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香院出来,叶青语去了四姨娘的院子,四姨娘显然心情不错,精神也好了许多。看见叶青语进来,她急忙迎了出来。
“表小姐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
“四姨娘不必客气,我只是来坐坐便走。”
四姨娘将叶青语迎进了屋,示意丫鬟们都退下。叶青语知道她有话说示意夏雨出去。
四姨娘“扑通!”便给叶青语跪下,叶青语一惊,急忙将她拉了起来道:“姨娘这是何意?折煞青语了!”
四姨娘眼角韩含泪道:“谢谢表小姐替我那未出世的孩儿报了仇!”
“四已姨娘不必客气,我才是应该谢谢你救了我!”叶青语说道。
四姨娘擦了擦眼泪道:“陈柔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恐怕将来定会与表小姐拼个鱼死网破了!”
叶青语淡淡一笑道:“手下败将而已,不足挂齿。对了,关于三姨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四姨娘见她这么问不由疑惑,却还是说道:“三姨娘在我入府前就死了,听说长的十分漂亮,是老爷最喜欢的女人。是生下二公子之后难产死的!”
“姜瑜是三姨娘的孩子这件事他自己知道吗?”叶青语问道。
“知道是知道,可是这件事在姜家算是个秘密,老爷不准说,谁也不敢提,前些年有个丫鬟不经意提了一句,被老爷知道了,那个丫鬟就再也没出现过!从此之后更是无人敢提了!”
叶青语点点头,素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手中的锦帕。
“怎么?表小姐是想…”四姨娘大着胆子试探问道。也不知怎么的,她对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充满的畏惧。从她对付乔凡的那种手段就可以看出来。四姨娘本就胆小想起那日叶青语对付乔凡,不由的打了哆嗦。
“没什么!有些事姨娘还是不知道的好。”叶青语淡淡开口:“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姨娘了,告辞!”
夏雨早已等候多时,见她出来忙跟了上去。
五日后,天空飘起了雪花,算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了。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夜,整个金都都被笼罩在一层素白的银色之中。空气中透着清冷的味道。亦如姜府众人的心。
姜月华出嫁了,她终是没有勇气自杀。
接亲的队伍很简单,简单的有些寒碜。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风光出嫁的姜月华就那样被一顶挽着红绸的娇子接走了。
姜府的众人看着远去的那一抹红色,心态不一。
绝大多数还是有一些惋惜的。虽然姜月华嚣张跋扈多年。但是那样一个美人又有着尊贵的身份,却只能嫁给一个神志不清的废人。还是去当妾。从乔家人的愤怒就可以预知姜月华后半生日子会有多么的难过。
大夫人没有出来送,她已经躺在床上几日了。听大夫说大夫人忧虑成疾,怕是落下病根了。
而姜瑜病了几日后,终于能下床,他酿跄着走出来,厚重的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姜瑜只是远远的看了看那顶寒碜的轿子和那抹绝望的身影。心中痛苦万分。
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错。
叶青语站在屋檐下目送着那顶轿子离开,脸色始终是平平淡淡,无一丝喜悦也无一丝的愤怒。
姜瑜强撑着走到她身边冷冷道:“这下你满意了?”
叶青语都懒得看他一眼道:“这话应该我问表哥,我与二表哥无冤无仇,今日若是坐在轿子上的人是我,二表哥是不是就满意了?”
姜瑜盯着她,死死的盯着:是啊,若是叶青语不反击,今日上轿的可就是她了。
但他毕竟是大夫人调教多年的儿子,骨子里有大夫人蛮不讲理的个性。他冷冷道:“不管怎样,月华的一辈子都毁了,毁在你手里!”
叶青语终于转身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嘲讽:“二表哥这话从哪说起?引乔凡来的人是你,设计的人也是你。表姐的一生是被你毁了的,我最多是个帮凶而已!”
姜瑜一怔,心瞬间如被万把刀子凌迟一般的难受。她说的没错。
是我…是我!他踉跄的走到园子,双腿无力的跪了下来:“月华,二哥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呀!”说完竟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殷红的鲜血落在素白绵软的积雪上,开出一朵朵妖艳诡异的花朵。
姜月华坐在轿子里,来自外面和内心的寒冷,让她的一颗心坠入谷底。她的手紧紧攥在一起,身上的喜服都被捏出了褶子。
“叶青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因为下雪的缘故,轿子摇摇晃晃走的十分艰难。轿子外的婆子们不由的小声嘀咕:“真是贱命,连出嫁都赶不得好天气。”
“小声点,别被他听了去!”
“哼!她做了什么事全金都的人可都是知道的,不知廉耻,我呸!”
姜月华仔轿子里,外面的说话声她听的一清二楚,可她没有办法,这些人可都是乔家人,她若是争执,只会换来更大的羞辱。想到这眼泪不禁簌簌的落下,从小到大,她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羞辱?如今连几个下贱婆子也敢羞辱她。这一切都是叶青语造成的,叶青语…
姜月的手不禁手往紧攥了攥。就在这时,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姜月华偷偷的掀看车帘,只见前面从对面过来一辆马车挡住了她们。
“你们是何人,竟敢阻挡宁王殿下的马车。”
“殿下恕罪,我们是乔府的,奉命迎娶姜家大小姐过门!”
对面马车上,一个俊美高贵男子掀开车帘疑惑道:“姜家大小姐出嫁如此简陋么?”
婆子道:“殿下,宁王府只是纳妾而已,不必太过奢华的!”
卫晟一副了然的神情,对车夫淡淡道:“让道!”
姜月华掀开帘子,轿子与马车相交的一瞬间,姜月华凄婉的看着宁王,可是卫晟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姜月华多么希望卫晟能下来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可是她没有,走到轿子远去,姜月华才不舍的放下轿帘。
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