想不到你心肠这么歹毒的!居然……”
“停停停,若你不做亏心事,还怕这小小的誓言吗?除非你是刻意的,所以才不敢发誓。”
“我……”
“小雪。”一道温润的嗓音打断俩人的纠~缠。
苏雪欣喜地望向走廊深处,男人的身影挺拔,气势冷凛。
走近后,君墨时淡漠地瞥了眼裴橙儿,目光落在苏雪脸上的抓痕上,眸子微眯。
裴橙儿get到君墨时生气的点,浑身打了个冷颤,忙不迭解释道:“小叔不是我的错,是这个小贱人先动手的……”
越说到后面,裴橙儿越没了底气。
君墨时抬脚走到苏雪跟前,拽着女人的胳膊,想要搀扶起苏雪,却被留下来监督她俩的人制止道:“这……君先生,不合规矩吧。”
君墨时淡漠地瞥了眼留下来监督她俩的男人,后者迫于君墨时天生的军人气场,连连倒退了俩步,最终折服君墨时的气场下,深深地鞠了个躬,不敢多说一句话。
看着这么乖乖听话的人,苏雪顺着君墨时的胳膊站了起来。
起身后,苏雪揉了揉发红的膝盖,才问君墨时道:“小叔叔……”
“小叔,我才是你的侄女耶,她苏雪都能起来,你不帮我下吗?”
君墨时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正当裴橙儿浑身打了个激灵,想收回自己的话时,却又听君墨时唤道:“小辉。”
不用多说一句,小辉便抬脚走向裴橙儿,手搀扶起同样跪了许久的裴橙儿。
正当裴橙儿在心底抱怨,苏雪起身君墨时亲自搀扶,而她起身却要下属搀扶时,君墨时沙哑的嗓音再度跃入裴橙儿的耳畔。
他道:“帮了,是时候罚了。”
“罚?”裴橙儿茫然地看向君墨时。
君墨时瞥了眼小辉,眼底对裴橙儿的嘲讽显而易见,甚至连跟裴橙儿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小辉立马替君墨时解释道:“少将的意思是,出于小叔的身份,他帮了裴小姐你这个侄女,但出于军人的公正态度,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应该要罚。”
“当然是苏雪的错!小叔,你这没看见的事,该不会也要怪在我头上来吧?”前半句话裴橙儿说的理直气壮,后半句她则是没有丁点底气在。
“呵,孰是孰非,我看得清楚。”
“那就好……”
裴橙儿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小辉又道:“裴小姐,请。”
裴橙儿顺着小辉指的方向望去,是刚刚她跪的冷冰冰的地面!
裴橙儿这一瞬间,神经游~走在绝望的边缘:“小叔,你不是军人吗?你不是要秉公办理吗?事情你都没搞清楚,你就要惩罚我?究竟谁是你的侄女,你知道吗?!”
“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君墨时眉宇淡淡,瞥了眼身侧神经也紧绷的女人,才道:“我相信她,不相信你。”
“你连亲人都不相信,居然相信一个外人!”
君墨时抬了抬手,下秒,小辉也不知道哪儿弄来的胶带,将苏雪那张聒噪的嘴给彻底封上了。
世界,总算清静了。
君墨时抬脚朝裴左然的病房走,走了俩步便顿下脚步,回眸瞥了眼还在原地欣赏裴橙儿惨状的苏雪,他嗓音依旧沙哑道:“小雪。”
“嗯嗯嗯,我来了!”苏雪抬脚,小跑地跟上君墨时的脚步。
等踏进病房后,苏雪才小声道:“小叔叔,是她先刮绊我的。”
“嗯,你衣服怎么回事。”君墨时并未回头,而是用陈述的语气问身后的女人道。
“我当时手里端着盆子,盆子里装了水。”
君墨时视线落在不远处,倒扣的盆子,盆子四周确实很多水渍。
苏雪见眼前的背影并未做出回应,她忙不迭问道:“对了小叔叔,你这几天又去执行任务了吗?完成了吗?”
“我去调查了。”
“调查?”苏雪眉梢紧拧,略带希翼以及小兴奋的问道:“是调查画被掉包的事吗?”
她等了许久。
久到那份希翼越来越薄弱,心中的小兴奋也越来越渺茫。
男人才回应道:“嗯。”
下秒,她的兴奋死灰复燃。
望着男人的目光灼灼。
“我查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结果。”君墨时话毕,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苏雪忙不迭上前,想要继续询问一番,但见君墨时的目光过于沉着。
她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
就见是哪病床上的裴左然,睡得安详。
除却一双~腿不能行动外,裴左然身上几乎没有缺点。
由于躺在病床上的缘故,金丝边框的眼睛放在床头柜上,他眼窝处有淡淡的印子。
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绯色薄唇,五官与君墨时有几分相似,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裴左然大约是天生残疾的缘故,小时候受到过鲜为人知的欺负,导致他身上有着阴柔美。
裴左然想做什么事,大家只会将他往阴暗的方向联想,而君墨时恰恰相反。
君墨时是她心底的太阳,唯一的曙光。
在大多数人眼中,君墨时都是这样的形象,为了国家大事鞠躬尽瘁,所作所为都是正面形象。
君墨时和裴左然的关系……
从她进裴家前,就没听过俩人关系好,只不过她进了裴家后,俩人之间莫名地有了隔阂。
尽管如此,俩人是叔侄,暗地里有多少硝烟她不知道,但明面上,君墨时和裴左然都是相处和蔼的。
不过现在,君墨时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裴左然?
联想到刚刚君墨时说的话,苏雪恍然,随即,试探性地问道:“小叔叔,你调查的这件事,该不会和裴左然有关系吧?”
见君墨时抿着绯色薄唇点头,苏雪咽了咽唾液,随即又道:“小叔叔你的意思是,我画被掉包,都是裴左然的所作所为?”
“一半。”
“……一半是什么意思。”
君墨时瞥了眼身侧茫然的女人,才又道:“这件事是沐细软开头的。”
苏雪闻言,咬着指甲来回渡了几步,压下心底的焦灼,说出自己的猜测:“你的意思是沐细软想要陷害我,裴左然是帮凶?”
“猜对了一半。”
苏雪抓了抓自己头皮,一脸疲惫地看向君墨时,“小叔叔,你还是别跟我卖关子了,说清楚吧。”
“沐细软是起因,而这中途,裴左然是主凶。”
不是吧,裴左然这么爱沐细软的?都不惜这样帮着沐细软?
这还不是让人心惊胆跳的。
末了,君墨时视线落在病床上,声音磁性悦耳,“是吧?左然。”
苏雪缓缓地转身,震惊地看向病床。
沉睡了几天的男人,此时此刻已经坐了起来,并悠闲地拔掉了手背上的针,“想不到小叔调查得这么快。”
苏雪自认为这么多年,没得罪过对方哪里,但为什么这个男人始终和自己过不去呢?
甚至拿她的前途来开这种国际玩笑!
苏雪深吸了口气,“裴左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拔针的手微微一顿,裴左然扬起下颚,对上苏雪那双不掩愤怒的眸子,他面无表情道:“不为什么。”
只是为了赶她出裴家,也让君墨时无法娶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而已。
至于山庄酒店的游泳池,出现的那几个人也是他找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洗脱怀疑。
没想到他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君墨时依旧查到了尾末。
君墨时眸色凌厉地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左然。”
“小叔既然查到了,我无话可说……”
裴左然话还没说完,君墨时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苏雪好奇地看着君墨时的手机屏幕,一直处在……通话中?
所以他们刚刚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谁的耳中?
“爸。”君墨时薄唇轻启。
苏雪为之一震,下秒,不得不感叹小叔叔的心机深沉。
“你都听到了?”
“好。”
言简意赅地说完,君墨时才抬脚朝病床旁走去,将手机递给了半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裴左然捏着机身,手指有些泛白,最终才抬起手,将手机贴在耳畔。
病房内,静谧的可怕。
针落有声。
苏雪咽了咽唾液,等待裴左然将手机递给君墨时后,正要问个究竟,裴左然却比她快一步问出了口,“所以,小叔并未查出什么来。”
“你做得滴水不漏。”君墨时一副这点应该嘉奖的模样,惹得苏雪差点笑出声。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小叔你的猜测。”
君墨时:“也不全然是。”
“那……”
“排除所有该怀疑的人,再加上这次你溺水太巧,昏迷时间过久,所以我来探口风。”
裴左然脸色有些苍白。
难怪爷爷曾在他面前说过,就算君墨时不去部队,在商场上也会混得如鱼得水。
自己之于君墨时少了那份气魄和伪装。
只不过小小的试探,他就屈打成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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