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兮微微愣了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将葱白的纤纤素手轻轻放在上官玄灏手中,感觉到被那只大手裹住传来的微温,她的心中竟然莫名觉得一阵踏实与放松。【高品质更新】
自嘲地摇头一笑之后,收敛心神,她小心翼翼地提了提裙摆,便踩在花轿的踏板上,就着那只大手牵引的巧劲优雅地步出了轿子。
一阵暖风徐徐吹来,红色衣裙随风扬起,一身镶嵌着如意玉的凤冠霞帔在璀璨日光下熠熠生辉,如光彩潋滟的云端轻拢了一层朦胧红霞,有仙子踏风而来,看得抽气声和惊叹声此起彼伏。
“好漂亮的凤冠霞帔啊!”人群中一名千金小姐向顾唯兮投去歆羡的目光,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身红装似是为安平郡主量身订做一般,换作她的话估计穿不出这一身的气质与风华。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吗?给本小姐穿的话铁定比那顾唯兮穿得漂亮得多!”谢元珊愤愤不平地说道,语气满是不屑,直冒酸气。
她身边不少人听了这话之后,向她投去一个“吃不到葡萄倒怪葡萄酸”的鄙夷眼色,随后即撇开了视线继续观礼。
姚清燕原本就差举双脚赞成谢元珊的话了,正准备适时附和一两句,但现在看到众人谴责的目光之后顿时便不敢吱气了,一双杏目只得不断继续在人群中来回逡巡,试图寻找南宫越泽的影子。
毕竟顾唯兮与上官家现在都颇受皇上宠信,而她御史府因为姚东旭与顾心雅的事情已经成为整个青炫国的笑柄了,上次宴会上姚东旭的口不择言估计已经让皇上对御史府心生间隙,若是她这个御史府千金再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场面里弄出什么幺蛾子。
而谢元寒连忙拉扯了一下谢元珊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胡说八道。
谢元珊一把甩开谢元寒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咒道“你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后便也不再说话,毕竟她也不想闹出什么笑话,成为众矢之的。
上官玄灏一身红色销金云玟团花锦袍,暗金条纹与宝石纻丝镶边,玉帛腰带上描金嵌玉,衬得身姿修长挺拔宛如芝兰玉树,周身萦绕着尊贵的气息,束在乌黑墨发上的红色发带随风扬起,不时与顾唯兮遮面的红盖头交织于一起,墨玉般的黑瞳弥漫着不似往日那般疏离淡漠的笑意,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扬,俊美绝伦的五官在一片喜庆红色的映衬下少了一分苍白,多了一丝血色。
许多以前没有亲眼见过上官玄灏的人都暗暗赞叹,原来这上官少当家竟然生得如斯俊美,如若不是身染重病,那希望与之结亲的人怕是会踏破上官府的门槛吧!
两个一身红装的新人站在一起,两只如羊脂白玉般完美无瑕的手交握,竟是如此契合,犹如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Www..Com
看得南宫越泽深沉的眸色一黯,薄唇紧抿,背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攥了起来,若不是现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铺天盖地而来,估计还能隐约听到那泛白的十指里头“嘎吱嘎吱”的响声。
“你们瞧瞧,本皇子说得不错吧?”南宫冽拍了拍南宫越泽的肩膀,自动自觉地忽略了他那张臭得不能再臭、黑得可以拧出墨汁来的脸,一脸兴奋地说道:“本皇子的师父果然是吉星高照,有冲喜的良效,看今天玄灏的脸色是不是好了很多,嘻嘻!”
一身粉衣飘飘的凤翎歌甩着那把样式不变的翠竹墨图折扇,戏谑地瞟了南宫越泽一眼后,那双邪魅的凤眸饶有兴味地盯着花轿前的顾唯兮和上官玄灏,英俊的脸庞挂着十分妖娆的笑意,摇头晃脑的念念有词:
“嗯,虽然说这两人那身红衣的颜色是艳了点,俗了点,比不上本公子这身粉色引人注目、飘飘欲仙,但看在今天是这两个人大喜日子的份上,还算勉强能入得眼,不赖不赖!”
南宫冽撇了撇嘴,抚着胸口一阵作呕之状,鄙夷地白了凤翎歌一眼:“就你这身乞丐装、小倌服都敢拿出来献?咱师父那身凤冠霞帔以冬暖夏凉的澄水帛为底料制成,宫宴之后玄灏他又命水月坊召集三百个青炫国最顶尖的绣娘在原来的基础上日夜加工,才有今日这般绚丽的效果,是你这身从青楼楚馆里拿出来的能比的么?”
“乞丐装?小倌服?”
凤翎歌被南宫冽这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把扇子合起来往胸口使劲敲了敲,那股郁闷之气才勉强散去,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禀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君子之道,和不断自我催眠着“今日不宜杀生”,“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不需要南宫冽的血腥之气来助兴”等等,待内息快速在身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后,他终于气沉丹田,冷静下来,睁开的凤目里头一片澄澈。
让宁修哲他们不禁暗暗感叹道:凤公子自我调节的能力很是惊人啊!
“澄水帛?如意玉?上官公子为了这桩婚事还是费尽心思,狠下血本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身浅黄蟒袍的南宫凛淡淡地勾了勾唇,幽如深潭的眼里快速划过一丝狠戾之色。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澄水帛和如意玉都是万金难求、有价无市之物,他当时命人制作锦袍时遍寻不获,想不到竟然在上官府中。上官玄灏在十里红妆的聘礼里面力压他这个做太子的一筹便也罢了,居然还大张旗鼓地将他求而不得的宝贝做成了新娘子的嫁衣裳……
“看来,上官玄灏也不是像传闻当中一样重视你嘛,是不是啊爱妃?”南宫凛转过头凑近身侧的柳若兰,嘲讽一笑,细声说道。
“殿下说笑了,妾身只是一介普通女子,只懂相夫教子,侍殿下之尊,哪里懂得这些罕见物事!”
柳若兰轻轻笑笑,娇羞地垂下了头,貌似一切以南宫凛为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攥着丝帕的双手多么用力,恨不得把丝质帕子都绞进肉中。
别人可能不知道南宫凛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明白得很。
那时候他问她哪里可以寻得这澄水帛与如意玉,可有在上官府看到过或是听上官玄灏提起过,可她当时内心自嘲一笑“她怎么可能听他说过呢”,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她所有的骄傲与尊严都不得不让她狠咬牙关、肯定地对南宫凛说道“没有,妾身肯定上官玄灏绝对没有那样的东西”。
结果现在,她却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了,痛入心扉,不是因为南宫凛对她过去一切的嗤之以鼻,而是因为看到不远处那对红装素裹的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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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玄灏牵着顾唯兮的手出了花轿之后,喜娘示意二人分开交握的双手后,就让人将一段系着红花球的红绸带递到二人手里,顾唯兮由喜娘扶着,和上官玄灏一人握着红绸带的一头,优雅而淡定地往上官府走去。
正在顾唯兮心中感叹应该差不多把这古代婚礼的程序完成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忽然感到脚下被一颗类似石子的东西滚过来绊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摇晃了一下,而那喜娘可能因为年纪有点大了,瘦弱的身子似乎也一时扶不稳顾唯兮。
就在顾唯兮眼看着重心有些不稳就要向后倒去、大叹倒霉之时,她突然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自手中握紧的红绸带,稳稳地将她固定住,身子重心一正,仿佛刚才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顾唯兮突然有种死里逃生的侥幸感,让她不禁联想到在那天宫宴之前被南宫冽那个二愣子一把推了出去,幸亏被上官玄灏扶住才没事。
这种猝不及防、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没有立刻去想刚才红绸带上诡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而是想到那颗石子的出现绝非偶然,一定是有心人故意使计给她下绊子的,于是心中暗暗骂道:
这次该不会又是南宫冽那个二愣子干得好事吧?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这么不懂分寸,不知轻重吧?
刚才那一幕的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顾唯兮几乎失态之举,在大家的眼中依旧是一对新人和谐地牵着同一条红绸的两头缓缓步入上官府,即使是顾唯兮身边的喜娘也只感觉到手中倏的一滑,并无其他不妥的地方。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一双眼眸寒光一闪,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
顾唯兮和上官玄灏步入上官府,堂上的主座一边坐着一位身穿棕色缎子菊花刺绣马面裙、衣着贵气的老人,眼中隐隐可以看见不悦的暗芒,脸色严肃,众所周知,她是上官府的老夫人,即上官玄灏的奶奶。
而主座的另一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是上官泉和他的夫人,上官泉五官深邃,周身萦绕着一家之主的霸气,望着缓缓走近的一对新人,面上不自觉地噙着喜色。
而上官夫人则脸罩白色面纱,外人无法窥探出她是什么表情,看似不悲不喜,波澜不惊……
“一拜天地!”
随着喜娘一声娇喝,顾唯兮与上官玄灏转身,执着红色绸带朝着入口方向缓缓拜下。
“二拜高堂!”
“好好好!”上官泉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和媳妇,喜不自胜,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登对!
而上官老夫人微微挑了挑眉,鼻孔几不可察地冷哼一声,而上官夫人双手微微颤抖,似乎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样平静……
就连顾唯兮头披红帕子,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也隐隐可以感受到这屋子里面的诡异气氛以及从上官玄灏身上萦绕着的淡漠气息。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顾唯兮暗暗松了一口气,在喜娘的搀扶下和从人的祝贺声中,与上官玄灏一起往后堂步去,心中暗自腹诽:看来这上官府也不像表面看的那样和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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