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晶当然不会去抢劫，她觉得钱够了，摸着有两万，她没想到这个地方的扒手收获这么丰厚。
当然她更没想到人家是攒在一起打算去上供的，供给这一片一个能谈得起名字的“老大”。
现在钱被截胡了，他们一面打电话找老大，一面追寻那个黑吃黑的小丫头片子。
只要让他们找到，告诉老大，老大分分钟弄死她。
他们是这么想的，报仇的心思越过他们身上的青红肿块，越过他们心上的憋闷屈辱，蔓延到了金帝□□。
“喂，成哥，有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拿了咱的钱跑金帝里去了，你说咋办？”一个小瘦子抿了抿青肿的嘴唇。
“嗯，行，我等你。”小瘦子放下手机对其他三个人向金帝一歪头：“走咱先进去，老大说他去找李总管。”
夜幕降临，司空晶藏在一堆衣服后面，仔仔细细地玩她的两只手，刚刚对战的时候她想锁喉，然而手上的动作跟不上大脑的速度，更纠结的是出手的那一刻，总有一种声音告诉自己动作不对，方向不对，力度不对，两相冲突，浪费时间不说自己也挨了好几下。
那白衣美女给自己传的几个功法里，她最喜欢这个小技能“百雀手”，它综合了擒拿术和点穴术，腕、指、肘、膝，皆可为用，捉筋拿穴，空首夺刃，简直近战之王。
其次便是罗氏锻体法，配合相应练习和药物，它能极大增强人的体质，力量、耐力、速度、爆发力、柔韧和抗击打能力都会明显提升。高级技能之一，司空晶一眼相中，但它需要时间。
结合百雀手，她又练了会飞刀，□□时代，她却对冷兵器更加偏爱。因为她曾经听过一句话，当子弹没有了，你得确保你身上带着刀，当刀也没有了，你能用的只能是身体。
身体才是最有安全感的武器，它永远都不会抛弃你。更衣室窄小的衣柜之间，司空晶像个捉萤火虫的夜游神，闪转腾挪在寒光微露的刀锋之后。
忽然脚步声临近，一群人开门而入，司空晶迅速躲到一架衣服后面。
楼姗姗一面打开灯一面说：“大家快点，换好衣服赶紧去辉煌，马上十一点了。”
她伸手给后面的几个妹子拿衣服，刚好是司空晶所在的衣架，司空晶身穿打底的黑色毛衣窝在架子后面，眼见她手指划过自己的肩膀撩起几根发丝落在黑色长短纱裙上，心跳如鼓。
女孩们换完衣服相继走出门外，楼姗姗走在最后，关灯锁门。司空晶长叹一声，这出门就上锁真是好习惯。
她转出衣架，刚走到门边，忽然一个人从门外捏住了门把手，拿了钥匙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司空晶屏息贴在门后的墙上，那人关上门，打开灯背对着司空晶距离不足一米，竟然没发现身后的司空晶。
他穿着□□里常见男侍的黑西装，正常体型，两手插着裤子，走到楼姗姗衣柜旁边，抬手摸了摸她门上的名字，肩膀耸出了一个萧索的意味。
司空晶两手扒着墙，在一个萧索孤独者的背后妖魔般的向衣架里移动着身子，忽然手机铃声响起，那男人从裤子里拿出电话，一边接一边转身。
“喂？于总，嗯，楼姗姗她们过去了，于总，能不能让赵总看看新来的两个，我答应过楼姗姗不让她接活，不是，我……”
然后他看到了蹑手蹑脚雄鹰展翅状的司空晶。
“你是谁！”
司空晶没有穿任何□□人员的衣服，她衣着像没多少钱消费的顾客，动作像还没来得及作案的小偷，表情像走错门的邻居。
李康阳突然想到了什么，昨天有内线说香城市警局已经派人来暗查前几次人口失踪事件，这女孩该不会是混进来的警察？
司空晶淡定地对他点了点头，走到门边：“我是在这里等人的，不小心睡着了，结果被反锁在里面，幸亏你来了，我怕我解释你也不相信所以才想躲起来。”
李康阳心想我就是不相信你的解释，普通人有这份淡定？他熟练地展开微笑：“没关系，这种事情谁碰到谁倒霉，需要我帮你开门吗？”
司空晶看着他电话一直没有挂断的灯光，没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男人低低地对电话里说道：“于总，老A出现了，让赵总避避风头吧，没有于总我没有喜欢她，确实是老A……”
很快，那男人关上门，回到灯火通明的走廊，拉过耳后的对讲机简易话筒，冷冷地说道：“注意老A,十八九岁女孩，黑色高领毛衣，黑色裤子，棕色靴子，披肩发外地口音。”
司空晶从走廊侧面转过身，等着男子说完，快步走到他身后，手肘一拧一转，钳住他的脖子，给他肚子狠狠地来了一拳。
李康阳吃痛，弯下身子像个大虾，司空晶搂着他“亲热”地走进女厕。
女厕所里一个浓妆的女人正在洗手，一看两人，吓一跳。
司空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教训男人啊，这就是出来找野食的下场，我看你挺像那个小三的，你叫什么。”说着从腰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那女人立刻花容色变，提起手提包，扭着高跟鞋跑了出去，厕所隔间里又急忙跑出两个女人。
女厕里安静下来，李康阳脸涨地铁青，双手双脚抽搐般地剧烈挣扎，司空晶按着他的脑袋狠狠地对着瓷砖壁撞了一下，拿出登山绳将他捆在一间隔断的门后。
“你让楼姗姗接了什么活？赵总是谁？”
司空晶在他眼前晃了晃刀子，李康阳颇为不适地眨了眨眼睛，冷笑道：“小妹妹，你惹事了你知道吗？这不是你惹得起的，想好再做。”
司空晶把刀尖对准了他的眼睛：“我一直在惹事，因为我没耐心，你要不要试试。”
李康阳看着眼前稚嫩的女生面庞，冷嘲地撇过眼神：“你刚刚赶走的是百利商场董事长徐柳华的孙女，她会报警的，用不了几分钟，警察就会包围这里，你走都走不了。”
金色的灯光在光滑的璧砖里反光，司空晶就着良好的光照，用刀尖挑了他的眼睑，掏出他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筒。
“很久没做了，我怕我手抖，你最好不要动。我觉得你脑子有点瞎，所以想帮你照照，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楼姗姗。”
李康阳被刺目的灯光照得下意识闭眼，但眼睑被尖锐的刀尖挑在上面，闭又闭不上，躲又躲不开，别提多难受，眼泪不受使唤地涌出来，眼角开始火辣辣地疼。
“是，我是，我是有点喜欢她，这不犯法吧，啊？不犯法吧！妈的快停手。”
司空晶刀尖又向上撩了一分，李康阳的眼睛暴露地更大了。
“楼姗姗被赵总强迫特殊服务是不是，什么时候，在哪？”
李康阳身子抖得更厉害，刀尖戳破了皮肤，鲜红的血液给将要失明的预感更增了一份真实：“是！是！他们在辉煌，辉煌娱乐的地下城，就现在，快放开我！”
司空晶撤回刀子，转身离开，事情比她想象的要来的快，楼姗姗面临灾难性的突变，她必须尽快赶到辉煌□□。
司空晶拽开门，外面呼啦啦一群人向着女厕跑过来，领头的是刚刚洗手被吓走的浓妆女人，身后跟着几个男服务员。他们看到司空晶的样子，顿时眼睛一亮。
司空晶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几个男服务员迟疑一瞬，立刻分了三四个人跟了上去，其他人停在女厕门口。
司空晶毫不理会身后的尾巴，直接下楼。三楼的喧闹声很快波及二楼，司空晶走到一楼与二楼之间，正好看到一个梳着偏分头的四十岁小个子男的带着四个她下午刚刚抢过钱的小混混从KTV包厢的走廊向上走。
“哎？老大，就是她。”其中一个小瘦子抬手大叫。
“拦住她！”小个子男的见司空晶避过他们直接从二楼楼梯跳到一楼，大喊一声，同时拨响电话：“喂，李总，我找到她了，能不能帮忙拦一下。”
司空晶拿着接通的手机转过身，对着楼上的几个人说道：“李总说不行，还有你们不要跟着我。”
金帝□□的正门此时正是人气旺的时候，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司空晶招手叫来一辆出租。
“去辉煌□□，有多快走多快。”
司机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这么晚了最好还是别去，那可是郊区，晚了回来你车都打不着。”
司空晶拿出几张钱：“找人，很着急，你要开得快我给你加钱。”
身后小个子男人带着四个手下追出来，上了自己的车，跟着司空晶所乘的出租向郊外而去。
他们以为司空晶闹完金帝逃了，却没想到司空晶去了金帝老板的老巢。
黑色巨石光滑如镜，镜面上镶嵌着两个字“辉煌”，洒金字样，多棱角折射反光的凸起，没有多少灯光，也没有多少人声，整个建筑沉默地蹲在稀疏的建筑群和苍茫的夜色里，像一尊择人而噬的巨兽。
这才是香城真正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里面的消费令人乍舌，听说光入门会员费就要两百万，要想成为VIP更是难上加难。
侯冠亮在车里缩了缩脖子，扯起嘴角讽刺地一笑：“小丫头片子，我看你怎么进去。”
辉煌的服务总台，身穿青色花纹旗袍的漂亮女子礼貌而优雅地倾了倾身。
“对不起客人，您只有办理会员卡才能进入，会员卡初始费用贰佰万元。”
司空晶摸着口袋里厚厚的一沓红票票郁闷得要死，两万还不够吗？
棕色落地窗外，一直跟着自己的那辆黑色小轿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似乎在等着自己出来，隐隐地能看到里面的人点着一根烟，司空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们这里，可以刷卡或者转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