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清见她一脸思索的样子,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失望的同时又抱着一线希望问话。-www.79xs.com-ggaawwx
“到底去不去啊?”
“天‘色’还早,能去自然是好的,只不过,这种地方进去都要预先买票的吧,难道你已经买到票了?”
沈文清闻言大喜:
“这是自然,即便没票,小爷也能把你们‘弄’进去!”
李锦鸾没表示反对,事实上她还‘挺’想去看的,毕竟这古时候的斗兽场,若是真能亲身经历一下,听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文渊:
“那王爷?”
文渊本不想去的,他本就不喜人多的地方,这斗兽场,往前推个五六年,他倒还乐意。但现如今,却是没什么兴趣了的,尤其去斗兽场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满京城的人达官富贵,光一个斗兽场就能遇上百十个,文渊便是想到这个才在一开始就没说话。不过看李锦鸾似乎是一幅好兴致,沈文清又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便跟着两人一同去了。
因着斗兽场不在京内,距离虽不远但道路难走,原本李锦鸾乘的马车也不能乘了。也幸好她今天穿的不是很累赘,窄袖束腰裙,沈文清便也给她找了一匹马过来,三人骑着马一路踏着风一般往京郊奔去。
沈文清一路很是亢奋,骑着马不住往李锦鸾身边靠,与她说今天斗兽场的赛事。
这斗兽场是本国一个不知名的商人开设的,距今已有近十年的历史,建在靠近京郊的一个村庄里,面积足足占了一整个村。这斗兽场并不是每天都开放,也不是对每个人都开放。这个李锦鸾明白,等级制度。林林总总,沈文清快跟李锦鸾说了一路,偏还没什么眼‘色’,自己骑着马亘在中间,硬是把原本一起出来的李锦鸾文渊两人挤在两边,那边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叫文渊心里郁闷起来。
“听说今儿个是淳庆王和靖江老候爷的场,前两日兽场从东北‘弄’过来一只老虎和一头野牛,这二位不知被谁鼓捣的对上了,一人压了一只,今儿个就开盘呢!”
沈文清还在兴奋地说着,似乎对这次的赌很感兴趣,冷不防身后文渊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你再说这些没用的,当心等会下注的钱没人替你出。”
沈文清当即就驾着马掉了头,跑到文渊身边谄起媚来,李锦鸾不由得一阵好笑:
感情他今儿个鼓捣两人来就是找人替他出钱的啊!
那边沈文清终于将目标转移到文渊身上,李锦鸾稍稍安静一会,文渊似乎不想与沈文清缠着斗嘴,驾着马猛往前跑了两步,沈文清怕他待会儿真的不替自己下注了,连忙追上去,在他左手边并排走着。李锦鸾也紧跟上去,并在文渊右手边。文渊见右手边人追上来,嘴角不觉弯起一个弧度,才缓下速来听沈文清接着废话。
路上的时间过的飞快,等三人到斗兽场‘门’口的时候,烈日正当着头。
外面瞧着这斗兽场还是很壮观的,虽说建在乡下,可这气派并没有减多少。碗状的建筑容量很大,李锦鸾站在‘门’前观望着,着实很惊奇。这么大的石头建筑只凭借人力建成已是奇迹了,‘门’前还有一块巨型的虎形石雕,从头到脚足有十米高。不说这石头有多难找,单这老虎的雕刻,也是极费功夫的。
那老虎一双眼圆睁着,一股森林猛兽的气势油然而出,接着是那虎嘴上的胡须,雕刻的栩栩如,好像真的老虎须子那般叫人不敢触碰,连同脚下的虎掌也是同样的青筋暴起,利爪隐藏在皮‘毛’里,准备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李锦鸾看着这座虎雕心下佩服之极,正因她是从现代过来的人,才深刻地明白,这样浩大的工程,施工者需要耗费多大的心力。
‘门’前果然是有人把守着的,他们来的正巧,场内正在组织人进去。
沈文清上前取出三张木质牌子递上,就有穿着更为讲究的小厮过来将人引进去。那小厮明显是认识人的,见着沈文清还没什么变化,见着后面跟着的文渊和李锦鸾二人倒是一愣。好在高级仆役的眼‘色’还在,立马就带着三人绕过场内纷杂的众人,径直将三位带去高台的特别区。
特别区并不大,只是在会场上层,视野更开阔些,比一层的阶梯看台环境好上不少。三人一进去,立即就有穿着得体的丫鬟捧着果盘茶点排着队进来。一番悄无声息的摆‘弄’之后,房里终于只剩下文渊三人及几个带过来的‘侍’卫。
底下还在忙着进场,熙熙攘攘嘈杂一片,李锦鸾等待的时候觉得无聊,走到看台边上看四周的摆设。沈文清从一开始就持续着亢奋的情绪,此时正坐在文渊身边跟他讨论着今个儿这局到底压哪家的赌,文渊自是不大感兴趣的,不过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也不能太扫沈文清的兴,何况李锦鸾看着也是‘挺’期待的样子,至少比两人傻瓜似得在大街上走强上太多。
“我跟你说啊,那只东北虎可是现在赌盘上的大赢家,现在压它的有七成呢!可是靖江侯爷压得那头野牛我也去看过,看着也有些实力,可是从从前的场子来看,这野牛对老虎可从来没赢过,可是”
沈文清兀自在一边可是可是,文渊只当做没听到,视线落到看台栏杆边上的李锦鸾时,觉得她闲了些,便回过头来,将方才丫鬟才摆好的果盘里的小山核桃拿起来递给沈文清。
沈文清兀自说的起劲,没有注意到文渊的动作,下意识地就拿在手里剥了起来。等他将一颗核桃完完整整剥出来之后,文渊又伸手将剥好的核桃拿了过来,放到一旁的小碟子里。接着拿起没剥壳的核桃复又放到沈小爷的手里,等他剥好再接过来放到碟子里。如此反复,不一会儿功夫,小碟子里剥好的完整核桃就堆成了小山。
文渊起身将碟子端给在栏杆边上百无聊赖的李锦鸾,李锦鸾一回头就看见沈文清面前成堆的核桃壳子,不由得裂开了嘴角,接过盘子对文渊道谢,并说道:
“你这么欺负他,当心他回过神来又要损你。”
“本王这是光明正大,再说今天他也不敢怎么样。”
文渊一本正经的回答李锦鸾,倒叫李锦鸾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了。
文渊递来果子之后又回到座位上听,李锦鸾端着盘子一边吃一边看着下面。此时人大多已经入场了,阶梯型的观众席上座无虚席,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李锦鸾注意到,一层会场底下并不都是座位,四个方向各有一处‘门’‘洞’,围着厚实的栅栏,‘门’前又是用栅栏隔出的特别通道,四周每隔十步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衣裳的‘侍’卫,想来这应该就是关着兽类的地方。她目光又在底下扫了一圈,入目都是人,有的穿著是明显的富态,有些则是低调的奢华,反正都是大富大贵就是了。
李锦鸾正想回过头来,不妨又瞥见人群中有几人服饰怪异。倒也说不上奇形怪状,只是与本国的服饰有着很大的差别,以李锦鸾的阅历来看,很像是现代的少数民族服装,放在这个时代的话,应当是边疆以外的附属小国。她又想起今早在长安大街上逛的时候,也见着不少穿着这样服饰的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问文渊:
“千‘花’盛会下个月才办,各国使臣就已经开始进京了吗?”
文渊不意她会问起这些,吃了一惊,接着回道:
“因是同太皇太后的寿辰一起举办,自是提前了些,不过这也不是主要原因,今年文璋与边疆几个附属小国签订了互通商贸的协议,包括南疆等几个异族,连乌‘蒙’似乎也商讨过。”
“原来如此,可是这样的话,万一本国的文明不如国外的进步,不是很容易被殖民吗?”
“殖民?”
文渊听不懂她的词,便问了一句,连沈文清也从自己的‘激’动里回过神来:
“小王妃,你在说什么呢?一个‘女’孩子干嘛要考虑这些,这是男人该考虑的事。”
“是我失言,我只是有些奇怪,皇上不是不知道北齐国基尚且不稳,贸然签订这些协议,虽说保证了两国关系暂时的平稳,但国与国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对方不一定同我们想的一样,万一他们从这方面入手,实行渗透战术,我们也是防不胜防。何况我曾经在街上见过乌‘蒙’国的人,他们与本国百姓发冲突,分明是本国的百姓有错在先,乌‘蒙’国人却率先道歉,言辞之间的谦虚诚恳不像是做戏,你们说,有着这么一个高素质国民的国家,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人下呢?”
李锦鸾这一番话说的发人深思,她从前也是国家军人,对于本国那一段屈辱的历史简直是不敢忘记的存在,是以遇上这样的事,也多上了几分心思。而一旁的文渊沈文清浸‘淫’政治军事十余年,竟从来没有听过想过这样的想法,一时都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