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口粗的树枝滕冬都能轻松掰断,更不用说撕开几根绑在身上的尼龙带了。
就在针头即将接触到滕冬脖子的瞬间,他伸出的手牢牢攥住了朴一鸣的手腕,闪着冷光的针尖就这样停在了离他脖子三四厘米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一丁点。
“既然是这样荣耀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自己试试呢?”滕冬保持着微笑,拧着朴一鸣的手,将针头硬生生调转了一个方向。
结果那原本为滕冬准备的药剂反而被推进了朴一鸣自己的脖子里。
朴一鸣后退了几步,将扎在脖子上的针拔了下来,针管里少了大半的液体让他眼中露出惊恐,他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将手中的针管一丢,对着一旁愣住没有反应过来的白大褂嘶吼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他自己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不……不可能……怎么可能……肯定有办法解决,有办法……”
滕冬一个翻身,滚到病床的另一边,借着病床躲着白大褂们枪中射出的子弹。
“逞能一时爽,后续火葬场。”滕冬对着直播镜头一龇牙,很是无奈,“现在有什么好办法逃出去?”
【我计算了一下,主播可以滚到那边的仪器旁边,用仪器上面的东西把玻璃打碎】
【会被打到吧】
【这个方法可以吗?】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不行了,我手都在抖,怎么办】
【我想不到好办法,大家快帮帮冬冬】
滕冬计算了一下,如果他动作够快,应该可以毫发无伤地到另一边的仪器后面。他不动也不行,那几个白大褂都端着枪往他这边走近。
枪声停止之后就安静得彻底的实验室当中,白大褂们的脚步声十分明显。
走到了玻璃房外面的朴一鸣突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发出的“咚”的一声吸引了白大褂们的注意力,滕冬抓紧机会侧身滚到了侧前方的仪器后面。
这一下也只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还是于事无补。
就在滕冬咬紧牙关,准备起身拿起仪器上的金属物品砸破玻璃,尽量一搏时,“轰隆”的一声响彻整间实验室。
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吸引,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头顶望去。
只见那原本完好无损的屋顶像是被什么人直接撕开一般,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透过裂口甚至能够看见黎明天空中还挂着的黯淡的星星与月亮。
那横着的裂口让滕冬心脏快跳一拍,接着他无意识地脸上露出了笑容。
“顾契。”几乎没有犹豫,他就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实验室里的人接下来又被惊吓了一次——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捏住了那道裂口,像是在撕开什么包装袋一样,将实验室的大半屋顶直接给揭掉了。
夜风灌进了屋中,吹散了弥漫在实验室里的血腥味。
有一个人影降落在了被撕开的口子边缘,他轻轻纵身一跃,从屋顶落进了实验室当中。
白大褂们的枪都对准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面前这个出场让他们胆战心惊的男性十分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穿着一身白色长袍,乌黑长发松松系起,淡色薄唇轻抿,一双淡漠的黑眸从他们身上扫过,那双眼里分明不含有任何鄙夷与蔑视,他们却瞬间觉得自己低矮到了尘埃当中去。
青年没有理睬他们,他走到了一边的玻璃房边,抬手曲起手指轻轻一敲,正面防弹玻璃霎时间碎成了粉末,被灌进屋中的夜风扬起,他对着还蹲在仪器后面的滕冬伸出手:“有没有受伤?”
“顾契!”滕冬激动地从仪器后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顾契面前拉住了他伸出来的手,“我没事,非常健康,百分百的活力满满!”
顾契没说话,直接圈过人,捏住滕冬下巴,就恶狠狠亲了上去。
【天哪!捂住心脏】
【好苏】
【这个出场方式,顾男神我还能再粉你三万年!】
【天啊我也好想有一个顾男神这样的男朋友】
【顾男神帅呆了】
【天下无双顾男神,舔舔舔】
【我天啊,我的少女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大一盆狗粮】
【冬冬和顾男神一起虐狗】
【单身狗无人权】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亲眼看见我萌的CP发糖,躺倒】
“你真是吓到我了。”顾契将滕冬放开,“报告会结束我才看到你的直播,幸好来得及。”
“抱歉……”滕冬舔了舔因为顾契有些粗暴的亲吻而发肿的唇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太不小心了。”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顾契说着,看了旁边举着枪还在呆愣中的白大褂们,眼底泄露出一丝冷意,“等到事情结束,你要争取早点读完大世界的小学课程。”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弄死那对死基佬!”实验室尽头传来一声怒吼,滕冬扭头看去,就瞅见一个长相和朴一鸣相似但是年龄要大上至少一轮的男人满面怒火地盯着他和顾契,除了怒火之外,那双眼中还有些被拼命压制的惊慌失措。
滕冬还注意到了顾契给自己的手机正被这个男人握在手中。
“我的手机。”滕冬指了指那个男人。
顾契嗯了一声,瞬时间消失在了滕冬身边,滕冬完全看不清顾契的身影,几秒钟之后当超管大大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一屋子的白大褂都已经被他摆平了,所有的枪支被顾契直接拧成了麻花状丢在地上,白大褂们都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尽头的那个男人也没能逃过,顾契从他手中拿回手机时,顺手将他糊到了实验室的墙上。
滕冬看了看,那可怜的男人真的是到了抠也抠不下来的程度。
顾契回到滕冬身边时,除了带回来他给滕冬的手机,手中还拿着不少资料,顾契一目十行,迅速地将这些资料翻阅一遍,挑了挑眉。
“上面写了什么?”滕冬问。
“关于你寄给我的那些药剂。”顾契说,“他们试图用这些药剂制造出生化兵器,然而这些药物都只是半成品。目前这药剂会让人丧失理智,喜欢上吃活物的血肉,同时身体慢慢腐烂,而且这种药剂可以通过血液进行传播。”
就在滕冬和顾契说话的时候,一阵“斯斯呵呵”的粗重喘息从他们背后传来,滕冬侧头一看,之前被那一针扎到的朴一鸣正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面容不再是之前的斯文俊秀,整个人脸色蜡黄,还有一些不正常的黝黑,皮肤干瘪,眼球外凸,似乎随时会掉下来,口水从他那几乎要咧到耳根的嘴巴中流出,沾湿了他身上的衣服。
他勉强坐起身之后,第一个举动就是往身边躺倒的一个白大褂身上扑去,扒住白大褂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
“啊——!”白大褂惨叫了一声,朴一鸣从他胳膊上硬生生撕下了一块肉,肉上还粘着衣服的布料。
朴一鸣津津有味地嚼着,吃得满脸是血。
“看来我猜的还挺对的,这东西恐怕就是丧尸病毒……”眼前这一幕滕冬曾经在小说与影视剧作品中看过不少。
顾契:“丧尸?”
滕冬:“地球人管这个东西叫丧尸。”
滕冬走上前去,将还处在转化初期的朴一鸣踢到一边去,从包里取出毒不死抗生素,分别给朴一鸣和被他咬的白大褂灌了下去。
滕冬拍拍手:“既然看见了,总不能当做没看见,这些所谓的研究员真是丧心病狂……”他转头笑着瞧了眼顾契,“超管大大,你对拆房子有没有兴趣?”
“什么叫做真男人?”滕冬对着镜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就是从不回头看爆炸!”
他身后火光四起,那栋被伪装成废弃厂房的实验室已经被深深火海吞噬,里面的仪器滕冬全给砸了,所有资料也一起烧了,最后顾契把实验室给彻底炸了。
“这些人怎么办?”装完X,滕冬低下头看着自己脚边被带出来的人,研究员们全被绑了起来,被非法囚禁做人体实验的人们则在夜风中看着淹没在火中的实验室,有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泪流满面,更多的则是一脸的呆滞,显然他们离开了实验室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这些研究员干的都不是人事,但滕冬以前那是五好公民,顶多杀杀蚊子踩两只虫子,他现在心里有杀意,却是不怎么敢动手。
“把他们交给我。”这时候,一个之前被抓住做实验的男人站起身来,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望着地上的研究员们的眼里溢满仇恨,“我家里有背景,我会把我受过的罪一点一点还给他们。”
滕冬将从一个白大褂身上搜出来的手机交给了那个男人。
男人捏着手机,目送着那穿着长袍的青年搂住短发少年消失在夜色当中,然后他低下头,拨打了家中的号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