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照片是在一间破旧的房间里,已有了斑驳的头发。对这张照片的描述是面无表情,看了让人毛骨悚然,厌恶至极。像是把马脸装在了人的身上。
原文中描写道:“这张脸不止没有表情,更不能给人留下任何印象,因为它没有辨识度,闭上眼睛,我就会将这张照片上的脸彻底忘记。”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照片呢?我的第一反应是‘梦’,当从梦中离开的时候,梦中人物的面孔就会越来越模糊。
从这三张照片可以看出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伪装,伪装术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精妙。伪装的越深,内心的孤独和黑暗也就越深。身为‘弱者’的他,能够想到的他能够想到的解脱方法是‘死亡’。
1930年,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太宰治入学东京帝国大学就读,期间结识了井伏鳟二先生,奉为终身之师。
虽然进入了大学,但他的心思不在学习;时间几乎都用来寻求刺激了(《人间失格》中叶藏参与运动并非是对运动感兴趣,而是对不合法这件事感兴趣)。
太宰治在这个时候除了迷上非法运动,还迷上了酒。于是有了第二次自杀:跟银座酒吧女招待相识,并相约殉情。女方死亡,太宰治自杀未遂,由此给自己套上了‘罪’的枷锁,一生都生活在深深的负疚感中。
关于他的这一次殉情,小说《人间失格》里描述为‘两个被这个世界折磨的喘不过气的人相约去望另一个世界。’
1935年,工作上受到打击的太宰治再次企图自杀以结束一切,但上天或许是怜惜天才的,他仍然是自杀未遂。
1937年,太宰治与女友小山初代至水上温泉,相约服安眠药自杀殉情,但未成功。回到东京后与小山初代分手。
关于这次的自杀,各种资料都说的是原因在于小山初代出轨。
而关于出轨,在《人间失格》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很多故事都把丈夫原不原谅妻子上,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值得苦恼的问题。拥有原谅或者不原谅的丈夫,我认为无疑是幸运的。……”
在书中,他的妻子是一个善良的信任一切的女人。这或许是将对于‘美好女人’的幻想都投影在了‘良子’身上,却始终无法走出‘被背叛’的打击。当然,究竟如何,也只能是臆测。
值得一提的是:相关记载说小山初代的出轨对象是一个画家,太宰治去看画展的时候说过一句:“画的不怎么样。”而在《人间失格》一书中,主角叶藏正是一个不怎么样的画家。
1939年,在井伏鳟二夫妻的撮合下,太宰治与石原美知子结婚,之后精神状态进入相对稳定时期。(太宰治一生跟很多女人有过关系,但正式的妻子只有石原美知子一个。)
1948年,太宰治人入中年,事业上步步攀升的同时身体却每况越下;于六月十三日同崇拜他的读者山崎富荣相约殉情。留下了那句丧到极致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经历四次失败的自杀之后,太宰治终于还是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曾看到关于:“如果这一次仍然获救,他会不会有下一次自杀?”的讨论,可我觉得这样的讨论实在是没有意义而且让人讨厌,因为逝者已矣,已经不可能有答案了。而且,只有痛苦到想死的人才会明白,‘下一次自杀’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可怕。
总之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至少我是这样:拼尽全力好好的活着,又免不了想到去死。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我也需要对很多人说这么一句。如果可以的话。
话回到开头,太宰治与中岛敦相遇,一个自杀未遂顺水而来,一个饥肠辘辘正准备打劫过路的人。而关于谁是《文豪野犬》的第一主角也一直有着争论。
动漫中,中岛敦是个孤儿,饿的半死之际救起自杀的太宰治。作为报酬,他的要求仅仅是一碗茶泡饭,太宰治慷他人之慨,让国木田独步替他还了‘救命之恩’。
关于这个开场,笔者认为这是有很深的用意的。
中岛敦与太宰治同龄,又同是东京大的学生,在《人间失格》尾章(后记)。太宰治写他是到千叶县拜访大学时代的同窗,这个同窗是某女校的老师。中岛敦自东京大研究生退学之后,正是做了女校老师。
关于中岛敦是孤儿这点:中岛敦父母离异,跟随父亲生活;太宰治在书中描述自己从来不做家务,对于配给、注册之类一窍不通;这似乎是很大一部分日本男人的互通之处。由此可以猜测:对于中岛敦,父亲给他的更多的是教育而非养育,这跟孤儿院的院长很像。
中岛敦死于1942年,时年33岁。这一年,他刚刚在文学界崭露头角。据说他离世前夕自感时日无多,所以疯狂的写作,想要把脑子里的东西都写出来。可以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耀眼的烟花还没有来得及绽放。
而太宰治死前完成了自传体小说《人间失格》,自传体小说可以看成是作家对自己过往的思考;当一个人开始写自传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看成是他自觉往后余生不会在掀起什么风浪了呢。
所以他们相遇的时候,太宰治已经是纵横一个来回的风云人物,而中岛敦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宴菁舟看完这篇文章,略有所思的说:
“其实我觉得写得挺好的。太宰治先生的思想根源有一种深沉的原罪意识。这种原罪意识让他有着强烈的自罚冲动。
太宰治最早发表的小说就是模仿无产阶级文学的习作,他接触了左翼思想后,对自己的地主阶级出生有着强烈的厌恶感。太宰把“有钱人的孩子”称作“障碍”或者“缺陷”。
所以等到太宰治家道中落的时候,反而是他生活最稳定的一段时期,大概就是因为他从“有钱人家的不幸”中解放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