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走近,摘下有些碍事的眼镜,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我负责,如果你没有考好,如果我耽误了你的前程,如果我让你感觉焦虑了,如果我让你不开心了,我都负责,如果余生你想要个知音,我会负责倾听和开解,如果余生你想邀请某个人和你一起流浪,我会负责随时恭候你的旅程,如果余生你累了,想歇歇了,我会负责成为等待你的港湾,余生,我都会负责到底!”
他将花溪月轻轻放入自己的怀中,明知道不可以,但是他忍不住,他的心里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不管是哥哥对妹妹,还是知心朋友或者是别的什么名义,他都想这么做,只要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和名义,他愿意一直这样不放手。
花溪月知道这一刻总会到来的,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眯了眯眼睛,狠着劲一把推开江墨时,然后迅速开门冲了出去。
她跑回了寝室,只有到寝室,江墨时才不会再次找到她,不管江墨时想要什么名义,她都不会给。
她的成长有肖迟剑和方睿鹏,她的余生有李煜泽,其余的人,只会成为多余。
她迅速洗漱完,上床拿手机,删了关于江墨时的所有联系方式和信息,然后给远在他国的方睿鹏打电话,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证明她的做法是对的,可是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听。
她又给李煜泽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可是他打工的地方今天似乎很忙,不时的有人在喊他,她没说几句话只能又挂掉电话。
似乎没人可以倾诉,这个世界真的很大,注意到自己的人其实少得可怜,大家都很忙,谁会有时间管与她不相干的事呢?
她带着耳机去操场上边听歌边跑步,发泄一下,也许自己会清醒得多。
被突然留下的江墨时有点手足无措,他甚至有些惊慌,现在想想,刚才的做法真的有些大胆和激进,那小小只估计吓得不轻。
他收拾着电脑室,将地上的钱全部都捡了起来,他不知道花溪月是怎么在短时间搞到这么多钱的,更不知道花溪月为什么突然像要跟他绝交一样,一切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已经应接不暇。
他给花溪月打了电话,想和她说些什么,哪怕是他从不会做的认错也行,可是他的号码似乎被限制了,怎么也打不进去。
江墨时给傅新阳打了电话,约他出去喝酒,可是傅新阳说什么都不再去喝酒了,初恋的事对他打击实在不小,他整个精神头还没缓过来。
被拒绝的江墨时拿着手机,翻了半天通讯录,发现竟然找不到可以喊出来一起疯的朋友了,他拿着东西,只能去操场上转转。
一眼就看到了花溪月跑动的身影,他很想上前,可还是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他怕再次把她吓跑。
于是隐在旁边的花坛边,盯着她一圈一圈的跑,她跑得非常快,像在尽全力发泄一样,耳机估计有些碍事,她一把扯下了耳机,然后再疯狂的跑。
跑得最后连走路都像要摔倒一样,她还不放弃,又绕着跑道慢慢的跑,最后大概实在没力气了,她便走到草坪,张开双手,让身体直直的躺了下去,他这才朝着她走去。
花溪月将手搭在眼睛上,朝她走近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到耳朵里,来人是谁,她一下就能猜到,她有心逃跑,可是没有一点力气了,只能用手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
江墨时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躺着她的身边,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却没勇气再问出口。
于是,在漆黑的夜里,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就这样躺在一起,静静地报团取暖,享受着从彼此那里蔓延过来的哀伤,他们不是不能相互体会,不是不能理解彼此,只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但是沉寂终究是要被打破的,如果都不跳出第一步,那么以后,真的可能会成为平行线,再也没有交集,江墨时不敢想象这种结果,所以他宁愿不要这样的现世安稳,只是他轻轻的一句对不起,没有得到花溪月的任何回应。
空气中似乎也带着尴尬,江墨时真的觉得和女孩子相处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他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好问起文甜静的事,或许从这个切入,可以找到让花溪月开口的话题。
花溪月果真开口了,可是她只是轻声说:“江墨时,因为你,我现在很烦恼,我想安静一会儿,什么都不想,好好的安静一会儿。”
江墨时只好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他往花溪月那边挪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轻轻开口唱起了歌,唱的是虫儿飞。
他的嗓音低沉而独特,唱出来的声线却特别柔和,让人不直觉的沉迷。
花溪月在这种氛围中,思想渐渐放空,心气渐渐平缓,清空了思绪,让她只听得到他的歌声,随着他的歌声,点缀着时光,静静的流淌。
江墨时随后哼出了天空之城的调子,两三首唱完了之后,花溪月完全没有动静,江墨时侧头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应答,他把脑袋凑到她旁边看,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出了汗,下半夜的气温会下降,像这样躺着,绝对会感冒的,他只能把花溪月喊醒。
花溪月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迷糊糊,用手揉着眼睛,像什么都不记得似的问他怎么了。
江墨时赶紧抓住机会,将手放到她头上,说道:“你刚才说让我唱歌,然后奖励我你原谅我了,我歌唱完了,你不许再生气了。”
花溪月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随便点头应着哦。
江墨时笑了笑,让她赶紧回去洗澡休息,花溪月特别乖,他说什么她都点头应允,完全都没有深思一下。
花溪月的瞌睡还没醒,走路的时候有好几次差点摔倒,江墨时眼疾手快的马上扶住她,她竟然也没什么反感。
看着直直的朝着宿舍走的花溪月,江墨时还是忍不住拉着她问:“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花溪月马上点头,还眯着眼睛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江墨时笑了,说没有,并嘱咐她上楼小心一点,早点休息之类的。
花溪月一直点着头,待他说完,就马上歪歪扭扭的朝着寝室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眼睛里完全没有惺忪,反而是清明一片,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刚才睡得深沉过。
她在演戏,只有这样,她才能给自己和江墨时一个了结这件事情的台阶下。
今晚发生的事情,与其揣在心口一直纠结,还不如俩人都当做没有发生过,就这么让它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散,这种关键阶段,这或许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这件事情也没有成为她和江墨时之间的隔阂。
临近期末考,老师们也很忙,和江墨时混熟了的同学们,也会经常拿着课本或难题去追着江墨时问,江墨时也基本上没有时间来单独找她了。
她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时间悄悄的溜走,一学期快到底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一事无成。
李煜泽和叶芷秋和好之后,叶芷秋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再僵持了,云溪妈妈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女儿身上,她也再没有刻意去找云溪妈妈,不过偶尔碰到的话,她们俩还是聊得挺来。
肖迟剑一直都没有联系她,她只从黄毛那里打听到,说肖迟剑交了个很有权势的漂亮女朋友,大概会订婚的那种,但是黄毛说肖迟剑不肯将他的新住址透露给她,她放寒假准备去找他的想法因此破灭,只能慢慢的等,等着他来找自己了。
方睿鹏的母亲也去了国外,她打电话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他女朋友的女孩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女孩和他母亲说说笑笑的声音,她便基本上没再给他打电话了。
而她接到方睿鹏的电话,也聊不到一分钟,不过断断续续的她也了解到,他结交了很多的朋友,参加了很多的聚会,学习也跟得上去了,并且计划就在那里读大学,近几年没有回国的打算,他热情洋溢的憧憬着美好未来,只是他漂亮的规划上,她只成为了一个看客而已。
李煜泽有时候会和她说,他不想上大学了,想早点出去做生意,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钱,他似乎非常非常的缺钱和渴望金钱,有时候花溪月会劝他,上大学和做生意可以两者兼得的。
他只是望着她,不说话,不同意也不反对,只不过,有一次她偷偷看到叶叔叔竟然在给钱他,这个举动让她想了很久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敢随便问李煜泽,更不敢随便对云溪妈妈说,只能将这事藏在心底,只是有时候看着李煜泽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去回想这个有些奇怪的场景,在她眼里,李煜泽和叶叔叔应该是没有交集的才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发生这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