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四点,宫墨盯着一双熊猫眼,坐了起来,给正在睡梦里的萧凯去了个电话,冷喝道:“赶紧过来!”然后冷不防丁的又挂了电话。
萧凯一瞬间醒神,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赶紧翻身下床,边走边穿衣服,喘着气儿的跑到病房。
而病房里一片明亮,宫墨已换好一身正装,立在床边,瞧他进来,理了理袖子,神情倨傲,冷眉之中几丝凌厉,皱眉冷声道:“萧凯,你留下处理后续。“
萧凯气喘吁吁的问道:“少爷你这是要……要……”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处理后续……那意思不就是……
宫墨又重新坐回床上,淡漠的吐出一句:“回青州。”风轻云淡。
萧凯一听这话,就急得额上冷汗涔涔,江县这边的事情本就棘手,若是宫墨一走,他还有什么活路,再说了现在宫墨也不宜回青州,老夫人正暗地里筹办他和齐茵的婚宴,宫墨这一回去,这婚肯定是结不成了,老夫人一气之下难保不会拿自己开刀……
心中百转千回,惊愕了半秒,便立马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劝说道:“老周说你这伤还没完全愈合,不宜走动,更别说坐飞机了。”
宫墨皱了皱眉,冷声道:“老周跟我一起走。”直直望向萧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话一出,萧凯心里咯噔一下,咬牙绷紧使得脸色如常,心下却是猜想着宫墨说的是哪件事,是他和齐茵二十号结婚,还是他受伤苏荨悄悄过来看过他?
可无论是哪件事,说出来,他都有可能被宫墨拆解重组,所以不能说,绝不能说。
于是沉声道:“没有。”
宫墨眼眸一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看着萧凯,萧凯本就心虚,又被他这样一看,不禁就发起怵来。
稍后,宫墨缓缓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路过萧凯时,冷厉的说了一句:“不准通风报信!”那话仿佛冰封千里,萧凯僵硬的回:“是……是……”
等宫墨一走,他松了口气,抬脚欲走,却是不慎跌倒在地,原来自己的腿早就僵住了,萧凯失声笑了笑,而后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
宫墨中午下的飞机,虽然对苏荨思念焦虑,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转头去了宫家。
等再出来时,已经是天将黄昏,暮色下,宫墨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更是闹着火气儿。蓦的伤口一疼,想喊老周,却想起老周已经被他甩在了机场,只得忍着痛,开着车回了海滨一路。
随便买了一点止痛药,吞服了,就上了楼,换着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按了按门铃,门很快被打开,却是林晓琪,宫墨略微有点儿失望,可随即笑道:“林小姐。”
林晓琪惊讶之外,就迅速反应了过来,瞧着他一脸温和浅笑,可微青的眼底藏不住的疲惫,想必昨晚肯定是一夜无眠吧?心下不免就对宫墨多了一丝赞赏,引他进屋,低声笑道:“回来了。”
而后就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宫墨顺手接过,一饮而尽,林晓琪讶异了一下,眼眸微闪,而后望着宫墨笑道:“正好,我伦敦还有两个艺术交流会。”
宫墨回来了,她的陪伴也就可以中止了。他们俩的爱情,她不好指手画脚,所有的坎儿,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过去,别人总归是无用的。
宫墨诚挚地道:“这段时间,很感谢你。”不做挽留,态度温和。
林晓琪悄悄打量着宫墨,尽管他很累,但身子坐得笔直,一个人是否真的具有涵养,总在细节之处,尤其这一句感谢,让她心头微微一热,同时也对宫墨有了一种谜之自信,他能给苏荨想要的一切。
面上不显,只笑道:“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宫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突然安静了下来,夜色渐渐升起,忽的他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林晓琪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下逐客令,失声哑笑,答道:“看看吧,最晚也就后天。”
宫墨静声回道:“一路顺风。”
林晓琪道了声“谢谢。”望了浴室那边一眼,而后缓缓起身离开。
宫墨起身相送,刚送走林晓琪,苏荨就探出个头喊道:“晓琪,把阳台上的浴巾递我一下。”清脆的声音很是悦耳,就像是黄莺儿的歌声。
宫墨嘴角勾起一抹笑,眉头也舒展开来,心头有那么一瞬间被填满了。
苏荨也没管“林晓琪”听没听见,喊完就直接缩了回去。
宫墨满脸笑意,走到阳台收了一条粉色的浴巾,急匆匆的走进了浴室,听着里面传来的那哗啦啦的水声,还有苏荨哼的那儿歌,扬眉一笑,摩挲一下手中的浴巾,别有用心的一推门,打算一览春光……结果就只看到了后背而已……
苏荨以为是林晓琪,转头喊:“晓琪……”
看清来人,立马又惊又喜的说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那模样就差没从浴缸扑到宫墨怀里了!
宫墨倚在门上,笑看着苏荨,目光灼灼,在她周身游走,雪白粉嫩的胸脯,在泡沫里若隐若现,修长的脖颈,小巧淡红的唇,清澈明亮的眼睛……终于看到自己想看的了,宫墨咽了咽口水,一脸满足。
苏荨后知后觉的低头一看,而后一抬手泼了把水过去,吼道:“出去!”再是将身子埋下了去一些,紧紧盯着宫墨!
宫墨呵呵轻笑,扬了扬手中的浴巾,“我出去了,这浴巾怎么给你啊?”
苏荨咬牙:“放地上。”
宫墨清朗一笑,而后抬脚试着往前走了一步,苏荨直接拿着花洒对着宫墨喷,怒吼地道:“滚!”
本想着吓她一下,哪知她反应这么大,“大雨滂沱”中宫墨只好无奈撤退,退出去后,看着这湿漉漉的一身,手里的浴巾也嘀嗒嘀嗒的滴着水,宫墨不禁暗笑。
换了衣服,重新收了条浴巾,想给苏荨递进去,苏荨死活不肯,宫墨只好放在门口,让她自己开门来。
宫墨一边整理着房间,一边盯着浴室那边的情况,半晌后,门悄悄的开了一个口子,又伸出了一双手,雪白纤细的手臂像是冬月里洗白白的脆藕,在地上四处摸索,这时宫墨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