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公孫老夫人用力把她的手杖捶向地上。「不用回去!老太婆幾十歲人,還有什麼事情不見得人?這事情既然讓煜祺吃了那麼大的虧,我便要見一見那人,親自替我孫兒討個公道!」
「把人押上來!」老夫人一時間豪氣干雲,不怕親自對質,上官建成與賀蘭祈祐面面相覷,都猜不到事情會怎麼發展。
身材高大黑實,但被扣押多日的石大虎被帶上了大廳。在廳外的紫萱不禁抓緊了青璘的手,多日來賀蘭祈祐不讓公孫煜祺與石大虎見面,便怕會勾起他被虐的記憶,引出他瘋狂的一面。
這刻卻終於要在廳上面對面,紫萱卻沒法幫他忍受這樣的事。
精神萎靡的石大虎一來到廳上便被迫跪下,他的目光來回巡邏了一圈,停下了幾次,最後落在公孫老夫人身上。
「…奶奶...」他忍不住低喊了一聲。
「誰是你奶奶!」公孫老夫人看起來氣得不輕,用力把手仗又捶向地上。
石大虎自然了收斂了起來,這情勢對他極為不利,可說已成俎上之肉。
「你叫石大虎?你爹呢?你怎麼會認得我?我走的時候,你爹也才幾歲。」公孫老夫人走近了一些,仔細看了一看,接著便問。
本來以為親奶奶不認他的石大虎,這時聽這一問精神便又來了,事情若只推到他的私仇,再拖上一拖,也許他始終還能逃得掉。
「爹不在了...弟弟也不在了...奶奶...爹在的時候常說他太無能,才不能把你帶回家,我們好幾次找機會等你出門時去看你,可你身邊總是有不少人,才無法跟你相認。公孫賊子歹毒,殺了阿爺再把你搶走,爹是親眼看到的,他臨走時也說不怪你沒照顧他長大。」石大虎的氣焰這時已不見半分,反而想對老夫人動之以情。一方面是為了保命,二方面他看到幾乎是從沒見過面的奶奶,也有了幾分思親之心。
這一番話聽在賀蘭祈祐等耳裡,自是以為石大虎兄弟所說屬實,公孫老夫人果然是被搶到公孫家來的。
可怎料老夫人聽了一直大笑,笑了好久好久,笑得老淚也掉了下來。
「他不怪我?哈哈哈!他不怪我?」老夫人不住說了幾聲,手仗用力一擊,把身邊一個小茶几打翻了。「我只恨當年我走的時候,沒狠心把那個賊種的兒子親手捏死,竟讓他又生出兩個孽種,來殘害我的親孫兒煜祺!」
公孫煜祺拉攏了長袍,本來也以為事情就是石大虎兄弟說的那樣,石大虎向他報仇只因為深信公孫家對不起他們。
老夫人所說的,卻讓事情有了驚天逆轉。
「當年我爹的川陵鏢局在江陵一帶無人不知,與當時海沙幫門當戶對又有生意上的往來,公孫家同與我家訂親,說好等我十八歲便要來迎娶。事情出了差錯,煜祺的爺爺有事遲來迎親。那狗賊子石天生,攔路劫了我爹一趟大鏢,還扣住人不放,逼我送錢去換人,看到我後又見色心起,把我強娶為妻,我爹當晚就吐血身亡。川陵鏢局散了,石狗賊拿了錢幹了了江陵船隊,偷雞摸狗,換湯不換藥,趁機打劫商船。我一直想偷走,卻天天被綁起來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直到懷上那石狗賊的孽種!」
公孫老夫人平常極愛面子,誰都沒料到,她竟把藏了幾十年的舊事,這麼詳細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