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圈子里时,插科打诨模糊重点是常有的事,可现在都不在那了,再这样说话,着实有些讨厌。
应阅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在她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没什么好过多纠结的,又不是在买菜,可以斤斤计较。
离开那个圈子将近一年了,说实在的,应阅已经很少想起过去的日子。
要不是偶尔还能刷到自己的作品,她都要忘记之前是艺人这回事。
期间,扬子涛还调侃过她,觉得她对梦想不够执着。
应阅想了想,才说了句,“不是不执着,而是走的太累了,她不想那么累。”
这话着实把扬子涛惊到了。
之前的他也和应阅一样,是靠梦想和信念在硬抗。
可现在应阅的气泄了,那他距离泄气还远吗?
扬子涛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他怕过去之后,不是坦途,而是万丈高崖。
今天遇上木头是个意外,问出来也是个意外。
奈何木头才狗,怎么问,都是个滚刀肉。
没把砧板和刀处理掉,在她这,永远别想拿到好处。
意识到这一点后,应阅就想离开,奈何木头不让。
到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应阅就和她一起去了茶楼。
茶香袅袅,驱走满室冷寂,应阅向来喜欢喝茶,喜欢沐浴在茶香里,静静地看书学习,体会人生百态。
但此刻,她有些厌恶了。
厌恶木头的出现,厌恶木头的不单纯,更厌恶她,侮辱了一室茶香。
将单纯优雅的存在,变得污浊不堪。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木头笑容甜美,一如往昔。
“没有。”应阅低垂着眸子,不去看她。
“我只是最近比较忙,这才没有联系。”
“哦?”木头挑眉,“我还以为,是上次说错话了,你生气这才不理我呢。”
木头故意加重了“呢”的尾音,听上去,和故意撒娇差不多。
柔糯的让人骨头打颤。
应阅用力克制,才没让紧握的茶杯撒出茶水来,杯中的茶水激烈晃动,荡起层层涟漪。
如同它此刻的心情,看似没有太多动静,实际上波涛汹涌。
只要有一个引子,就能激发滔天巨浪。
另一边,木头还在喋喋不休。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一刀又一刀割在心口上。
最会伤人是亲近之人。
敌人就是再了解你心中的弱点,也插不到最痛的那个点上,因为有防备。
唯有曾经亲密,如今疏离的人,才能如此。
忍了又忍,应阅再也听不下去,嚯的起身,因为起来的动作太快。
椅子发出刺耳的嘈杂声,好在此刻店里没多少人,不然此刻,早已成为人群目光的聚焦点。
不过,不是闪亮的星,而是,厌恶的星。
在公共场合发出噪声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怎么,这就要走了?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谈。”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应阅始终低垂着眸子,没有看她。
“上次相见,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操心,你的事情,我也不会问,以后就当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呵。
木头嗤笑。
“想法倒是挺好的,可我要是不答应呢?”木头也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强势挑起应阅的下巴。
“我说了,把小o还给我,不然,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木头的动作很粗鲁,应阅的下巴被捏的生疼,几秒的功夫,就红肿的不成样子。
“小o是伙伴,不是东西,它在哪,它自己说的才算,其余人没有资格决定它的未来。”
被人掐着,应阅说话的时候特别费力,想反抗,可木头的感知力太强悍了,一个碾压过来,她所有的抵抗,都溃不成军。
此刻的应阅,于木头而言就是条任她宰割的鱼。
要不是还有情分在,她早就动手了。
蚂蚁虽小,威力却不小。
真要惹事,麻烦也不会小。
“给,还是不给!”说话间,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应阅无力的拍打着,想要脱离。
面上的神色越发焦急,她感觉死亡的步伐,正朝着她步步逼近。
人都是怕死的,应阅怎么能忍。
挣扎越发激烈。
没了感知力,她们这些人打起架来,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
抓头发,抠肉,怎么顺手怎么来。
应阅的反抗在木头眼中,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再怎么激烈,也无用。
两人正闹着,店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穿着一身优雅的海蓝色晚礼服,手中拿着亮银色的包包,脸上是精致的妆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
见她俩这样来人先是问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她们面前。
抬起手,动作轻柔的将木头的手挪开。
“我们女孩子在外边最重要的就是优雅大气,你这么做,有些跌份了。
不管你们之间有怎么样的仇怨,都不该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理不理智,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们在处理私事儿。无关人等,还是出门右转的好。”
木头说这话时,特意在里边夹杂了感知力。
目的很简单,赶走这个碍事的人。
应阅急得不行,就怕这个仗义执言的人,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可就在这时,那人笑了。
她的笑容特别温柔,犹如春日暖阳,可以抚平一切来自寒冬的伤痕。
“小妹妹,你这样可就不乖咯!”来人竖起食指,在木头眼前晃了晃。
“听人劝,才能过好日子,一意孤行的人,很难获得幸福。”
说完,扭头对上应阅的眼睛,“她是有错,但你也有错。做学生的,就该老老实实听老师的话,守学校的规矩,可你看看你自己这会儿都几点了,还在外边晃悠,就不是自讨没趣是什么?
看在你是第一次犯错的份上,我就不举报你了,现在赶紧回宿舍去,被发现啦,你可没好果子吃。”
“阿?”应阅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快速点头,“是是是,都是我不对,我马上回去。”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看到她离开,木头气不打一处来。
“你到底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
“我是谁不重要。”来人轻笑,“重要的是,你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