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很玄,玄之又玄。
是一种几乎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东西,万事万物皆可为道,道的指代非常宽广。
而入道是一种境界,一种精神境界,是在某一方面做到极致之后,才能突破了门槛,一但跃入门中,整个世界将会有所不同。
简单点甚至用现代科学点的说法就是,精神上的提升,或者脑域开发。
入道者都会有各自不同的气势和气机,而两个入道者之间的气机交缠,足以产生一种扭曲现实的力量,诞生出不可思议的异象。
而围棋之道,同样源于此理,而陈蓦所看到的种种,均属于气机牵引纠缠后所诞生的异象。
而这种异象随着对决的越发激烈,逐渐脱胎与精神世界,影响到了现实。
陆南歌有没有入道陈蓦不知道,但陈蓦知道自己远远没有到达那种程度,能做到这一步纯粹侥幸而已,而在脑海当中沸腾的知识才是这一切的主导。
陈蓦没有入道,却等于有个入道者在手把手教他怎么落子,怎么下棋,自然而然气机碰撞,异象也就显现了出来。
气机并非精神的具现化,而是指代走在这条路上自然诞生的产物。
陈蓦并非入道者,但却用了别人的道,所以气机也会自动迸发交缠,总的来说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道深厚的程度。
简而言之,让人记住两人的落子,然后换两个人来下棋,一模一样的落子地点,就会诞生出一样的气机,然后相互牵引出同样的异象。
这是一个可以复制的过程,而并非两个人之间专属的奇迹。
道有先后,有大小,自然也有高低之别。
相同境界的两种道相互碰撞之后,锁着棋局逐渐深入,影像也会随之变得越来越强,直到扭曲现实空间,让异象彻底呈现在世人眼前。
境界高深者,气机牵引之下,甚至能扭曲天象,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也不过是一念之中的事情。
当然那种境界距离陈蓦两人来说,还比较遥远,但就眼前这盘越来越深奥的棋局,也逐渐开始散发出不一样的味道,异样逐渐脱胎与精神世界,逐渐开始扭曲现实空间。
而对此感受最深的,是最近的几个下棋的老人。
轰隆一声,白子宛若雷霆再度落下,本应该响彻在虚幻精神世界的雷霆,却仿佛跨越了次元的屏障,炸响在了附近十几米的之内。
……
“怎么回事,又打雷了,这场雨还真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谁说不是呢,最近天气变换快得很,说下就下,我看呀今年的秋天也许会来得比较早,……”
“管他作甚,我们下我们的棋,打雷也没妨碍到我们啥时去,随他去吧!”
误以为是外面打响雷,几个下棋老人也不甚在意,但接着一阵阴风袭来,几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鬼天气真邪门,这好好的店铺,哪里来的冷风啊!”
这人话音才落,紧接着闷响的雷霆声让他顿时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另外一人狐疑道:“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那雷声跟响在耳边一样,有古怪!”
几个老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奇怪,这时先前占了陈蓦两人象棋的两个中年人,缩头缩脑的探过头,努嘴对着几个老人道:“你们现在才觉得怪,我们刚才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总感觉刚才耳旁传来很奇怪的声响。”
“打雷声听到了吗?”
“当然听到了,感觉跟响在耳边一样,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那有没有感觉附近有些冷,就好像有股冷风时不时吹起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四个老人和两个中年人一怔,皆从对方眸子间看到了不可思议,几人回头往返注视观察了一会,在侧耳仔细倾听和感受了几次惊雷和冷风,终于将事发源头锁定了起来。
目光齐齐看向了正在下棋的陈蓦两人,目光扫过的时候,恰逢白子落下,惊雷炸开的同时,他们甚至隐约间看到了雷光从虚空劈下,挡开的白色电弧扩散到了整盘棋局。
然后黑子紧接着白子,落在了棋盘的其中一个角落,然后肉眼可见的黑色阴风徒然刮起,席卷而来的阴冷让人忍不住如堕冰窟。
“见鬼了吧,这难不成是在拍电影!”
其中一个中年人不信邪,四处打量的似乎想要找出隐藏起来的摄像头,但却被其他目不转睛的人猛的一拉扯,指着两人的棋盘道。
“你们看,那又是什么鬼!?”
棋盘自动演化,外人眼中更具体的异象看不到,但升腾而起的黑白二气,却忽然间化作两条龙腾飞而起,白色神龙沐浴神光,碎金色的眸子神威浩荡,而黑色妖龙却浑身妖气腾腾,血色的眸子内如同藏着九幽地狱,万鬼狰狞而咆哮。
两条龙交缠撕扯,然后分别立于两方,相互对峙。
“我眼前出现幻觉了,……”
“……”
几人纷纷无言以对,但终归老人见识广,或者说他们那个年代尚且还有一些未曾断绝的传说和神话,所以面对这一幕纷纷发言推测。
“传闻古代有大师对决时,也有异象显化,千里之地生白莲,万里晴空坠金光!”
“此生得见此墓,终生无憾啊!”
本以为只是虚构的传说降临在现实,几位老人各个手舞足蹈得跟个孩子一样,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吸引了更多好奇的目光。
但因为距离原因,没能看见棋盘上呈现的神奇一幕,纷纷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议论纷纷的同时,也吸引了很多显得无所事事的闲人,投以好奇的目光,其中也包括了玩腻的云依依和向阳两人。
两人见这里人群扎堆,并且议论纷纷,不由好奇的走过来看了看。
却见几个老人手舞足蹈,脸上混杂着激动与敬畏的神情,连一旁两个中年人也不由露出三观尽毁,生无可恋的表情。
如此种种,令人好奇之余,也意外感觉到一丝诡异。
莫非那几人都中邪了不成,……
云依依如此猜测着,目光顺着几人看过去,意外发现了陈蓦的身影,正好奇怎么回事的她,下意识打算去问一下一直呆在那里下棋的陈蓦。
但前脚才刚迈开,后脚还没抬起来的时候,挡风遮雨的玻璃门猛的被从外面踹开,一阵哐啷声过后。
夹带着风雨,几个青年鱼贯而入。
歪头,挤眼,邪笑,其中最前面一个,染着一头蓝发的青年,猛的喝道:“统统不许动,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碰!
一根空心的钢棍猛的砸在了柜台上,柜台后一个小青年猛的被吓了一跳,哆嗦着埋下头,似乎打算躲到柜台底下去。
避雨的人纷纷后退,脸上带着隐隐的愤怒,鄙视,以及畏惧混合在一起的神情,分外精彩。
但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呵斥,毕竟这年头所有人都深知什么叫枪打出头鸟,若强出头,结果却没有人回应,那不是尴尬得要死。
结果很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把头缩了回去,不敢站出来。
而向阳的举动却是所有人中最快的那个,几乎在门被哐啷一声踹开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甚至都已经计算好了后面的事情。
所以猛的一把将云依依拉到了身旁,接着所有人怔住的那瞬间,躲进了人群后面。
他不敢离得过远,显得太不合群的同时也会过于招人注目,所以混在人群当中尽量低下头,不去看眼前几个来人,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要说向阳害怕,那还真不一定,但所处的环境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哲保身比出头逞英雄更能好好生存下去。
更何况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像他这种公子哥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层次不上不下的街头混混。
接触不到高层次的他们,没有足够的眼力看出自己身家的不凡,即使抖出背景也等于对牛弹琴,根本毫无用处。
偏偏做惯了这一行的他们,年轻气盛,心黑手狠,什么事情都敢干。
于是不上不下的他们,成为了向阳这种人最为厌恶,但却不得不躲开的人群之一,毕竟挨打之后再报复回来根本没啥意义,毕竟报复回来后你所挨的打却不能消失,没准人家下手狠一点,你就得乖乖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划不来。
所以向阳压根没打算出头,准备就这样默默躲在人群中,敷衍过去就好。
反正这群家伙也不敢做出当众勒索打劫的事情,毕竟警察摆在那里,进监狱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所以在向阳看来,这群家伙更多的可能,是来招收保护费的。
这种没有背景的地方,最适合这群蛀虫生存,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报警能解决得了一时,却解决不了一世,毕竟罪名不够关不了多久,放出来后会更加变本加厉的祸害报复,所以很多这种小商铺的老板,都会选择破财消灾的方式。
而接下来的发展,也一点都不出向阳所料。
那头顶蓝发,带着耳环的青年,笑着对所在柜台后面的店员道:“小子,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