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着陈恒东问西问,从工作到家境,赵筱筱之前问的他们都有意无意问了一遍。
陈恒早有准备,答案都已经优化过了,譬如谈到自己的家庭情况时,他特别说明了父亲在单位的职务,众人听了稍微点点头——嗯,虽然不是大官,好歹也是个小领导,加分!
再比如说到自己的工作,陈恒侧重讲了自己之前的中层领导工作经历,渲染了辞职和朋友创业的理想和激情,这让众人刮目相看——这年轻人不是工作不稳定哦,是有抱负!
方默在一旁默默比出了大拇指:吹,真能吹!
买房买车的问题肯定是绕不过的,当着众人的面,陈恒把买房买车分解成了为期两年的大目标和中目标,配合自己的事业夸夸而谈:“等店铺走上正轨,我再找份工作,这样就有两份收入了,再加上方默的,买房买车都不用担心的。”
说到这里,陈恒又把于莉摆到台面说了说,实则是显摆自己有门道替方默找到好学校,希望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方父方母的心理落差。
“好的私立学校优点是工资高,缺点是没有编制,等明年再看呗,相信方默能考上一所好的公立学校的。慢慢都会好的,起码都走在正轨上了。”
听到这,众亲戚心里还是基本满意的,大都认为陈恒是有想法有计划的年轻人,便也不再多嘴说那些风凉话。见亲戚们态度如此,方父的表情也渐渐变得自然,陈恒知道自己的第一关算是过了。
夜深了,亲戚们开始回家,陈恒也要告辞,第二天再过来吃饭。方默陪着下楼,目送亲戚们离去后,两个人挽着手在小区里散步。
路上陆陆续续碰到熟人,不免停下来介绍了几次,陈恒这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步入了新的阶段。
望着一位邻居走远,陈恒突然笑道:“你知道吗?刚才在你家,我说着说着,就真的觉得我们的未来生活会变得很好很好,可明明现在都还挺艰难的。真是种奇妙又心慌的感觉。”
“肯定会越来越好。以前你是单打独斗,现在加上我,力量变强了,想要的东西就会加速得到。”
见陈恒欲言又止,方默疑惑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你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先把我的小说写完。这意味着我会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甚至是零收入……”
方默沉吟了一会:“这段时间是多长?”
“我原来给自己定的时间是短则半年,长则一年……现在你回到我身边了,我知道自己需要加速了,最晚春节过后我就会找工作。”
“如果这是你的梦想,如果你考虑清楚这对你很重要,愿意投入精力去完成,我理所当然支持你,半年一年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陈恒感动坏了,但还是理智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才在你家人面前信誓旦旦,转头却提出这样的要求。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样做有可能是最后我什么也没有收获,白白浪费掉自己的时间,越来越落后于别人。”
方默抿嘴笑了,说道:“跟别人比有什么意思?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了。你知道我是不愿意让男人来养活我的,可我不介意养一个男人。”
“那我愿意让出老公的称呼……”
“老婆?”
“诶!”
“……”
第二天中午,是单独面对女方家长的时候。饭桌上,面对沉默寡言的方父,陈恒知道他心里还是不乐意让方默走,便举起酒杯,说道:“叔叔,我敬您一杯。我知道您现在对我还不是特别放心,也不是特别满意,我说再多也是张张嘴的功夫。我只能说,之后用我的努力证明给您看。”
望着陈恒仰头一饮而尽,方父平静地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让方默跟你走,可我们拗不过她,也就只好答应了。以后她过得是好是坏,取决于她,也取决于你,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了。”
方母接话说道:“对啊,小陈。我听说你和方默一样,毕业后都一直没有再谈恋爱,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可同时我又怕你们被大学的美好假象给迷惑,最终会被柴米油盐打败。所以,你叔叔说得对,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去克服了。”
方默安慰道:“妈,我们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您别担心。”
“说到这,小陈,我还有个要求。”方父突然说道。
“您请讲。”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这样离开我们身边,我心里是万分不舍。传宗接代是每个家庭的重要任务,在这里我想向你提个要求。如果,我说如果,未来你们生有两个孩子,我想让其中一个随方家的姓。你要是答应了,我就让方默跟你走;要是不答应,除非你到g市来,不然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三个人都震惊了,完全没有预料到方父会唱这一出,包括方母在内也是尴尬不已。她推了推方父,然而得不到任何回应。
方默埋怨道:“爸,您之前可没说过这个!怎么突然为难我们呢?”
“这怎么叫为难呢?又不是让他给几百上千万的彩礼。你不是一直标榜追求男女平等吗?怎么到这件事上就没有自己的坚守了呢?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你却要离家,对这个家一点贡献都没有,你不是也在为难我吗?”
陈恒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磕磕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我得先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这不是件小事。”
“这的确不是小事,我提出来也比较突然,如果你同意,还要签保证协议,这我早就准备好了。所以,跟家里人商量无可厚非。不过你要想清楚,是不是你爸妈不同意,你就会放弃方默?”
陈恒默然,是啊,如果爸妈不同意,那又该如何呢?自己虽然是没有意见,可老一辈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这个了。如果贸然签了协议,以后闹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恒不知道如何是好,抬起头看到方默也是一脸为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