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制组在厂区里逛了一天,除了拍摄一些外景短片之外,大伙还尝到了食堂的工作餐。不得不说,这里的伙食还不错,有肉有菜,还供应水果。
周车劳顿,大伙儿早已疲惫不堪,吃完饭之后,也没有什么心思再逛,于是就回到附近的酒店里去休息。
其实,按照陈之叶的想法,这样一次难得的机会,褚子欣绝对不会错过,所以,自己多半是派不上用场的。但主任说,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提前给她准备的主持词还是要背,晚会的流程安排也还是要看。
所以,她洗过澡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爬进被窝里背主持词。正背到一半,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接通,只听见周家奕低沉的声音说:“开门。”
这里人多嘴杂,哪里出了状况浅显易见。他一向谨慎,今天反倒不懂避嫌,三更半夜地跑来。
陈之叶本不想给他开门,但他一直站在门口按门铃。所有的演职人员都住在同一层,房间挨的很近,她怕被人看见,只好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出去给他开门。
今天的周家奕有点不正常,面色不佳,神情焦虑,进了屋一句话也不说,却直接走过来低头吻住她。他的吻很霸道,近乎噬咬,趁她不备之际,撬开牙关,横肆而入,在嘴唇上带起微微的痛意。
“疼!”
她挣扎着推开他,捂着嘴向后退了几步,他三两步追上来,将她的手拿开,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再一次朝着她的嘴唇狠狠地压下去。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里混着些烟草的味道,修长手指插在她的发间,紧紧地抱着她,身体贴在一起,严丝合逢。他吻了她很久,直到她挣扎的面色潮红,心跳不稳,呼吸不畅才终于停止了在嘴唇上的蹂、躏。
重获空气,陈之叶往后退了几步,气喘不定地低吼:“你干什么?被人看到怎么办?”
“没人看见。”他坐到床边,掏出一根烟来点着。
“就算没人看见,避忌一点也好啊。”她气呼呼地嘟囔,“褚子欣也在,你就不怕?”
他不说话,只是眯着眼抽烟,隔着薄薄的烟雾,他幽深的胴眸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好半天才说:“大哥明天要来。”
陈之叶神色一凛,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捶了一下,血液也在这一瞬间急涌而上,嘴里的喋喋不休也仿佛在凝固嘴边。
“你要是不想被他看见,最好躲在后台别出来。其他的事,有我。”
这一夜,陈之叶没有睡好。起初是睡不着,眼睛盯着窗帘,总觉得帘后的黑暗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却又睡不踏实,梦里面始终有个声音在喊她:叶儿!叶儿!
她惊醒过来,满身大汗,回想起那个声音,总觉得真实的让人害怕,仿佛周家齐就近在咫尺。
她再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了几个回合,终于爬起来打开窗户,望着外面的夜景发呆。夜风吹起来,有点凉,但她觉得格外舒服,似乎只有外面浓浓的墨色,才能让她慢慢地平息、沉静下来。
这样吹了一夜的风,第二天发觉嗓子有些不舒服,幸好她只是替补,倒也没什么大碍,匆匆吃了两片药之后,就随着台里的同事一起赶到厂区去。
晚会定在厂区的礼堂里举办。礼堂很大,据说能容纳一千多人,背景、灯光是早就设计布置好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调试机器设备。
本来是定在十点半准时开始,但八点半一过,便开始陆陆续续地有人跑来看热闹,有的还特意拿相机和笔记本,准备找明星签名。
这是陈之叶第一次给人当替补,妆要化,礼服要换,但却只能躲在后台。可惜后台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着台下暴烈的掌声来猜测节目的精彩。而褚子欣每报完一次幕就要回到后台来候场、补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套衣服。
褚子欣背对着陈之叶换礼服,趁高晨替她拉背链的时候,扭过头来嫣然一笑:“叶子姐,是不是很无聊?我特意带了书,你要不要看一会儿?”
“不用了,这样听着外面唱唱跳跳的挺好的。”
褚子欣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扬了扬,又上台去了。
许多人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都有些忿忿不平:“这个褚子欣,真是欺人太甚!不过是个小节目,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拜托老天爷睁睁眼,让她那高跟鞋突然断跟,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个人才好!”
陈之叶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周家齐突然造访,无非是来凑热闹,晚会自然少不了他,所以她躲在台后,反倒安全的多。
一想到周家齐坐在台下,与她只有一墙之隔,她的心就砰砰地跳的厉害,细小的汗珠也争先恐后、密密麻麻地顺着毛孔往外钻。胸口憋闷的难受,好像压着什么,慌惴不安,感觉强烈的时候,只好靠喝矿泉水来调整心绪。结果演出进行到一半儿,她忽然想上厕所。
褚子欣在台上正与观众做互动,如果这个时候走出去,必定会惹人注目,她只好一动不动,仔细听着台上的动静以分散注意力,忍了一会儿,还是坐立不安起来。
幸好后台深处有一个应急出口,但却是很窄的一道门,穿着又厚又篷的礼服根本通不过。她只好把身上的礼服换下,穿过小门,从院子里绕到礼堂侧门的洗手间去。
问题解决,从洗手间出来,依然能听见礼堂里热烈的掌声频频响起来。她低着头,快步往前走,想从原路绕回去,结果刚拐了一个弯,忽然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