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花’间的包间里,李锦鸾同徐慕娴,沈凌,许梦晴四人围坐在一起喝茶,这家茶馆名声极好,李锦鸾自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去茶馆这样的地方,果然名不虚传。-www.79xs.com-锦鸾最爱这里的雪顶点翠,口感苦而不涩,入喉甘甜,是茶中上品。
“原来是你那边先传出来的,头两天我们一直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出来,让那起子爱嚼舌根的好好瞧瞧,现在想竟是犯了糊涂,那时候出来,可不是惹人闲话吗,还是这样好。”
徐慕娴说道。
几天前看着京城那样的状况还担心着,却没想到风向转的如此之快,也不过半个月时间,穆氏就失了权利。
“不过,镇远将军府几个老爷才回来不久,你们家老祖宗就这么处置了穆夫人,依我看,不是什么好事”
沈凌捧着茶盏若有所思。
“你说的我也有考虑,不过我仔细想了想,穆氏亏空家用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尤其将军府本就受器重,对这些事正是避之不及的时候,穆家再护‘女’儿,也不会将事闹大,而一旦这件事转到‘私’下解决,就必会经了老夫人的手,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一直不好,李彦也不敢再气着她,况且流言对穆氏不利,事情得到了相反的结果,他也没心思再对我怎么样。”
李锦鸾对她们分析道,引来许梦晴的眼神崇拜。
而事实上,李彦所为本是为了麻痹安王,可现在,不管安王有没有相信,已经折了一个穆氏进去,穆家也不会同意这件事继续发展的,如今穆氏虽被剥权,但流言四起,此时让她远离大众视线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们也急于让李锦鸾走进大众视线,以此来破除穆氏“狠毒继母”的言论,所以短期内,李彦不会再做什么。
几人又吃了些茶点,聊些其他事,当然谈的最多的还是李锦鸾的事情。
自穆氏被罚,她并不怎么出面丞相府的社‘交’,一来丞相府最近‘交’际并不多,二来她不想引人注目平日,除了料理府中事宜,便是出‘门’和徐慕娴几人会面。
几人正聊着,忽然听着外面吵吵嚷嚷,还有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许梦晴才想出‘门’看看情况,房间‘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厮冲进来就跪在地上:
“各位姑娘,快出去看看吧,我们姑娘跟人打起来了!”
几人顿时起身,这是沐剑屏的随从。
刚一出房间就看见楼下‘乱’成一团,本来喝茶的人们都离开自己桌子,围在中间,而正中间的空地上,沐剑屏赤手空拳孤身站着,周围横七竖八躺了很多小厮,都在低声叫唤,对面站的是一个手握长鞭的娇俏‘女’子,身后围着一众仆人小厮,嘴角得意地勾起。
李锦鸾看向徐慕娴,后者眉头紧锁,对她说:“这是宁远王府的嘉乐郡主,屏儿自小与她不对付,这俩人怎么又打上了!”
几人连忙下楼,因沐剑屏背对着楼梯,还是嘉乐先看见几人:
“呦,帮忙的来了,沐剑屏,你怎的跟那起子市井无赖学着,打不过就喊人啊,哈哈哈……”
沐剑屏闻言回头,眼眸凌厉:
“你们怎么下来了,鸾儿也到了?都快上去,当心伤着!”
原来五人今日约好了出‘门’,沐剑屏因要学习她老爹给请的‘女’红,晚了半个时辰,本来说好了她四人先到,沐剑屏随后。不料沐剑屏的马车到清风‘花’间‘门’口的时候,跟嘉乐郡主的马车撞了一下。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两人都习武,脾气倔,又因为小时候同时喜欢沈凌的哥哥沈文清结下了梁子,虽说沐剑屏自己说那是幼时不懂事,可梁子结下了,每逢见面必争口角。今日看这情况,不光是争上了,还打上了。
“我说今儿怎么多了一个人,原来是丞相府的疯‘女’来了,果真是人以类聚,沐剑屏啊,啧啧……”
嘉乐郡主一边摇头一边撇嘴,此话一出,她身后的一群仆人小厮也都哈哈大笑起来,丝毫在不顾及徐慕娴几人难看的脸‘色’。
李锦鸾心想这位姑娘说话还真是不经大脑,一句话将五位小姐都得罪了,后面仆从也没个知事理的,看来是在这京城嚣张惯了的。
沐剑屏一听她这样说当即就怒了:
“嘉乐,别以为你是郡主我就不敢打你!你再敢骂鸾儿一句试试”
“怎么,姐妹情深啊,怪不得一起得病呢”
嘉乐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饶是李锦鸾这样‘性’子的人也实在觉得这位郡主的嘴皮子欠调教,张口闭口就是这些骂人的话,还次次都把所有人带上,当真不过脑子。
便是连锦鸾都厌烦,更别提沐剑屏了,是以嘉乐话刚落下,沐剑屏就挥起拳头向前。见此嘉乐并没有后退,反而笑了起来,身后一众随从往前涌去,瞬间就把沐剑屏包围,沐剑屏只身和小厮们对打起来。
徐慕娴急的不行,她们今次出‘门’本就是小聚,连丫头仆‘妇’都没带几个,何谈小厮,此时再派人回去通知已是晚了,沈凌小五也是担忧的看着场面,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李锦鸾让司棋赶紧去找掌柜,一边手里悄悄扣了几粒旁边桌子上不知道谁点的小山核桃。
沐剑屏她老爹虽说一直想把她往淑‘女’方向培养,可架不住沐剑屏底子好,又是遗传了她老爹,是以这拳脚功夫在她老爹的围追堵截下竟还练得这么好,大堂上几个小厮齐齐对付她一个,竟还不见落势。
想必对面嘉乐郡主也看了出来,一张脸黑的可以,把手往后一扬,身后剩下的随从尽数出动,场面愈加‘混’‘乱’,而她自己手里鞭子也悄悄举起,对准沐剑屏就要甩去。
郡主手下随从虽不是受过训练的‘侍’卫,可跟着这么个嚣张跋扈的主子惯了,打起架来也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因此人一多,沐剑屏就有些吃亏,眼见嘉乐的鞭子就要落到沐剑屏身上,李锦鸾袖子里的手微动,穿过空气发出咻咻的声音,场上方才还张牙舞爪的随从纷纷倒地不起,连同嘉乐郡主也一声吃痛的尖叫,手里鞭子落到地上,整个人捂着肩膀倒在身边一个仆‘妇’打扮的中年‘妇’‘女’身上。
沐剑屏见状一愣,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李锦鸾,后者对她安慰一笑,她顿时心里有了底气。对面的嘉乐尤不甘心,恨恨道:
“沐剑屏!你光天化日使暗招,真是小人行径!”
“对,你唆使手下数十人打我一个,这便是君子了”
沐剑屏对她的指认不屑一顾。
在场看客听了沐剑屏的话也爆发出一阵笑声,嘉乐脸顿时一红,一口银牙狠狠咬着。
恰逢打斗告一段落,司棋终于拖着茶楼掌柜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掌柜的一见大厅成了这幅场景,当即就上前劝阻,沐剑屏此时已退到慕娴几人身边,嘉乐也倚在身边‘妇’人身上,眼睛死死盯着沐剑屏几人。
嘉乐身边‘妇’人捡起脚边小山核桃的残渣放在手里仔细观看,随后附在嘉乐耳边说着些什么,嘉乐嘴角一沉,转身走出茶楼。待李锦鸾抬头的时候,只看见嘉乐的随从还躺在地上翻滚,嘉乐与那‘妇’人早不见了。
李锦鸾安排司画在掌柜的这边处理事宜,几人上楼重新小聚。
嘉乐已走,李锦鸾几人又不甚高调,是以余下的茶客们也该结账的结账,该回味的回味,该喝茶的喝茶,大堂又恢复安宁,并无人注意到李锦鸾的出手,也没人注意到嘉乐身边‘妇’人眼里的意味深长。只当又看了一场免费的高‘门’子弟斗争,原本沐将军的小姐就和嘉乐郡主不和,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倒是嘉乐郡主这回太过仗势欺人,落了下乘。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将至正午十分,几位姑娘都该回府了,临走时特意叮嘱沐剑屏:
“莫担心,我回去就给你们府上去信,本就是我们叫你出来的,出了事也不当怪你,再者今日不是你的错,郡主为人也太……总之,你千万记得要和沐将军好好说话,当心他不准你练武,不然我们也帮不了你!”
徐慕娴边下楼边对着沐剑屏千叮咛万嘱咐,只叫她不耐烦:
“怕什么,我爹不会怪我的,打架这种事,他也不愿我吃亏,再者,不是还有鸾儿么,我爹不准我练我就拜鸾儿为师,鸾儿你说是不是?”
沐剑屏满不在乎地对着李锦鸾傻笑,惹得慕娴直敲她头。
“就是就是,慕姐姐你别担心啦,屏姐姐不会有事的,可惜我爹不准我练武,不然我也要拜鸾姐姐为师呢!”
小五许梦晴一边摇着慕娴胳膊替沐剑屏说话,一边又低着头替自己感叹,李锦鸾见此不禁好笑。
“好了好了,马车准备好了,都赶紧回去吧,路上都小心点儿”
沈凌见几人又闹了起来便出了声,徐慕娴便说送沐剑屏回去,沈凌和小五顺路,李锦鸾便自己先行。沐剑屏一路都在和徐慕娴说李锦鸾多好的身手,徐慕娴无奈的直摇头。
……
自长安大街回府的路上有一段空旷的巷子,这一路是京城各个有品阶的府上建的别苑,多是休闲用,平时很少有人过来,因着院子通常建的都比较大,又是在长安街边上,便显得人烟稀少,尤其空旷。
马车行到这一段的时候,司画掀开帘子瞧了瞧,回头对李锦鸾说:
“小姐,听说帽儿胡同这有‘毛’贼出没,已发生好几起拦路抢劫事件了,咱们可要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