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恻隐之心让齐茵有些无所适从,甚至还有些恐慌。大厅陷入了一阵尴尬地沉静。
良久之后,齐茵才搓了搓脸,仰头看着齐致峮,看着她一向敬爱的爷爷,冷笑道:“我说当初哥哥为什么赶在订婚时离家出走,定居海外,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原来他们都只是一件摆设,一件商品,要么被他们强制交换,要么自己毁灭。
听齐茵说起齐鸣,齐致峮立马就冷喝道:“那个不孝子,你就不要再提了。”
齐茵笑了笑,暂且不再说话,只听着齐致峮喘着粗气儿彰示着他余怒未消!
当年齐鸣离家出走那可是闹得齐家上下鸡犬不宁,就连齐茵她也一直以为是哥哥错了,每次悄悄和齐鸣联系时都要劝上那么几句让他回来,一开始齐鸣不曾说过什么,每次都是笑着岔过话题,可后来两兄妹却是渐渐疏远了。齐茵始终不明其意,今天算是懂了,清楚了。
他这是在为自己的人生幸福默默反抗,亦或者是逃离这世家的束缚。
齐鸣还可以选择远离是非,而自己呢?好像是想逃也逃不掉,只能任人摆布,只能艰难挣扎。宫墨不爱,家庭不和,又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却还要像泥人一样,被人揉圆搓扁。
再想着之前齐致峮所说的宫齐两家迟早要开火相争,心里就一阵难受,齐家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而宫家她都快把它当成第二个家了。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齐茵一瞬间就联想了许多事情,越想越乱,愁绪万千,她尽力地克制住心里的愤慨,低沉着问:“爷爷,宫齐两家就真的不能和平共处?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吗?”她这话说的很轻很轻。她明知道这几句话就是废话,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而齐致峮听了这话,先是冷笑一声,再是瞧着齐茵喝道:“妇人之仁。”
齐茵心猛地沉了一下,然而也没再反驳,只是扯出一抹淡漠疏离地笑来,轻声道:“爷爷,天晚了,你早点儿休息。”
齐致峮似乎也累了,挥了挥手,“嗯。”
齐茵便转身缓步离开上楼,站在转角处却是停下了,她在楼上看着,齐致峮缩成了一道瘦弱的影子,心里又敬又恨,一片复杂。
齐致峮又弯腰轻咳了起来,扯动着她的心,她敛了敛眸子,推开房门进屋。
齐茵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今晚没有月亮夜没有星星,只有那潇潇的风声,独自思索了很久,才摸出手机给萧凯打电话,“萧凯,你问问宫墨,苏荨和宫家两者取其一,他选什么?”本想是打给宫墨的,想着宫墨现在应该还陪着苏荨,不喜欢有人打扰,才退而求其次打给了萧凯。
萧凯那边略微愣住了,一则他没想到齐茵会联系她,二则他也没有反应过来齐茵到底说了什么,而齐茵却是趁着这么会儿功夫就将电话挂断了。
萧凯听着听筒里那一阵嘟嘟嘟心塞的声音,拿下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齐茵的确是来了电话。
正在暗自思量间,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然后就是老三那沉闷地声音:“谁的电话?”
萧凯淡声回道:“齐小姐的。”
老三一听是齐茵,人就炸了,骂骂咧咧地说道:“她又说什么了?她还把嫂子害得不够惨吗?”想着手下人给他汇报的消息,苏荨跳楼都是被逼的,心头怒火更胜。
萧凯没想到老三反应那么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儿,而后平静地陈述,“她让我给少爷带句话,问他苏小姐和宫家他选什么?”
老三眉头一皱,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声音微冷!
萧凯摇了摇头,“不清楚。”又望向病房里边儿,缓缓道:“我们把话带到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看少爷的意思吧。”
老三也没有了之前那么的激动,喃喃自语地说道:“我总感觉那齐茵总是不安好心呢!”
萧凯挑起嘴角,冷笑道:“齐家上上下下估计只有那门口的石狮子才是干干净净的,旁的都污秽不堪。”
老三转头盯着他,嘟囔地道:“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瞬间萧凯就感觉一口老血哽在了心田。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找补道:“少爷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老三老老实实地说道:“十有八九是齐家,大部分证据都指向了齐家。”
“还有剩下那十分之一二呢?”
萧凯这话算是问到老三了,老三闻言就倒靠在墙上,有些颓然,抓了抓头发,“就是因为大部分证据都指向了齐家,我看着有些不正常,所以不敢肯定。虽然我一向对齐家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想随随便便就给他们泼了脏水。”望着萧凯,眼眸带着迷茫,好似还有些委屈。
萧凯抽了抽嘴角,默默退开了一些,挡在门口,笑道:“那你不用去找少爷了,继续去查吧。”
“哎……你……你这什么意思?”老三神经有些短路,半天才反应过来。
而萧凯却是摊了摊手,笑得人畜无害,“你都能看出来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
老三当即一笑道:“是嘛,你也就是认同我说的了!”
萧凯瞥了老三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没错,他就是这么个意思!
老三挠着头的手一顿,看着萧凯瞪着双眼,“不对,你小子是不是再说我蠢?”
萧凯收起笑,一脸严肃地道:“绝无此意。”
老三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别给我扯犊子。肯定心里又在骂我了!”
萧凯揉了揉头,正想回敬一二。门却是开了,“在外面吵吵闹闹做什么?”宫墨皱眉盯着他俩冷声道。
萧凯边往后退了几步,边恭敬地喊了一声:“少爷。”老三立正站好没说话。
宫墨合上门,盯着他俩就问:“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三一把就把萧凯推了出去,萧凯回头恨了老三一眼,才看向宫墨,徐徐说道:“少爷,江家行事反常,前段时间一直四处砸钱想要城西那块地,现在却是没个声响。还有最近江枫他每天两点一线,行迹清晰但也可疑……”
还未说完,就被宫墨无情打断,“我不听这些没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