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端来一碗排骨面放在孙敬邈的身前,然后对皇甫惟雄说道:“客官,是喝酒还是吃饭?”甫皇甫惟雄说:“来一壶酒,四盘菜三荤一素,两碗排骨面。”
孙敬邈一边吃面一边说道:“身体内伤没好,还要喝酒,命不值钱,酒值钱。”皇甫惟雄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内伤跟喝酒有何关系?要有关系的话就是酒能促进血液循环,对治疗内伤有好处。”
孙敬邈侧了一下身子,用筷子挑了挑面条说道:“酒能促进血液循环不错,但是对治疗内伤有没有好处就要两说了。如果在名医的指导下用酒,那会有好处,如果只是一知半解的乱喝酒,就会使旧伤复发,或加重伤痛。天下庸医只知道补药是好药,却不知补药最容易治死人。”
酒菜上来了,方岚说道:“师父,我们不喝酒吧。”皇甫惟雄拿起酒壶,笑着说道:“你不能喝,我又没病,喝三壶都没关系。”
孙敬邈冷笑一声:“嘿嘿,多年的内伤,找些江湖庸医乱治一通,靠内功深厚将其压住,还说没有病,可笑啊可笑。”
皇甫惟雄将拿起来的酒壶又放下了,平生第一次感到不自在。想当年他可是叱咤江湖的武林盟主,在江湖中任何时候都是盛气凌人。如今与一个江湖郎中斗嘴,居然落了下风,感觉到这个郎中不简单。他微笑着说道:“你自称是名医,能诊断我有何伤,不妨说来听听。”
孙敬邈为皇甫惟雄拿脉,连换了两次手腕,然后说道:“你的确受过很重的内伤,当时命悬一线,靠内功压住了伤势,你武功奇高,江湖上能达到你的武功水平的没有几人,跟我去,我师父能治好你的顽疾。”
皇甫惟雄将信将疑,方岚说道:“孙先生说的没错,我们就相信他一回。”皇甫惟雄突然脸色疾变,盯着孙敬邈厉声说道:“什么目的?”
孙敬邈双手摊开,脑袋微扬,笑着说道:“我有什么目的?我们萍水相逢,互不认识,对于象你这样的武林高手,我能搞阴谋诡计吗?那不是自找麻烦,跟自己过不去。目的也不能说没有,我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象你徒弟那样类型的病例,想研究研究。”
皇甫惟雄说道:“我相信你,你就是设下圈套,我也不怕,这江湖上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但是你的医术并不怎么高明?昨天到峡州给人看病,先是看死了一个,接着的病人也没有治好,要不然你能这样快的回转吗?”
“谁说那个小孩子没有治好,我治好了他,偷偷的跑了出来,急着回去,不辞而别。至于那个乞丐,已经是不治之症,我怜惜他,想救他一命,用了针灸。但他身体太弱,没有救治过来。我虽然医术高明,也难救必死之人。”孙敬邈不甘示弱。
就在这时,刘重来了,大声说道:“我们那里得罪了孙先生,要不辞而别,县令大人要辞去我的差事,所以一路追赶,终于找到您了。请您跟我们一起去县衙,县令大人要重重的谢您。”
孙敬邈说道:“那小孩已经好了,剩下的是调理,我已经将方法写在纸上,你们照章进行,将彻底根除。我的病人很多,不能只为一人。虽然是官家,在我的眼里,一视同仁。”
刘重说道:“您不去县衙,我的差事就要掉了,先生忍心吗?”“你丢了差事,还有命在。有多少危重的病人等着我呢?我不去他们的命都没有了。你还是潜他们想想吧。”
刘重没法,从身上拿出五十两黄金,对孙敬邈说道:“县令大人非常感谢先生,这点酬金,敬请收下。”
“这酬金是应该收的,你回去对县令说,请他多包涵。”孙敬邈接过金子,转身对皇甫惟雄说道:“我们走吧。”三人又重新上船,到成都码头下来。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有一两尺厚,孙敬邈带着皇甫惟雄和方岚顶风冒雪,来到药王山下的药王医斋。一个药童出来接过他背上的药箱,三人在门前抖落身上的积雪,进入堂屋座下。
这是一幢两重的连五,天井中积雪甚厚,密密麻麻的雪球还在不停的飘落。药童端来茶水,孙敬邈问:“老先生出诊了?”药童回答:“昨天下起了大雪,可能是行路艰难,没有来请师祖出诊,他正在病室与人治病。”
孙敬邈对皇甫惟雄说道:“两位就在这厅堂之上座等一会,我师父正在为病人做手术。我陪你们,”
三人坐下,方岚十分感慨的说道:“好大的雪啊,从来没有见过,这次开眼界了。”皇甫惟雄说:“这里和江南不同,长江边上一年不过下一两次雪,下过后不久就化了,这里的雪三四个月不化,你得慢慢适应。”
方岚说:“这里虽然没有江南那样山清水秀,但风花雪月另有一番景色,也很醉人。”孙敬邈说道:“让你长见识了,看你说话文绉绉的,倒象个读书人。”
方岚说道:“以前是读书练功两不误,现在是一门心思练武功。不想遇到了麻烦,如若不能治愈,只有读书了。”
孙敬邈说:“读书好端端的,练什么武功,这下麻烦大了,要解决你的难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岚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不得苦功怎能得到顶尖的艺业,我要的是文武双全,现在已入宝山,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孙敬邈说:“有道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这样一意追求完美,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却如何是好?”
方岚说道:“即使不能成功,为后人留下经验也是好的,新事物的成功总要人牺牲,为了创造新的功法,为后人的成功,我敢为人先。”
这时右侧上房的门开了,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古稀老人,大声说道:“年纪不大,胸怀不小,只要坚持,前途不可限量。”
孙敬邈迎了上去说道:“这冷的天,师父还亲自做手术,等天气好了再做,不是更好吗?”
老人说道:“人命关天,不能等啊。”他右手向房内一伸说道:“你进去看看。”老人对皇甫惟雄说道:“老朽孙崇邈,早就知道有贵客到来,只是病人要紧,分不开身,不能出迎,还望海涵。”
皇甫惟雄站起来抱拳行礼道:“山野闲人王富高带弟子方岚,求见‘救命医仙’。”孙崇邈说道:“大雪封山,天寒地冻,王先生不在家过年,顶风冒雪不辞劳苦,来到我这小小医斋,一定是遇上了疑难杂症,让我先瞧瞧。”
他在皇甫惟雄的身边坐下,为他把脉,看过他的舌头,然后站起来抚摸他的后背和前胸,随便问道:“王先生与昆仑派掌门人皇甫惟雄是何关系?”
皇甫惟雄的身子振动一下,本想说我就是,随即想到他一直隐姓埋名,便改口答道:“我和他同一个师父。”
孙崇邈说道:“这就对了,先生练习的是昆仑派的镇派内功‘纯阳罡气’功力之深当世无人能比,与皇甫惟雄不相上下,只有他的师兄弟才有此能。你是他的师兄呢?还是师弟。”
皇甫惟雄说:“说不准,我们年龄差不多,一起入门的,一起练功,师父也没有说谁是师兄谁是师弟,老先生认识皇甫惟雄?”
孙崇邈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久慕其名,心向往之,虽然同在昆仑山中,但是无缘不能相见,乃憾事也。”
皇甫惟雄说道:“皇甫惟雄知道一定十分感激,但他已经五、六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老先生对江湖上的事也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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