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再像刚刚那样直接跪下去,完全不担心自己身上那件才良好而又十分昂贵的西装衣料会就此沾上尘土,司灏深就那么直接坐在了旁边的石阶上,就是微凉的月色,只见这英俊男子的面庞上神色莫名。
“妈若曦她孩子没了。”
这句话飘散在空无一人的墓地四周,恐怕除了月色和夜虫之外,这句话不会再被任何人听到。
但也就是这种可以放心倾诉的安全感,正是司灏深难得能够体验的。
“我刚刚回老宅去找老爷子了,老宅里面那群人依旧还是让人恶心。”
对于那座富丽堂皇而又极富历史感的别墅,司灏深只觉得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散发着令自己厌恶的味道。
明明自己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明明对于所有的房间都再熟悉不过,可不管自己曾经再怎么把那栋房子当家来看待,终究还是被人给扫地出门。
回忆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司灏深紧了紧拳头,在月色下显露出从未有过的痛色。
“老头子还是那么死板,明明知道害死自己曾孙的凶手究竟是谁,可偏偏居然还为了那可笑的家族荣誉非要去包庇赵静那种女人。”
什么所谓的家族?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利益链而已。赵静当初费尽心思也非要嫁给司灵轩这种男人是为了什么?无非是荣华富贵而已。
可就是这种不耻的行径,竟然也能阴差阳错之下让她得逞。所谓的家族,在他和母亲被人扫地出门的时候完全不曾给过半点支援。
那个如今对自己万分重视的老爷子当初你从未出现,甚至就连司灵轩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竟然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顿责罚而已。
相比较自己和母亲吃的那些苦,他们这些人的道貌岸然和冷漠疏离是多么的讽刺,这就是司沐山他口口声声所要维系的家族。
这种东西,自己从来就没有稀罕过。
“隔着一个老爷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赵静她们母子俩彻底抹杀。”
这句话的时候,这个危险而又万分冷漠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杀机。当年的事情自己回来之后没有和他们追究已经算是给了司沐山极大的面子,可他们偏偏还没有自觉,竟然把手伸到了夏若曦身上。
他对夏若曦这怎么样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哪怕是自己平日里对她多有偏颇,但无论如何也轮不上其他人去欺负她。
“妈你放心,赵静那对母子俩早晚会得到自己的下场,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说实话的时候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就着冰凉的夜色,司灏深神情也同样的冰冷。
“现在先饶她们一命。”
放心,老爷子能护她们一时,却不能护她们一世!
他原本对于司家的产业以及继承权都没有十足的兴趣,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工具而已,那些人在背地里做的小动作,他也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不过现在,司家,他绝对要完全握在手中。
树叶的沙沙声时不时传来,更加为这黑夜里的墓地平添了几分阴森诡异的气氛,衬得墓碑旁边缓缓站起身来的司灏深愈发可怕。
就着夜色,司灏深直到后半夜才回到了医院。
看着那边依旧紧闭的门扉,问了一下路过的护士夏若曦现在情况如何,知道她已经睡下之后也就没有再过去打扰。
一回到医院,就忍不住又细细咀嚼起夏若曦之前那宛如惊雷般的话,司灏深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自己也有些疲惫。
他过去是荒唐的太久,以至于如今想要真心相待的时候,就连夏若曦都已经没了力气。
难道这就是报应?
脑海中突然想起这么一个想法,观望着窗外那已经暗淡了不少的灯火,就从未有过迷茫和困惑的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却最终尽数化在空荡的房间里,无人倾听。
之后的太阳照常升起,不过自从手术过后,夏若曦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一次司灏深。
虽然从安姨的言谈中知道对方一直都在自己隔壁的病房里,可一直等到能够下床活动,夏若曦也没有想要和他相见的打算。
反正自己是注定要离开了的,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团乱麻也早就应该一刀斩断了,又何必再在离别前反复见面徒添麻烦呢?
有意无意地抚摸着自己小腹上那已经完全愈合了的伤痕,夏若曦靠着窗台,兀自发着呆。
指尖那不复平滑的触感怕是这辈子也消不掉了,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些遗憾,可这次这个遗憾,未免也太大了些。
“夫人,别靠着窗台,那边多凉呀,赶紧过来。”
看见夏若曦又靠在窗台旁边发呆,安姨拿着报纸走进来,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自从那天流产之后,夏若曦虽然看起来只是比之前话更少了些,可是整个人的状态却远没有从前的那股精神头了。
整个人就像是一株已经被人抽去了水分的干花,美则美矣,却总让人觉得失了灵魂。
“每天闷着也无聊,夫人,要不我给你念念今天的报纸吧。”
夏若曦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允许她大范围的活动,安姨别想着她没了孩子之后又这么闷下去终归是不好,有些担心夏若曦会不会心理上有些压抑,安姨拿起今天份的报纸,顺口说道。
“咦?何雅静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这么熟啊。”
眼睛盯着今天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安姨扶了扶自己眼睛上的老花镜,语气间带着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