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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经顶商人(1 / 1)

王先生心里有数,只要人活过来,别的都好说。就说:“弟兄们不要惊慌,只因昨晚病势危急,用药过猛,药性暴发,伤了阳明经。阳明经多气多血,热盛发狂,自在情理之中。”

当兵的哪里懂得阳明不阳明的,见大夫稳如泰山,也就放下心来。倒是一直在旁观阵的白永和,由惊到喜,由喜到忧,由忧到恍然大悟。先生用药,有如用兵,兵临城下,则急攻驱之;兵退,则修城补墙,徐徐调理。先生认病准,用药更妙。再看先生处方,下的是安胃饮合黄连解毒汤,以调理平火为主。果然,服药少许,魏连长安然睡去。次日,魏连长一早起来出操训话,和平常一样。

魏连长提了礼品,对王先生千恩万谢。说:“您老有事尽管吩咐,在永和关,我说了算!”

王先生说:“在您的地盘上谋生,还能免得了劳顿大驾。”

白永和在一旁见了,急得给王先生使眼色,打手势。王先生看懂了,但面有难意。魏连长告辞,出了院门,眼看就要过了清泉庙,白永和附在王先生耳旁悄悄说了些什么。王先生才艰难地开了口:“魏连长,慢走!”

魏连长回头:“啊,有事?”

“不瞒您说,有事相求。”

“好说,好说。您老开了口,哪有不帮的道理!”

“我的朋友白掌柜是商人,他家守着这个渡口,祖祖辈辈做渡口生意。如今,两岸商旅不通,没有生意可做,断了他们的生路。隔三差五就有一户人家搬走,长此以往,永和关的白家人恐怕都要走光。您是驻军长官,乡亲有难,想您也感同身受,所以,请您高抬贵手,让他们民间生意民间做。这样不仅对乡亲有好处,对政府来说,有税收了,有钱花了,也好养活你们军队。您看怎样?”

魏连长为难地挠了挠头,说:“非是敝职不明事理,实在是上峰有令,不得不遵命办事。老百姓有难处,我也有难处……王先生,容我想一想,好吗?”

事后,魏连长看在王先生面上,只给开了个小口子:每日货船不得超过两只,不得贩运军火等违禁物品。口子虽小,总算开通了。白永和见侄儿如厚为人厚道勤谨,就放手让如厚出头露面干去了,自己在后面把关定调。如厚心细眼稠,不仅挣合作社的运费,也做开了自己的生意。见来往的驮骡日渐增多,把关里息了业的饭馆、客栈、货栈、蹄蹄铺等一个一个开了业,紧紧巴巴干了一个来月,黄河就封了冻。

如厚问三叔:“这个冬天怎么办?”

白永和说:“囤积货物,打造船只,把闲冬变成忙冬,单等来年放手一搏。”

话好说,钱哪里来?把如厚难住了。不止如厚手里没几个子,就是白永和手头也不宽裕。如果说,过去的白家是头大肥牛,那么现在成了一头卧在犁沟里的老犍牛,要回到以前膘肥体壮的光景谈何容易!

白永和想到了杨参谋。如厚想到了二叔。

白永和叫来白疙瘩、白葫芦和白狗蛋,说他想过河去办事,能不能冰河行船?

白疙瘩是老艄中的佼佼,他说:“冰河扳船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我年老体衰,吾身难顾吾身,再也不敢冒那样的险。再说,船在岸上晾着,要拖下水也不容易。要扳船,就问这两位后生吧。”

白永和说:“叫你来不是要你扳船,是让你拿主意。”

白疙瘩说:“您是一家之主,这个主意还是你来拿吧。”

白永和说:“葫芦和狗蛋敢不敢扳?”

葫芦拍拍身子说:“有甚不敢的?只有人骑水,还能水骑人?”

狗蛋也说:“只要水路认准了,不会有事。”

白永和说干就干,船被推下了河。柳含嫣听说,跑到河边阻拦。柳含嫣越是好说,白永和越是不听。柳含嫣火了,索性让人搬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了,看男人怎么办。白永和说:“河风这么大,你就这样坐着,不冻烂你的手,也要冻掉你的脚!”

柳含嫣赌气说:“你要是真心疼我,就给我回去。”

白永和心里明白,婆姨是真心疼他,可是,既下了过河的决心,就不能反悔。今天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过,弄不到钱,白家还怎么过?

白永和顾不得和柳含嫣打嘴官司,喊叫着下了河。对含嫣说:“回窑里去吧,我一会就回来,保管没事!”

柳含嫣爱理不理地说:“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什么时候不过来,我什么时候不回家。”

就这样,白永和在柳含嫣的注视下吃力地过了河。白永和一过河,就小跑着找到杨参谋,说了他的想法。杨参谋和肖部长通了电话,白永和顺利地借到一笔钱,说好了明年开河后以货抵钱。杨参谋让吃饭,白永和哪里敢吃饭,只是向杨参谋要了干粮,又一路小跑到了岸边,和几个船工吃了干粮,紧走慢走,日头就偏到河西。船到东岸,见柳含嫣还纹丝不动地坐在那把椅子上。白永和心疼得不行,一把拉了柳含嫣,手冰凉冰凉,赶忙把柳含嫣的手放到自己袖筒里,边走边说:“你呀,你呀,何必跟上受这份罪呢!”

柳含嫣嗔怪地说:“你又何必吃这份苦,担这份险呢!”

两人会心地相视一笑。笑声里荡漾着相守相爱的和美音符,斜阳在笑声里坠了下去,晚归的鸟儿抖落了一身风尘,柳含嫣牵着男人的手朝九十眼窑院走去。

如厚是厚着脸皮去见二叔的。

如厚心里明白,三叔这样做,既是给他一个机会,又是在考量他,无形中有了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神圣感。他要珍惜,他要担当,他不能走父亲的老路。所以,打一开始就效仿三叔的勤思慎行和豁达大度,先学做人,后学做事。他知道,求二叔并非三叔的本意,是他临急抱“佛脚”的无奈之举。虽说二叔这些年来和白家疏远了,但他还是要去求他,因为他无路可走,这一条道明摆着。至于说能不能奏效,那就要看自己的运气。

见了二叔,如厚说明来意。白永忍见永和关自家侄儿第一次上门求他,心里有了几分优越感。心想,你们也有求我的时候,这正是“富在深山有远亲”。转念一想,虽然是如厚来了,这背后兴许是三娃的指使,心高意大的三娃,你也有求我的一天?想到这里,好像头也不在脖子上长着,竟有些飘飘然。但一转念,他又想起三娃多年来或明或暗的资助和袒护,想起多事之秋的永和关白家,他再也坐不住了。白家有事,他岂能坐视不管?不能,不能。心里一热,话从嘴出:“得多少?”

如厚说:“多少尽在二叔。”

白永忍说:“先拿五千,怎么样?”

如厚实在,觉得二叔能不让他白跑一趟,就算给了面子,何况是五千元!就说:“行。开年货出手,就给二叔还上。”

祁娇娇见如厚来借钱,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又听得男人出口就是五千,把她吓了一跳:这个口子开得未免太大,万一还不了怎么办?是不是改口三千或两千,即便做不成,损失也小些。可是,自家男人一辈子也没人求过,好不容易有人抬举,岂能言而无信?再说,又是至亲至近的人上门借钱,也不好驳男人的回头和侄儿的面子,不如大大方方送侄儿个人情,在男人面前落个好,做一件两全其美的善事。就附和道:“都自家人嘛,还说甚还不还的,需要时只管吭气。再说啦,二叔、二婶虽说离开永和关,总还是九十眼窑院里出来的人,一个白字掰不成两半,见了侄儿就觉着格外亲。娃,你记着,用得着你二叔只管开口,你二叔最是好人!”

“这个不识相的婆姨,她开的口子比我还大!”白永忍脸面上挂着笑,心里却嗔怪婆姨。

打记事起,二叔在如厚的脑海里就没有位置,小气,刻薄,使小力气说大话。没想到今天如此通情达理,真是有些意外。如厚嘴笨话少,容易满足,纵有千言万语,都被卡在嗓子眼。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二叔,二婶,我会把钱还上的。”

有了钱,就有了生意。这个冬天,如厚在白永和的指点下,联系了昔日三叔生意上的朋友,如南路汾城白家,如受白永和义埋亡父之恩的何家,还有中路汾阳的李茂德等。南路的棉花、棉布运来了,中路的日用百货运来了,近邻隰县的生铁和硫磺运来了,一个冬天就囤积了二十来万斤货。

开河后,白如厚带着新打造的两艘船成天往对岸送货,并带回了陕北出产的盐碱和皮毛,成了集收购、过载、销售、运输为一体的商家。只半年工夫,就还清了贸易货栈和白永忍的钱。由于许壮行和白永和隔三差五给魏连长一些好处,这个开口上峰闭口上峰的魏连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因此,河运的口子越来越大,因为有白永和这块招牌,四方客商冲破重重阻拦前来交易,贸易成交额日日见涨。日本蹂躏山西,晋商严重受挫,永和关白家却是一枝独秀,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只二年工夫,白家已经家资十万,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户。商人赚钱的本能不仅做大了自己,客观上也给处于经济封锁的陕北八路军以实惠。比如,用于造地雷、榴弹的生铁、硫磺,不少就来自这个渡口。这个秘密,你知,我知,他知,就是谁也不去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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