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汉子被她一推,胸口隐隐发痛,大吃一惊,知道遇到高手,不敢再闹,嘴里嘀嘀咕咕道:“谁叫他赖我偷东西?”
旁边的人劝道:“好了,好了。你们先撞人家总是不对,回去好好喝酒吧。”
那书生举起酒杯,说道:“姑娘,你也喝一杯吧。”
那妙龄少女道:“不必了,多谢。”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两个汉子盯了那名绝色少女一眼,叫道:“掌柜的,结帐!”瘦的先掏银子,一掏没有,面色发青;胖的一看不妙,伸手摸自己的荷包,银子也不见了。两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这两个人确是窃贼,这下好了,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明知是那个小姑娘所为,却又害怕因小失大,不敢声张。
掌柜的走来道:“两位,承惠一两二钱银子。”
两人面色尴尬,手放在怀中半天也不拿出来。
掌柜的又道:“两位大爷赏脸,承惠一两二钱。”
瘦子嗫嚅道:“今天,挂帐成不成?”
掌柜的面色一变,冷笑道:“来往的客人都要挂帐,难道要我们喝西北风不成?”
酒保也帮着吆喝道:“你们二人是不是存心在这里闹事?闹酒、打架、撞人,现在又要白吃白喝?不给也成,把衣服脱下来。”
看热闹的酒客有事不嫌事大,顿时哄堂大笑,七嘴八舌的都说这两个汉子不对,这两个汉子无奈,只得脱下衣服。
酒保冷冷一笑,道:“这两件大褂不够。”伸手把他们二人头顶戴的两顶帽子也摘了下来,道:“算咱们倒霉,快滚,快滚!”两个汉子光着头,上身只披一件汗衣,抱头鼠窜出了酒楼。
那小姑娘,独自喝了两杯,也站了起来,叫道:“掌柜的,结帐!”
掌柜的见小姑娘衣着甚好,像个公子哥儿,满面堆欢,走来说道:“承惠五钱。”小姑娘伸手一摸,脸色大变,再摸左边衣袋,刚刚顺来的银子也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她额头上的汗珠“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掌柜的不疑有它,他看小姑娘衣服华丽,又不像是没钱的样子,疑惑地问道:“姑娘你可是没有散银?元宝金锭都成,小店替你找换,不会骗你的成色。”
小姑娘更是着急,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掌柜的见她左摸右摸,面色渐渐不对,冷笑道:“姑娘,你怎么啦?”
岳灵风站起身,走到二人的面前,道:“四海之内皆朋友,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位姑娘的帐我结了。”摸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抛给掌柜,一指小姑娘道:“多下的给她!”掌柜的喜出望外,连连称谢。
小姑娘面红过耳,低声道谢,岳灵风道:“谢什么?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以后多加小心就是,别被别人的外貌骗了。”说完。看了那书生一眼。
那书生摇摇晃晃站起身,结帐下楼。
小姑娘又四面张望一圈,满堂酒客之中,看不出谁是可疑之人,便一跺脚,出了酒楼,跨上枣红马的马背,绝尘而去。
岳灵风又吃了一会儿酒,起身下楼,跨上黄膘马,策马前行。走了半日,抬头一望,只见夕阳落山,炊烟四起,想寻一农家住宿,忽听得马嘶之声,只见前面是一片丛林,林中有一寺观,寺观外有一匹白马和一匹枣红马正在低头吃草。
岳灵风暗道一声:“好巧。”便在寺观外栓好马匹,推门进去,只见那书生在廊下生了堆火,正在那里烤红薯。”
一见岳灵风进来,便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兄台,来吃块烤红薯。”
岳灵风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兄台好手段,在下佩服,红薯在下就不吃了。”说完进了房门。
那个绝色的小姑娘正在闭目打坐。岳灵风也不打扰,又转身出了寺院,打了一只野兔,一只山鸡,收拾干净,回到寺院,生火,烤起了野兔、山鸡。
不久,香气四溢,那个小姑娘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岳灵风烤熟的野兔、山鸡,肚子“咕噜噜”一阵响。
岳灵风一招手道:“姑娘,你来得正好,请你帮我一个忙,把这只烤熟的山鸡吃了,如何?”
小姑娘脸上一红,知道岳灵风害怕自己不好意思,才这么说的。不过,腹中确实饥渴难耐,便姗姗一笑,走了过来,在岳灵风一旁坐下。
岳灵风又出去在马背上的包裹内取出三个木碗,拔掉腰间挂着的酒葫芦的塞子,倒了三碗汾酒,递给小姑娘一碗,朝她笑笑点点头。
小姑娘确实饿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口吃起了烧鸡,喝起了酒,。
岳灵风转头望向那书生道:“这位仁兄,来喝碗酒。”
那书生道:“多谢,我中午已经喝过了。”
小姑娘气哼哼地道:“他晌午喝多了,有强人想劫他的珠宝,他都不知道。”
那书生跳将起来叫道:“什么?强人?这个寺观里和尚也没有一个,强人来了,连壮胆的都没有。那好,我不住这里了。”
小姑娘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去哪里?你一到外面强盗劫你,更是无人打救。有我在这里,百十个强盗还不在心上。”
书生眼睛大张,忽然“噗嗤”一声讥笑道:“你有这样大的本事,为何还要在酒楼白吃人家的?”
小姑娘气呼呼的道:“我的银子给小偷偷去了。”
那书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小姑娘道:“百十个强盗也不放在心上,银子却给小偷偷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说谎的本事可没有你骗食的本事好!”
本似起身欲走的他,却又忽的坐了下来,道:“再不听你的谎话,清平世界,哪有这么多强盗小偷?”懒洋洋的又开始烤他的红薯。
小姑娘赌气道:“你爱信不信,谁要你信!”便不再理他。
三人吃过,到寺院的大厅内,各据一角,不再说话。只见那书生呼呼熟睡,鼾声如雷。
岳灵风盘膝坐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睡着了一般。
那个小姑娘,也盘膝坐在地上,打坐练功。
忽听得外面有怪啸之声,小姑娘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四射,显然内功不弱。
岳灵风就听到她蹑手蹑脚走出寺门,纵身跃上一颗大树。
淡月寒星之下,小姑娘只见两个蒙面人径直来,一个道:“你看这匹白马,想必是在此了。”
另一个道:“他若不肯依从,又该怎么办?”
先前的那个声音又道:“他若不从,那今晚只好取他首级了。”
那一个道:“这怎么使得?给他身上挂点彩还可以,万不可坏了他的性命。”
小姑娘听得心中火起,一抖手,两枚蝴蝶镖已从树上射下。
忽听得其中一人叫道:“树上有人!那两个蒙面人身手矫健之极,一闪避开蝴蝶镖。小姑娘挽了一个剑花,长剑凌空击下,分刺两人。
两个黑衣蒙面人,一个手使铁拐,一个手使双钩,飞身相迎。小姑娘的剑锋过处,火花飞溅,铁拐“嚓”的一声,给削了一个切口,双钩及时迎上,荡开小姑娘的宝剑。
下姑娘心中一惊,暗道:“这两个强盗好硬的身手!”
谁知那两个蒙面人更是吃惊,本待喝问,小姑娘的宝剑已如疾风暴雨般杀来。使铁拐的那人手中的兵器虽然沉重,却不敢再和它相碰,害怕再给他削了去。那使双钩的倒是身手不凡,手中的双钩上下盘旋飞舞,亦守亦攻,竟然没有碰到小姑娘手中的宝剑。
小姑娘身法奇特,如同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在双钩一拐的交击缝中,盘旋疾进,剑光如电,滚来滚去,迅捷无比,施展开来,似水银泻地,花雨缤纷,那两个人被她杀得节节后退。
可是那两人也不是白给的,一个铁拐势大力沉,一个双钩灵活多变,首尾相接,小姑娘一时间也无可奈何,拿二人不下。
激斗正酣时,小姑娘银牙咬紧,一剑斜削,向那使双钩的蒙面人突下杀手。这一剑又狠又疾,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难躲开,正是她师父传给她的夺命绝招。
岂料一剑削去,那使双钩的蒙面左钩往下一沉,右钩往上一带,小姑娘手中的宝剑给他这一带,引得几乎脱手飞去。
小姑娘大吃一惊,身体急忙一个转身,剑锋一转逼开使铁拐的蒙面人,身形倒纵,又闪开双钩的进袭,扬剑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会使澹台灭明的绝招,莫非是他的弟子么?”
那使双钩的蒙面人猛的跳将起来,沉声喝道:“你既识破我的来历,那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双钩猛然间光芒大放,勇猛无比,朝小姑娘攻来。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红了,大骂道:“大胆胡人,竟然敢偷偷潜入中原,你真当我们中原无人了么?”
一口宝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也是毫不留情,招招狠辣,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其实若论本身武艺,小姑娘要比这个使双钩的稍胜一筹,但对方有两个人,并且这两个人的武功都不弱。
双方斗了一百余招,小姑娘的力气开始有些不济,额头冒汗,渐渐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