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站在正盘坐在那温泉池边的无名身后,轻轻的低声叫唤着。
无名师兄说要来这方温泉所在之处看看那敖丙,可都好一会儿了、也未曾见他返回。
无花躺在那张大石床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拿着一枚青色的玉简、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不停摩挲着。
也真是奇了怪了,无名师兄从那个敖丙打开的箱子里,随便拿了一枚青色的玉简,立即就知晓了那玉简里所记载的内容。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这一点呢?
无花看着乱七八糟的散落在石床上的几枚玉简就是一阵无语;又不见无名师兄回来,这不,就也找到了这方温泉池边。
无花只见到自己的无名师兄一个人正一动不动的盘腿坐在那温泉池边,却是没有见到那敖丙的身影。
看这情形,无名师兄正在修炼呢。这叫了几声也不见他有回应,看来是进入了自己看过的那本《玉娇龙诀》里所提到过的忘我之境了。
“好无聊啊。”
无花轻轻嘀咕了一声,走到正盘坐着的无名身边,也学着无名的样子,盘腿坐了下来。
无花看着自己身旁正闭着双眼、盘膝而坐的无名,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正又开始觉得有些烦躁了,就要站起身来时,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那点儿微弱的真元力竟然开始自主运转起来了,不由得又惊又喜。
无花赶紧重新坐好、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玉娇龙诀》源自《凤凰涅槃诀》,凤凰、神鸟也。凤为雄、凰为雌。真是奇怪?这凤凰不就是凤凰吗?怎么还会分成了凤和凰?而且这《玉娇龙诀》看来明明就是那龙族的修炼功法,为何又是来源于凤凰一族呢?呜呜!真是想不明白呀。那就不想了喽、不想了、不想了……不……凤凰火精,生丹穴。凤啄香木,精火迸飞。凰扇火星,浴火重生……”
无花渐渐的安静下来,嘴里喃喃自语着那些自己原本就似是而非的一些修炼口诀,慢慢的到了最后、声音竟是几不可闻了。
无花、无名皆盘腿而坐于温泉池边。
热气氤氲的温泉水中,一条一尺来长的银色鲤鱼浮出了水面,嘴里还不停的吐着一连串的泡泡儿,看着眼前那岸边上、正盘膝而坐的无名和无花两人。
“有点儿意思。这才是练气期的两个小家伙,竟然就开始能够呼吸与共、同气连枝了?如此看来,我敖丙今后注定不会是孤身一人独行了。不知道未来、你们将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呢?天仙?金仙?还是大罗金仙?真是期待啊!这成长的空间?咦?对呀!我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呢?空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时间吗?只要能活得足够久,不就一切皆有可能了吗?这修为达不到、还要能够活得足够久的功法,据我所能知道的、也就只有那龟丞相所修炼的《玄武长生诀》了。这人族啊,还真是上天的宠儿,这无论是什么功法,只要是被摸到了门道儿,还都能修炼起来。其他种族还就是都比不了。这女娲娘娘当初就真的只是取了一点儿土、又掺和了一点儿水、然后捏吧捏吧就、就造就了这人类?看来若是有了机缘,我敖丙还真得去探究一下这其中的奥秘。若是有一天能够得到这其中的奥秘,并且能够用到我们龙族身上来,那么……”
一条一尺来长的银色大鲤鱼,竟然在那热气氤氲的温泉水中,一边吐着泡泡儿、一边嘀嘀咕咕的喃喃自语。不是那化身为鱼的敖丙还有谁呢。
“我看这两个小家伙,这一时半会儿也是醒不了啊。我不如就去那龟丞相的洞府去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玄武长生诀》。那可是连我父王当年都垂延不已,可是却无法拿来修炼的仙诀呀。说走就走,走喽。”
“唰。”
敖丙化身而成的那一条银色鲤鱼,尾巴骤然一甩间,转眼不见了踪影。
………………
“无名,无名。”
“谁?是谁在叫我?”
“是我。”
“你?你是谁?”
“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小子。这十方宇宙不是号称什么最讲究礼仪的宇宙吗?你见了老夫,也不知道称呼一声前辈。”
“前辈?前辈你是谁?你?我能够感觉到你就在附近,可是我为什么看不到你、也看不清楚你的样子。”
“哦?你竟然想要看清楚老夫的样子?那还是等到你的修为达到你们所谓的仙君境界再说吧。哈哈哈……”
“前辈,前辈你不要走。”
……
无边的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正在独自不停的缓缓旋转、有如一个明亮无比的太阳在那里凭空悬浮着。
“避水珠?是避水珠。”
无名缓缓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近在眼前的“避水珠”,可是却一把抓了个空。然而、那颗“避水珠”依然明明就是近在自己的眼前呀。
“怎么会这样?这颗“避水珠”看来就近在我的眼前,可是我却不可获取、抓之不到。为什么?难道它离我实际上有着很远的距离?可我却一定要靠近你,我要和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十六年前救了我。”
无边的黑暗里,无名朝着前方那颗金光闪闪、不停旋转着的“避水珠”飞去。
……
“你?你是谁?你就是、是我的娘亲吗?”
一处无数鲜花盛开、鸟语花香的花园里,一只只身上不见有一根杂毛的纯白色的仙鹤正在花园上空低空盘旋、四处飞舞。
一阵阵鹤鸣声里,无名看着眼前一个正背对着他的宫装丽人,迟疑着开口问道。
“是,我是你娘,可我又不是你娘。”
宫装丽人没有回头,而是仰头望着那天空飞舞盘旋的白鹤,缓缓开口说道,声音有如天籁。
“娘。你就是我娘,我能够感觉到、感觉到那渗透进血液和灵魂里的骨肉亲情。”
“哦?是吗?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念在我是你娘的份儿上,放过我的族人。”
“娘,你为什么要抛弃我?现在还在说着这些稀奇古怪的话?儿子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呢。”
“抛弃?呵呵……抛弃。那是命,我的儿子。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至于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看你还是、还是永远都不要懂得为好。”
“可是、可是不管命运如何,为娘的总不应该抛弃她的亲身骨肉呀。十六年了,多少次,我在梦里、在梦里哭着喊娘亲。又有多少次、醒来的时候,我都是泪流满面。”
“是吗?我的儿子。但愿你我若是再相见的那一天,你还能够念情些骨肉情分。”
“娘,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也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无法回头了,娘再也无法回头了。”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呵……那要问你自己呀,我的儿子。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可是当鹤鸣于九霄,又会声闻于何处呢?”
“问我自己?鹤鸣九霄,声闻何处?”
无名低头吟哦、沉思,可是等他回过神来、再抬起头时,眼前站着的宫装丽人却已经是渺渺无人影。
无声无息间,杳无芳音踪。
“娘……”
无名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