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话的,是这片的鬼娘,也就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大人!你丢了胎光,自然成了半个‘阴’人,所以会招惹‘阴’物的注意。.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以后晚上尽量少出‘门’!”
大老张瞥了我一眼,继续揶揄道:“娘俩威风凛凛,霸据一方。出租车找给你的钱,是她闺‘女’的聘礼。天明你就走吧,她的势力只在西城的万寿园,东城万福园还有个鬼王罩着,她不敢闹事!”
大老张收起出租车司机找给我的钱,磕着烟锅子。我掏出根烟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根压惊。
“那明天她再来怎么办?”
大老张深深地看着我,突然笑了:“我还有用,她不会害我的。”
不一会儿,一根烟便在大老张嘴里化成灰,看他双目无神的样子,还是不过瘾,又继续‘抽’起了旱烟。
“她是来找你的,你不怕?”大佬张闭着眼,仔细享受着劣质尼古丁带来的飘渺。
怕?怎么会不怕?
但是怕能解决问题吗?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明天,你怎么去赎罪?”
这句话像是问道了大老张的痛处,他吧嗒吧嗒地嘬着旱烟,整张脸躲在灰青‘色’的烟雾里,很久不再言语。
“哎!”
大老张一声叹息,又嘬了几口烟,才娓娓开口:“我一把老骨头了,无儿无‘女’,半截身子活到黄土里,就要送给老天爷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鬼娘要我十斤血,给她便是了。”
十斤血!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杜三娘也向我要十斤血,要知道这可是人体内所有血液的总量。难道大老张要放干自己的血,去向鬼娘的‘女’儿赎罪?
可是,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不行,那样你会死的,明天我去赎罪!”
“你去?你不去找那个睡客了?我一把老骨头,要死早就该死了。你就把心装肚子里吧,老夫命里还要算卦十五年,死不了,放心吧!”
屋里再次陷入沉寂,呼呼地风吹得木‘门’呜呜响,下周一便是八月十五,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包月饼,家人共享。大老张鳏寡孤独半个世纪,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忽然感觉眼前的老人很可怜,掏出整盒烟递给他,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说实话,鬼娘的事情我不是不怕,但更让我揪心的是茉红颜。她为了我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但却又因我被杜浩伤害。
大老张把烟退回来,“这烟我‘抽’着没劲儿,还是‘抽’我的旱烟吧!”说着,他又卷起烟丝,塞进烟袋锅子。
夜里,风始终没停过。大老张跟我聊了一宿,他告诉我,大黑狗通灵,能够分辨出来者身上是否有脏东西。
它叫的时间越长,证明跟来的东西也就越厉害。鬼娘的闺‘女’从小就跟大黑狗玩,自然知道怎么让它闭嘴。我俩都感觉狗叫了半个钟头,其实还没五分钟。
大老张的烟袋锅子始终没停,他搓着烟丝塞进烟斗,趁着短暂的空档,扭头看向我:“小杜的本事我知道,那丫头顶多聚不成形,死不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有人出手帮她了!”
“什么意思?”
大老张盯着昏黄的灯泡,缓缓闭上眼,“不知道,应该是有差的大鬼给她聚了形,哎!”
外面突然传来公‘鸡’的叫声,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大老张打着哈欠,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找的她之前还在身边,不过现在突然消失了,想要找到不容易!”
之前还在身边?
难道上车时莫名听到的声音,站在大老张‘门’外听到的那声叹息,都是我苦苦寻觅的茉红颜?
隐隐的,心底像是针扎似的刺痛。
那是珍贵的东西就伴随在身边,等你突然醒悟,回头去找时,她却已经离去的痛!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找她!”
我酸了鼻子,“杜浩说你有办法,求求你告诉我,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老人家的!”
“天路无‘门’,‘阴’府难寻!人生疾苦,司命难违!哎…;…;!”
大老张摇着头,塞给我一张黄丝绢,叮嘱道:“向西走,晓宿夜行,若是有人要,就把黄丝绢给他!”
我告诉他自己只能离家三天,大老张摇摇头,“无所谓,你要找的人,已经稳固了你其余的魂魄。”
平淡的话从大老张嘴里说出,却像一枚巨大的石头,坠进我的心海!
茉红颜,又是她!
她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事情?而我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人鬼殊途,她又怎会平白无故的与我有牵扯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我要接的睡客?
不,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回到家,简单地收拾下行李,开始蓄‘精’养锐。每每想起茉红颜,我的心里总是酸酸的,想要哭出来。
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在这间屋子里,曾经来过一名‘女’子。
她天真纯洁,多愁善感。
却对我总是甜甜地笑着;
她与我素不相识,却总是默默地为我付出。
不求回报…;…;
命运,似乎已经笼罩我的轨迹,在胎光丢失的那一刻,悄然偏离原有的轨道。
虽然和大老张畅谈了一宿,但是现在躺在‘床’上却没有半点儿睡意。
清晨,整座城市充满活力。
只有享受着朝阳晒在脊背上,才发现这些日子我一直活在黑夜里,忽略了身边的真实,忘记了生活的恬雅。
约了杜浩打了场球,期间我们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在汗水和摔倒中,我尽情地将心底的压抑发泄在篮球上,一次次用肩膀狠狠地扛在杜浩‘胸’口。
打累了,我将篮球用力甩飞,摇了摇手,独自走向老街。
糊里糊涂的过日子,已经忘掉了铺子几天没开张。
刚扫去柜台上的尘土,‘门’口忽然出现一对黑影,挡住了‘射’进来的光线。
“老板,你这有十天没开张了,我和我老婆可是久等了!”男生的声音虽然低沉,却还带着稚嫩,显然是刚刚变声的初中生。
阳光从男孩蓬‘乱’的头发间穿过,映在肩上显出了典型的校服蓝。
他俩相视对笑,‘女’孩捂着嘴,悄悄地在男孩腰间掐了一把,娇嗔道:“谁是你老婆!”
“今天不用上学?”我问。
“老板,今天是星期天耶,你过糊涂了吧!”‘女’孩仰着头在屋里寻找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想做个独一无二的相框。”
“年轻真好!”
看着他俩甜蜜无隙的样子,我不由得感慨,自己上中学那会儿怎么就那么傻,不知道找个老婆,享受一下青涩的‘浪’漫…;…;
“你也不老啊?”
‘女’孩踮脚指着藏在各式木框里的照片问道:“老板,那是你的毕业照?初一、五班,鱼邱湖中学,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学校哦,是改名了吗?现在不都是实验中学吗?”
男孩伸手摘下相框,放在‘女’孩手里,两人头挨着头,在照片上细细观察。
“这相框好艺术哦,我们两个的照片一定要亲手做一个这样的,这样才有意义!”
“恩,就在这里做!你想要什么样的,我们就做什么样的。”
“哎呀,那个时候真是好土哦,你看这校服,竟然是白衬衫,嘻嘻…;…;”
“老板,哪个是你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我的店里暴打单身狗。
“第二排,倒数第三个。这所城市是我上大学的地方,中学在老家的镇子上。那时候很穷,也没有实验中学一说。都是以镇子的名字命名的。”
“这个,这个!哈哈哈,我就说嘛,这个老板年轻时候肯定没我帅!”男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照片上的我来美化自己。
“咦?怎么你后面的‘女’孩戴着面具哦?”
“我看看?那个时候就有水无月白?”男孩拿过照片仔细看,突然“啊!”的一声,用力把我的毕业照摔在地上。
“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