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小雅这般信任于你,定然有一些原因。前我只听了我方之人的一面之词,便派人前来堵截你们,这的确是我的失职。我为此向你道歉。”
缓缓将手中的关刀收起,递给了一旁的侍卫。目光安静的望着云汐颜,其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显然,能坐上门主的位置,他定然不是平庸之辈。
方才不过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已。
“鬼道门主可别这么说,道歉便不必了,我与鬼雅小姐是朋友,您是我们的长辈,受些个委屈也无所谓的。”
云汐颜自然是立刻摇头,对此并未多加纠缠。因为她知道,能让鬼道这般底油,已是不易。
“父亲……”
鬼雅有些惊讶的望着鬼道,一张俏脸似乎在这一刻便的柔和了些许。漂亮的眸子中仿佛因为鬼道的通情达理而不再决绝。
身为女儿,即便是伤透了心,又那能不爱自己的父亲呢?
轻轻的拍了拍鬼雅的肩膀,示意她此刻不要说话。而鬼雅见云汐颜提示她,亦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或许正如鬼道想的一样,鬼雅极为相像云汐颜,那种程度甚至超过了对他。
对此,鬼道也只能自嘲一笑。身为父亲,自己在女儿眼中竟然落到了这幅田地,这也的确是人间罕有了。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眼前的少年究竟有哪些过人之处,能让自己的女儿这般看重。
“公子,我现在只想知道,昨日在那酒楼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您竟会选择残忍的打断我女婿的两只手,让他重伤之下,要几个月才能下床。若非我鬼门医术了得,怕是会落下终身的残疾呀。”
说实话,权志的武学天赋极为了得,虽然比不上那些妖孽般的天才,但也是人中翘楚。这样的实力在各大门派之中是极有培养价值的,因此鬼道极为看重他。
而且又念在权志乃是江秋的侄子,知根知底,便更加放心了一些,想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
所以如今云汐颜将权志打成重伤,身为未来岳父的他自然是有些生气的。更何况还有人在一旁添油加醋,人云亦云。
云汐颜认真的听着鬼道的话语,并未在第一时间反驳。而是安静思考了片刻,这才对一旁的鬼雅笑道:
“鬼雅小姐,我们毕竟是外人,说话难免有出入。现在,就请您自己来告诉您的父亲,昨日酒楼之中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吧。因为我觉得,这件事,你比谁都更有发言权。”
说着,浓浓的笑意缓缓的自云汐颜的眼底倾泻而出。昨日的那件事,其实根本的起因就是鬼雅。虽说后来因为她而让事态产生了一些变化,但依旧无法影响其本质的原因。
闻言,鬼雅顿时点了点头。她早就想跟自己的父亲聊聊权志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这个机会。
以前她很少出门,因此对权志的名声并不了解,只觉得他是一个冠冕堂皇,表里不一的人。可当这此离家出走的之后,她才真真实实的看清,权志究竟如何。
“父亲,请你恕女儿不孝。若是您真的要将我嫁给一个欺软怕硬,在外横行霸道的恶霸。我只能请求公子带我离开鬼门府,即便为奴为婢,也比被人谩骂要好。”
一双眼眸坚定的望着鬼道,鬼雅的话语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虽然与云汐颜接触的时间很少,但是她却能够感觉到云汐颜的为人仗义。
至少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即便她跟随他们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与其嫁给权志,毁掉自己的一辈子。还不如铤而走险,险中求富。
“你……”鬼道上前一步,眼中尽是惊惶之色。他一生醉心于武学与医学造诣,对于其他都不甚了解。对权志的了解,几乎都来自江秋与其他下属的口中。
而他们都对权志赞誉有加,因此鬼道听闻的东西,几乎一直都是褒奖的。而他也一直以为,权志真的如别人口中那么敦厚老实。
可今日听自己的女儿竟然这般反对,而且说出了与别人全然不同的话,他不禁有些吃惊。也在这一刻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对权志的印象。
鬼雅是他一手调教出来,他也最了解自己女儿的为人,她绝对不会没来由的说出这些话来。
“小雅,就算你不喜欢志儿,也不该这般污浊了他的名声呀。你若真的不想嫁,我便去与志儿协商,你看如何?”
原本待在鬼道的身后,被呵斥的不敢说话的江秋终于是忍不住了。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开口,今日的这件事,就真的完了。
她现在不求鬼雅能回心转意,她要的只是先将鬼雅以及云汐颜等人稳住。只要他们心软,对今日的事情不再追究,她便有其他办法了。
而鬼雅本就单纯,对于为人处世的道理不甚了解。一听江秋这般说,顿时心中一软,急切道:“江护法真的愿意让我与权志解除婚约吗?若是可以,您的恩情鬼雅没齿难忘。”
她本来就不想继续给云汐颜添麻烦,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与江秋解决。只要江秋同意,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不再揭露。而这一点对她好,对所有人也都好。
可是见她这般,后方的云汐颜等人却无奈摇头。但是云汐颜明白,要让鬼雅一下学会江湖中的尔虞我诈,的确太过困难了。
不过她这么想,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只见冬老手里的骨头一扔,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小丫头要是有这臭小子的一点儿聪明,那会落得离家出走的地步?”说罢,冬老有不耐烦的看向鬼道道:
“夜明城那老东西简直瞎了眼,才会让你种昏庸的家伙来统领鬼门府。一心修炼武学,却忘记了常规事务的管理,全然被下属之言所蒙蔽。我若是你的师父,肯定打断你的腿!”
此刻的冬老依旧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甚至连嘴边都还有鸡腿的油腻未来得及擦拭干净。
可明明是这样邋遢的形象,说出这话却没有丝毫的为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