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得偿所愿嫁了,那又如何?自己又又能把握住他的心吗?呵呵,想这么多做什么,他不恨自己就是好事了,竟然还奢求他还爱自己?
还不如成全了他,也许他还会感激自己一番,不再像此时这般冷言相向,可真若成全了他,能放过自己吗?自己对宫墨的感情可非一朝一夕那么简单浅薄!
齐茵抬头望向齐致峮,刚停了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爷爷……爷爷……我……我……”她哭着摇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真的不知道……
宫墨之于她早就是一个无法言说的存在,能让她悲能让她喜,也能让她痛不欲生……
齐致峮抬手轻轻将她招了过来,眼里充满慈爱,拍着她的肩,和蔼地笑道:“不用勉强,不用顾虑其他,你只告诉我,你还要不要嫁?”
齐茵愣愣地瞧着齐致峮,总感觉齐致峮那温和的笑里,总是透着一抹不同寻常的算计,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且齐致峮又至始至终淡笑着瞧着她,慈祥和蔼。
宫墨虽然细语安慰着苏荨,可也没忘了战况,听齐致峮这看似寻常的问话,眸光微寒,冷厉的盯了齐致峮一眼,随即又专心照顾着苏荨,心里也是悬着的,他也担心,这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千方百计的赶上这场订婚宴,以免自己的父母在宴上难为苏荨,可没想到直接就把自己和苏荨推入了火坑,这下进退两难,只有苦撑着。
苏荨的低声呜咽又传了过来,心中不免又生起一阵悲凉。原来,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还是不够的,还是未能真正成长,未能给苏荨撑起一片天……
齐茵经过短暂的迷茫和天人交战的思考,最后瞧了宫墨一眼,宫墨眉头一皱,只觉大事不好,果不其然,齐茵回头望向齐致峮,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爷爷,我嫁!无论他爱不爱我,我都嫁!我爱他!我嫁!”
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表白,宫墨只觉好笑,勾唇嘲讽冷笑了两声,不再理会这些烦心的人和事。
而宫老爷子夫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是愁绪在心,婚事算是稳下来了,那……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还是齐家狮子大开口的时候了?
齐致峮对着齐茵点头一笑,“好。”眸里尽是宠爱!也许是计谋得逞的喜悦,总之是一片笑意。
而这一声“好”后,却是沉笑不语,整个大厅中各人神色各异,却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只有苏荨那或深或浅的抽泣声还在空寂的大厅里回荡着,让众人又莫名的生了几丝厌烦。
齐茵看着宫墨,眼里一片冷寂,在宫墨对苏荨低头那一声声低喃轻语里,她好似心也冷了,硬了,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魏兰溪看着自家女儿这般狼狈不堪却又强忍着坚强的模样,心疼不已,想要劝她两句长痛不如短痛的弃了宫墨,也好过把自己伤得千疮百孔。
可……可她委实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算起来,在这齐家,她也是个外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各自沉默,各自盘算着心里的那些肮脏事儿,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莫名的沉闷,莫名的多了几分悲壮。
忽的,齐致峮轻声一咳,众人看了过去,心思不一,齐致峮环望众人一眼,凝声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吧,小茵没有悔婚的打算,那一切照旧!”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一句话,齐茵和宫墨的婚事照旧!
宫墨气郁的望着齐致峮,正欲冷言反抗,这齐致峮冷眼瞟了过来,淡漠地说道:“宫墨,你和齐茵的婚事从来都不由你,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宫墨怒不可遏,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齐家人没有一个讲理明是非的,说了也是无用!反倒是白白给了他谈资。
而宫老爷子夫妇两人却是在众人晃神之时悄悄对视了一眼,这齐致峮分明就是顾左而又言他,指桑骂槐吧!
借这婚事风波,当众打宫墨的脸,毫不留情的将宫家一家子踩在了脚底!
什么叫婚事不由宫墨,什么叫宫墨没有拒绝的权力?说白了,就是齐致峮故意恶心他宫家一大子!
不过宫老爷子夫妇也学着宫墨没有回应齐致峮,两老人都没说话,宫德华夫妇自然就更不会吭声了,只管旁观,尽情的让齐致峮一个人表演!
齐致峮也不负众望,目光紧盯着宫墨怀里的苏荨,冷语凝声道:“至于这个女人……”
宫墨抬头目光死死地绞着齐致峮,苏荨也收了眼泪,抬眼冷眉看着齐致峮,齐致峮这才看清苏荨的面容,心里头惊了一下,立马则又更为可怖的盯着二人,从牙缝中缓缓吐出一句:“要么生要么死!”这个女人不能留!这是齐致峮看到苏荨之后唯一的一个念头!不能留!要么生要么死,只是个骗局,苏荨的结局只能是死!
苏荨的身子颤了颤,宫墨拥住她,阴寒地看着齐致峮,齐致峮桀桀冷笑两声,反声道:“你不服?”看宫墨的目光,就像是吐着信子的蛇,瞧见了猎物一般。
众人也都惊讶不已,不曾想过齐致峮竟然会动了杀心!
齐致峮又冷然道:“今天必须得有个了断!这个女人和齐茵,你选一个吧。”这话虽然说的不轻不重,还很是平和,可浑身那一股肃杀之气,却是直奔苏荨而去!
宫墨抱着苏荨,望着齐致峮森然一笑,冷道:“我还有的选吗?”无论选谁,这苏荨都还有的活吗?
所有的选择,都是奔着那个最残忍的答案去的。
齐致峮又摊手笑道:“你大可放心,我向来不做什么强人所难的事。”目光也柔和了一些。可仍旧难改他对苏荨那浓厚的杀意!
众人都等着宫墨如何抉择,其实他们都隐隐猜的到宫墨会如何选择,可还是期待着不一样的结果,当然,这些人,除了忐忑中恐惧中忧虑中的苏荨。
苏荨在宫墨怀里,低声道:“宫墨,你松手吧。”眼泪也早已干涸,风干成了泪痕,在苍白的脸上,更添一抹风情,眼里带着恳求,却不知她这一句松手,对宫墨来说是如何的残忍……
宫墨心痛地看着苏荨,墨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潺潺的潭水深不可测,阴郁地席卷着风云,咬了咬牙,转头盯向齐致峮,“齐老先生,多谢抬爱,我选苏荨,她生我生,她死我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