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长谨脸一僵,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缓和了语气道:“太子殿下,我们当下之急是找到九公主的下落要紧。”
“尽快赶至花都,也是无奈之下的下策。”秦苏低头,转了转大拇指上的往生翠:“小王爷小小年纪,不应逞强。到了花都,本宫会请求君王下令,在曼陀国内不管是大肆搜查也罢还是暗中查找也好,都比小王爷一人势单力薄来的强。我意已决,小王爷毋须多言。”
秦苏的强势,温孤长谨算是头一遭领受到了。
一到花都,秦情被掳一事重责压身,温孤长谨远行他国的一路辛苦算是白费功夫了。
温孤柔芙知晓了此事后,晓以情理开解这个弟弟。
“长谨,怨不得太子殿下作这个决定。凭你之能,能调动的人手确是有限。但到了花都,君父下令交由大将军来查的话,必是事半功倍,也许不日就会有消息了。太子殿下为了能尽快找到九公主,一时心切,是人之常情。”
温孤长谨冷着脸,听不进去劝解。
一心只想着秦苏连个补救的机会都不给他,甚至言语中**裸的表明了,信不过他,认为他不过一小孩。
温孤柔芙见温孤长谨心有忿意难消,再度劝道:“长谨,你没有立场迁怒于太子殿下。九公主出了意外,确是我们安排不周,保护不当。你央求君父允你远行来接阿姐回曼陀国,不就是为了锻炼自己,望能够早日独挡一面吗?那么,这次所有的不快及不甘,你都要受着,这是你该受的,也是让你成长的一个教训。”
犹如被人从头至脚浇了盆透心凉水,温孤长谨心虚的看向温孤柔芙,眼前柔柔弱弱的阿姐与记忆里模糊的人影重合在了一起。分别了几年,那个从小教他大道小理的阿姐,似乎回来了。
温孤长谨努了努嘴:“阿姐,我知错了。”
在言行举止上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不想承认自己年纪小、身上有着不足。但大事一临头,便立即乱了方寸,没了主张,露馅了。
自欺欺人是不可行的,唯有正视,去改变,去历练,才能真正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秦情是被人打晕了,强行带走的。
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且全身无力,想挣扎着起身掀个车帘看看外面的景象,都办不到。
身上没力气,估计是被人下药了,想限制她的行动。
一日三餐有人送进车内,喂她吃,如个厕有人如影随行的跟着,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不过,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两天。
这一日,两个粗使丫环掀帘一进马车,二话不说就拿布条将秦情的眼睛蒙住,架着她下了马车。
一开始脚下踩的是土地,然后是下台阶,迈台阶,再到了平地行走时明显发觉了不对劲,好像是踩在了木板上,迎面吹来的风也大了些。扶她的两个粗使丫环,脚步慢了下来,不时嘱咐她弯腰或低头。
好像是把她带上了一艘船。
秦情在黑暗中被带到船舱的某一间房内,扶着她的两个丫环终于松开了手。刚将遮了眼睛的布条摘下来,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秦情一回头,是那两个丫环出去,把门关上了。
小小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其他,窗户被封死,门被从外面锁上。
“为什么对我这么防备?”
秦情窦生疑虑,有点想不通。掳她的人,是极乐门的人,她一不会武艺二对曼陀国一无所知。极乐门先是马车后走水路,这般神神秘秘的隐蔽一路行踪,若只是为了防止太子哥哥和小王爷的人找到她的下落,有点戒备过严了吧。
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先前将她掳走的,那个叫锦瑟的护法,碰过面的瑶草,还有几个她眼熟记着的手下,都没有见过了。赶路的这几日,秦情面对的只有那两个粗使丫环,越往深了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某府坻。
一年轻男子,一身华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百无聊赖的边散着步边将手里的折扇展开又合上,如此反复,不厌其烦的。
一路逛到了府内一处小院,走了进去,院里有下人进进出出的搬着家具、摆件儿。
男子饶有兴趣的走了过去。
站在一旁支使着其他人做事的管家,一眼尖见着男子过来了,立马脸上堆着笑迎了上去:“二少爷!您怎么到这来了?”
“无事到处逛逛,在外头听见小院热闹得紧,来看看。刘管家,你派人在这小院里忙进忙出的,是唱的哪出?”
刘管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向这位二少爷如实禀报:“二少爷,小的是奉了大少爷的吩咐,将这小院重新归置归置,添些新件儿。说是过两日呐,有一位,姑,姑娘要住进来。”
男子挑了挑眉,折扇在另一只手心轻轻敲打了几下,颇含意味的道:“哦?这倒是件稀罕事,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让大哥冒着后院被搅得天翻地覆的危险,也要接进来。”
刘管家小心的赔着笑,不好接话。
男子方才那一句算是自言自语,也没有让刘管家接话的意思,不过:“大哥没有消息传回来,说他具体哪一日回府?”
刘管家想了想,回道:“回二少爷,大少爷没有明说,但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看来在刘管家这里问不出个结果,男子兴趣缺缺的将扇子展开,一派文人墨客的倜傥模样,悠悠然离去了。
一出来,很不凑巧的,遇到了他的“嫂嫂”。
美艳无比的相貌,撩人的一双桃目,红唇轻抿,皆尽显妩媚神态,再加上婀娜的身段,尽管她前面走着两个开路的丫环,身后还跟着两个,但那一袭粉红长裙,还是让人一眼注意到了。
“方易,见过嫂嫂。”
女子轻点了点头,柔声道:“小叔,你刚从外面远游回来,巧了相公也不在府里,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尽管跟嫂嫂说,嫂嫂一定让人好好安排。”
他从小在府里长大,不过外出远游了一两年,才嫁进府里不到两年的大嫂,倒是在他面前端起主人家的架子了,甚是好笑。
觉得好笑,周方易便也真的笑了,将扇子收了,负手在后:“嫂嫂客气了。”微偏着头往后示意了一下:“听说,大哥过两日回府,会带着一个姑娘一起回来,嫂嫂还是多费心,想着怎么招呼这位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