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不卖棺材,这也难不住他,村上还有两家棺材铺,只要提出要求,他们就能给做。虽说没有叶家的棺材质量好、用料精,但是,对于李婶这样的贫困家庭还是可以满足的。
黄昏时分,艾小略信马由缰来到白家棺材铺,想看看定做的寿材做的什么样了,进院子就是一愣:院子里摆着一口红漆大棺材。
“白老板……白老板在家吗?”他喊了两声,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房门口摆着两排花圈,一阵微风轻拂,蜡纸花唰唰作响。新扎好的两个纸人脸上滴着血,一个胳膊残缺,另一个纸人缺了一条腿。虽然是初夏,院子里却寒气逼人……
艾小略正在静静的寻找棺材店老板,突然腿被死死地抱住!
“汪汪汪汪!”
艾小略吓得一蹦多高,他感觉一条恶犬正在死死咬住他的脚踝,回头一看,顿时气得他七窍生烟:“死胖子,你他妈装狗咬我?”
胖子哈哈大笑:“我以为像你这种大法师天不怕地不怕,结果还怕这小畜生啊!”
艾小略抓住胖子的衣领,一把从地上给他提起来:“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你突然装狗想吓死老子吗?”
突然传来“沙沙”声……红色棺材盖慢慢向前移动……
胖子吓得真魂出窍:“完了,真是活见鬼,你看那棺材盖在动!”
艾小略顺着胖子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鲜艳的红漆大棺材上的棺材盖慢慢的向上移动,突然露出个脑袋来!
“哎呀,闷死我了。”
“白老板,怎么跑到棺材里去了?”
原来,这个男人正是棺材铺的白老板。
“这两天棺材铺里的人手不够,我昼夜加班赶制棺材,外面的漆刷完了,可是,棺材里头的装潢还没弄呢,我就在棺材里贴上壁纸,天气有点热,我实在乏了就睡着了,你们两个一闹腾,给我弄醒了。”
艾小略稳了稳狂跳的心:“白老板,你的院子静悄悄的弄的太吓人了,喊你的名字还不吭声,还以为你没在家。哎~胖子你咋来了?”
胖子低下头,偷眼看着棺材铺的白老板没吭声。
艾小略感到奇怪,这胖子为什么不回答他。见胖子眼神躲闪,可能是有些话不便当着白老板的面说。
“白老板,李婶的棺材颜色不对,跟你说好要紫檀色的,怎么给弄个红色的?”艾小略说道。
白老板诡异一笑:“用红色的能辟邪。”
艾小略一指那两个残破的纸人:“纸人脸上都是血,怎么回事?”
白老板叹口气,“前天给棺材刷红油漆,不小心打翻了手中装着红油漆的碗,把这两个纸人泼上了红漆,白忙活了!一气之下,我连踢带打,弄断了他们的胳膊和腿,准备重做。”
艾小略指了指大红色的棺材:“这两个侄纸人我不要了,但是棺材的颜色必须改过来,李婶是在家病死的,这红色的棺材太艳了,只有横死之人才能用这种鲜红棺材成殓。”
“法师,你信我的话没错,用红色的是对的……”白老板坚持己见。
艾小略急了,一拍棺材盖:“棺材匠人最起码应该熟悉几种棺材的颜色,白皮棺材,一般用做是没结婚少亡的或者早夭的人,红色的棺材成殓的是横死之人,紫檀色的棺材成殓的寿终正寝的,黑色的棺材,一般晨成殓是年纪大的长者。李婶75岁正常死亡,选用紫檀色的为佳。”
白老板摇摇头:“李婶的死是谁给你报个信?”
艾小略看着白老板,不明白这句话的有什么含义。
“当然是他儿子告诉我的。”
白老板冷笑:“哼……李婶儿子说的就可信吗?”
艾小略一时间迷惑了。这两天他在闭关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把法器都收了起来,所以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察觉不到。
白老板见艾小略答不出来,缓缓的说道:“李婶死因我也不知道,但是张老神仙已经来过,告诉我说,给李婶做一口红色的棺材就行了。”
艾小略气得火冒三丈,李婶家的风水道场请的是他,张之也为何多管闲事?
他尽量心平气和:“白老板,我问你这棺材是我定的吗?”
“是啊,是您定的。”
“为什么不按我的要求做呢?”
“张老神仙说怕你选错了棺材,毁了你10多年修行的功德。”
艾小略笑了,是被张之也气乐的,这老头如影随形,成天和他作对,无论艾小略干什么事,他都会从中掣肘。
在叶家的棺材铺碰了钉子,艾小略就怀疑是张之也使得坏,不过他没证据。
村里几家棺材铺都和张之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谁能维护好这个老神仙,谁家的生意就会火爆。
正在胡思乱想,胖子说道:“张之也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最好不要管李婶家的事,否则惹祸上身。”
他回头上下打量唐胖子:“奇怪了,你怎么成了张之也的信使了?挺有面子,张之也还主动去找你了?”
“哪有啊?是毛四告诉我的。”
艾小略笑了笑:“哼,这老头贼心不死,不找他做道场,他就从中作梗,坏透了!李家的道场我非做不可!白老板,给你一天的时间,就剩最后的一天了!必须把大红色的棺材改成紫檀色,否则我不要了。”
这一招着实厉害,白老板额头见汗:“法师,那就听你的,我改一下颜色。”
艾小略暗暗得意:做买卖的和主顾较劲,那就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不过我这颜料没了,用水粉代替您看可以吗?”
“没有倒是去买呀?”
“不行啊,我家里没有人,再说了,这种颜料只有市里有,县里都没有。”
艾小略狠狠扔下一句话:“不管想什么办法,就要紫檀色的棺材。胖子跟我走。”
艾小略和胖子径直来到你李家。院子里高大灵棚,银瓦殿的几个道士在诵经。李家生活十分贫困,只找了几个小道士充门面。他们的师傅玄英道人由于出场费不足,他并没有来。
李婶只有一个残疾儿子,是他照料着生病的母亲。
李婶病了三个月,终于去世了。儿子李顺找到艾小略,让他帮着料理后事,给去世的母亲做个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