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阳被霍冬荣这大逆不道的话激的怒火攻心,噗一声吐了好大一口鲜血,而后用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霍冬荣,一字一句:“你若敢碰小蓁,我定活剐了你!”
霍冬荣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孔阳脸上,霎时间鲜血模糊了他的脸。他的脸被巨大的力道砸向一边,白色的牙齿和红色的血肉被一口口吐出。
“师兄!”
孔阳身上脸上的血黏腻滴滴答答砸在地上染得满地狼藉,脱力的身体因撞击后的惯性哐一声带到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霍冬荣狠狠一脚踩在心口,他的胸腔被巨大的力道几乎碾碎,喉头血腥味弥漫,又是一口口鲜血疯涌而出。
宋静言根本顾不上多想,抽出青羽剑直指霍冬荣。
孔阳多吐出一口鲜血她就多厌恶霍冬荣一分!分明是她二人的事,何必用杀戮其他人来泄愤!
他恨她的杀身之仇,他大可以杀了她!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霍冬荣的鞋面衣摆皆被浓稠的鲜血沾染的斑驳且污秽,他却毫不在意,脚尖挪动到孔阳暴露出的脆弱喉咙,稍一用力,便能将他的脖颈踩碎。
“果然名扬天下的宋仙尊除了我之外,对任何人都充满了可笑的同情啊……”
宋静言本以为下一刻他的脚尖便会狠狠碾碎孔阳的喉咙,却不想他竟将脚收回,用孔阳的衣袖擦了擦布满血污的鞋面。
“宋蓁,你为因你而死的人愧疚,为孔阳心疼,为天下苍生施舍你那可笑的慈悲,那你,可曾在杀了我之后,为我流过一滴眼泪?”
哭过。
宋蓁在杀死你之后未曾落泪,可不止一次在躲避自己爱上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时哭过。
宋静言执剑的手未曾移动分毫,她没有回答这个宋蓁逃避了一辈子的问题,而是用另一个问题为这段应该尘封的感情画上句点。
“杀了我,或者我再杀你一次。”
她不等霍冬荣回答,撤去周身防御用她仅会的基础剑法向他刺去。
她看到了两个结局:她身死,和宋菡的残魄一起回归地府;或者无法消除执念,自此灰飞烟灭。
霍冬荣下意识反手抽起长刀挡住青羽剑,却不想执剑的人手上力气小的惊人,甚至周身防御尽数撤掉!
他费尽全力收回长刀用左手将其击飞,却仍然在她肩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长刀也在转向后朝着他的左手砍去,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撕裂的虎口滑下凝在指尖,而后落在地面。
你为什么收手!
宋静言被疼的冷汗直冒,她已经准备魂归地府或者自此灰飞烟灭,霍冬荣为什么费尽全力也要收住刀势,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杀了她!为什么!
宋静言一而再再而三说出那般绝情的话,为什么霍冬荣还要留情呢?难道他真的不怕她杀了他吗!
“你想死?!”
霍冬荣赤红的双眸爆射出惊天怒意,他用那满是鲜血的左手掐住宋静言的脖子,逼迫她的双眸对上他的眼神:“你就那么想死在我的刀下吗?你就那么不想面对我吗?”
宋静言只觉喉咙被捏的生疼,眼前一阵阵眩晕黑暗,她浑身的力气都被飞快流逝的生命力带走,她本就虚有其表,现下更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霍冬荣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随着他的鲜血而出的还有森冷的黑气,他用缠绕着浓郁黑气的左手狠狠击在她的腹部,下一刻,本该氤氲着珠光仙气的丹田被团团魔气围绕,像是被困在泥沼中的猎物动弹不得。
宋静言周身的法力倏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又变成了前世凡人模样。
肩上的伤痛因猛然脆弱的躯体而变得更加刺痛,腹部的魔气每旋转一圈,她便像是被一双尖锐的爪子撕扯着疼痛。她有些忍不住,在刺痛下蜷缩成一团,眼前发黑:“你……做了……什么……”
霍冬荣背上长刀后蹲下身,俊朗的五官因赤红的眸子变得鬼魅而可怕:“我捉住你了,宋蓁。”
他横抱起她,团团黑气从他脚下的地面上翻滚而出形成浓郁黑云,下一刻,黑云卷起二人飞起,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
疼,很疼。
宋静言只觉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不疼。从伤口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暂且不提,那诡异的黑气挟制住的不仅是她周身的法力,还有她可怜的感官。
黑气每漫过一寸,她就疼痛一分。
就像是相生相克,天生仙骨的宋蓁便是清水,最不能承受无尽的墨色侵蚀。
即便是在最深最沉的梦境,宋静言依然摆脱不了浑身的疼痛。而且不知为何,她越来越冷,肌肤上不经颤栗出小小的鸡皮疙瘩。
又冷又疼,她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刚睁开沉重的双眼,那双赤红的眸子便模模糊糊撞进她的视线。
因对那双血色眼眸太惧怕,她立刻从朦胧状态中挣脱出来,下一刻她更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衣衫被褪到一半,大半个雪白的身子□□在他的视线内!而她之所以冷的浑身僵硬,竟是因身下躺着一块冒着冷气的巨大寒冰!
“你!”
恐惧、羞愤、寒冷、疼痛一股脑席卷了她!
对自己保护的本能让她立刻缩到墙边,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颤颤巍巍的想拢起散开的衣领,可她的手却怎么都不听使唤,竟握不住那近在咫尺的布料。
霍冬荣上前,不容她拒绝的力道将她缓缓按在寒气森森的冰床上。她的背脊被快速弥漫的寒冷而冻的紧绷难受,而她刚奋斗着拢起的衣领又一次无情的被霍冬荣粗暴的扯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实在太冷,他的手掌触碰她肌肤时她竟觉得滚烫到有些许刺痛,他毫不在意宋静言羞愤的目光,大手从她细腻的脖颈往下,摸上她的锁骨,而后又在她微不足道的抗拒中,抚上她胸前的柔软。
“你……霍……冬……”
她的舌根似乎都被冷的僵住,一句话被分割成破碎的片段,根本听不出是她的指责,倒像是呢喃和娇吟。
霍冬荣没有再继续,他的动作更像是调戏,将属于宋仙尊的自尊和骄傲全部扯掉,只剩下一个脆弱而真实的宋蓁。
宋静言何时遭遇过这样的事!
她宁可直接被霍冬荣杀死,她也不愿面对堪比变态的霍冬荣!
强烈的羞愤让她不禁红了眼眶,单薄而纤细的身子因惧怕和寒冷而轻轻颤动,霍冬荣俯下身扣住她的肩膀,不容她拒绝,狠狠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