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郡里向来民风朴实,所以出了叶甜甜偷兔子的事,才会闹得如此大的动静,而吞了赈灾银两之事,真是闻所未闻。
“你胡说,妖女,你不过是抓住了周老大人的灵牌,便可信口雌黄吗?”
余汕大声怒吼着叶甜甜,实则心下已经开始不镇定了,叶甜甜她怎会知道这些的,难道真是周老大人托梦?
叶甜甜回视着余汕的怒气,面上却不见一丝慌乱,“余汕,你冤枉我偷盗,不过就是因为我撞破你与堂嫂杏花的奸情罢了,说实话,你们二人的龌蹉事情我才不想理会,却不曾想你恶人先告状,反而倒打一耙想致我于死地,所谓人贱自有天收,所以周老大人才会托梦于我,告诉我你所犯下的错事,我问你,你吞了郡里前年水患的银两,可对得起你里正的职位,对得起莲花郡百余父老乡亲?”
叶甜甜声音高昂,目光如炬地瞪向余汕,她满脸血迹,那由内至外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看见她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那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时之间,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大家不要信这个妖女的胡言乱语,我看这妖女摆明就是胡说的,她想逃脱今日的罪罚,所以才故意这般以托梦为借口来混淆视听……”
余汕手心里已经湿透,但此时此刻,他是万万不能做出任何退怯的表现的。
今日,他与叶甜甜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赢。
“妖女,”余汕瞪着叶甜甜,“你这些话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全是一派胡言,我在莲花郡当差这几年里,兢兢业业大家都有目共賭,你想凭此来陷害我,没门。里长大人,如若老大人真要托梦,怎么不托梦于亲近之人,却托梦给这臭丫头,还请您明鉴啊。”
“叶家女,你真被家父他老人家托梦了?且不可信口开河!”
周正的心中也是迟疑不已,父亲去世已经十几年有余,可却从未托梦于他。
叶甜甜冷笑,“鬼神之说,可为不信但不能不敬,余汕,我有没有冤枉你,派人去搜一搜便知,你与堂嫂杏花交好,那银子就藏在杏花的床底下……”
“哗!!!”
人群里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骚动,大家全然没有想到,今日本是过来赶一场热闹的,却不想听闻了这天大的丑闻。
勾奸堂嫂,私吞灾款,每一条都足够让余汕万劫不复了。
“不可,这样岂不是连累了我堂嫂的名气,她一个妇道人家被人搜了床,叫她以后有何脸面在莲花郡里生存下去……”
余汕急忙阻止着,他现在能想到的推脱之辞便是这了,可偏偏,有人并不买他的账。
“搜,去搜!”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便有不少人跟着应合着,大家的神情里透露着难以忍耐的气愤,如若叶甜甜说的是真的,赈灾的银两真在余汕和杏花手中,那么这两人,万死难辞其疚。
“里长大人,我……”
余汕感觉有汗水顺着自己的额角留了下来,而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周正了。
可周正又是何等精明,眼前众怒难平,如若他再次袒护余汕,只怕自己也要受千夫所指。
“来人,去搜!”
余汕在听见这一句话,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稳,他转过目光看向叶甜甜,眼神里包含着太多的不可置信。
叶甜甜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微微蹙眉,余汕这样的人,品性太坏了,就算与他对视,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握了握拳,叶甜甜心中难免忐忑,系统提供的这些资料,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等了许久,正在所有人翘首以待时,一位年轻妇人身形不稳地跄步前来,她一进门,便朝着正中央的所有牌位深深一跪。
“民妇杏花,有失贞洁,实在是对不住各位先辈们,民妇本应自裁于失洁之时,可……”
杏花满脸泪水,朱唇亲颤,“可余汕那天杀的,以我公婆之性命要挟于我,民妇已是残花败柳之躯,万不可做那不孝之人,是以,才苟延残喘到今日……”
叶甜甜嘴角一抽,那日在草丛地里叫得那么欢的人,居然说她是被逼的?
“杏花,你……”
杏花的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事情败露了,只是余汕显然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与他柔情蜜意地杏花唱起了这么一出戏。
“余汕,你我恩怨今日便一了百了,我只求你放过我年迈的公婆,更放过我这一条贱命!”
说完最后一句意欲深明的话,杏花一脸悲愤地朝着祠堂中间最壮的那根梁柱撞了过去。她也是用了巧力,一头下去额角出血,也只是晕过去罢了。
“杏花,杏花……”
杏花身后,跟着余家的二老,二老以为杏花就此了断了,想想杏花刚才所说的话,悲从心来。
“杏花,你嫁过来余家便恪守本分日日服待大郎,大郎去了后,平日让你改嫁你不愿,原来是被余汕这混蛋给胁迫了,杏花,为了我们二老你受委屈了啊,我可怜的媳妇啊……”
叶甜甜觉得自己实是看不下去了,这杏花也是好手段,让公婆对她如此信服。
正在祠堂里一片混乱的时候,被派去搜查的人,终于回来了。
“禀大人,小的们在杏花的床底下确实搜出了纹银一百两,其中有八十两上刻有官银的标记,其余二十两均为散银。”
“天杀的余汕,那多出的二十两想必也是用官银交换而来,我们寻常百姓辛辛苦苦一年收成也就是得个十两银子,却不成想他竟然私吞了这么多银两……”
“是啊,那年水患,家家户户为了平安渡过,哪家不是扎紧裤腰带过日子,莲花郡里甚至有人活活饿死,而他却如此黑心肝,还胁迫自己堂嫂,简直禽兽不如。”
“……”
人群里的愤怒之声一阵又一阵地传来,事至此时,余汕彻底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输了,没想到今日竟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
“余汕,你还有何话可讲!”
里长周正也彼为气愤,余汕平日里为人看起来恭敬有加,没想到背后却如此大胆,灾款可是朝廷拨下来用在百姓身上的,连他都不敢动用半分,而余汕做为他的手下,却私吞了一百两。
如若上头追究下来,他也难逃治下不严的罪过。
“里长大人,我……错了,所有的事情都为我一人承担,杏花亦是被我胁迫,我愿一力承担……”
余汕跪下,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晕倒在地上的杏花,今日他虽败了,但他知道,拉杏花下水,只会致杏花惨死,而留下她,说不定哪一天,以杏花的狠毒,就算不为他报仇,也会为她自己出口气。
到时候,叶甜甜这个臭丫头一定会尝到他今日所受的苦楚。
余汕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毕竟……她可是在关键时候,连自己的情郎都可舍弃的。
“来人,带余汕去县衙,这些银两以及他所犯的罪行,全由县衙老爷判决。”
周正一声命下,便有人上前押送着余汕出了祠堂,余汕的罪行不轻,只怕没有几十年的牢饭是出不来的。
随着余汕的离开,人群里发出了一阵又是一阵的欢呼声,不管是在哪个年代,抓住贪污百姓银两的人,都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
叶甜甜在此时才算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眼前欢呼的人群,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二姐……”
叶茂一口气冲到叶甜甜怀里,当看见叶甜甜脸上的血迹时,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绝堤而出。
“二姐,你受苦了,二姐……”
“好了好了,二姐现在已经没事了,乖,茂哥儿别哭了。”
叶甜甜也有些心酸,如若不是系统提供的那些资料,她只怕早已经离开人世了。
“对了,举人少爷也担心你呢,他一早就站在祠堂外了,举人少爷……咦,刚才还在那里呢……”
叶甜甜顺着叶茂的目光望过去,哪里还看得见商余熠的身影,那人……是在生昨天她拒绝他的气吗?
摸了摸叶茂的头,叶甜甜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叶茂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举人少爷明明就很担心二姐的,为何二姐没事了他反倒走了?
不管了,只要二姐平安便好。这一章有点长,小主们看得可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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