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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长安水边多丽人 多事之秋(1 / 1)

与蠕蠕联姻之后,北方暂时安定了,宇文泰加紧了新政实行的速度,将朝廷中一部分新任不久的官员外派到地方,让赵贵、于谨、李虎等人回到京兆来,对三人进行交待并由于谨担任负责反腐工作,赵贵负责农业改革,李虎负责户籍制度的改革。候莫陈崇担任关中地区军事长官,负责辖区岐州、渭州、秦州、雍州、洛州等地,李弼担任凉州、鄯州、河州、会州、灵州等地都督,李虎同时兼任黄河沿岸绥州、汾州、夏州等地都督,当地具体事务由王思政主持。

刚刚化解了蠕蠕来犯和朝中阻力的危机,新政推行半年初见成效,秋天的关中大地爆发了罕见的旱灾。宇文泰也是头疼,西魏建立以来人口本来就少于东魏,此次户籍改革普查出来的人口实际只有六百万,而东魏继承了北魏的主干,人口起码两千万,军队估计也不下五十万,而此刻只有五万兵马的西魏又遇到大旱,物价飞涨,粮食紧缺,民心不稳,若此时高欢来犯可如何是好?

宇文泰召集众人来商议,之前的中兴永式只有十二条,似乎还是不够全面,吩咐众人集思广益,针对目前被动的局势切中利弊提供可行的建议,由秦沐阳进行归集,加入到中兴永式中使之更加完善。秦沐阳则回去后将众人意见进行了梳理,取其精华,加上冷孝宽提的建议,又增加了十二条,中兴永式就是二十四条。其他人则在宇文泰的带领下着手解决大旱灾的问题,从其他各州调拨粮食赈灾。

宇文泰看过修改后的二十四条新政基本满意了,命人送给各部门,秦沐阳特地在新政首段提到新政主要内容即清心、教化、尽地利、擢贤良、恤狱讼、均赋役。并提议宇文泰此后采用下发文件用朱笔签批,上呈的文件不需要。宇文泰觉得有意思,准了,当即用朱笔签批了中兴永式,并注明:此后下发文件必须朱批!

高欢听闻关中遭遇大旱灾,迅速传令将士整装,亲率五万大军从晋阳出发西进,一路急行军突袭了夏州。李虎先行赶往夏州并告知了宇文泰。此时他正在关中忙着赈灾,听闻此消息也是让李弼点了人马火速救援,但毕竟高欢的晋阳和夏州只隔了黄河,等两路人马到了夏州,高欢早已命人再次把守,看到夏州失陷,众人气愤不已,更可气的是高欢还将几千户夏州的居民也一并带回了晋阳。

宇文泰坐不住了,让李弼掉头回灵州。灵州刺史曹泥和高欢眉来眼去好久了,乘机给他点颜色看看。李弼率军围住了灵州,曹泥坚守不出,悄悄命人告知高欢。李弼看曹泥不来迎战,便命人引黄河水灌城。高欢想要救援,可是灵州离晋阳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手下则献计到,可让北方盟友去解围。

“谁?蠕蠕?”高欢一时没有想到。

“敕勒人”。

高欢一拍大腿,甚妙。忙派人带手谕前往敕勒求援,并带了诸多礼物。敕勒人与蠕蠕人虽同属于北方游牧民族,但敕勒人在如今的河套地区,离灵州确实要比高欢方便的多。

敕勒人一路南奔到了灵州,高欢命其攻打西安州。西安州位于黄土高原腹地,南下直达长安,往西则是灵州,高欢一招围魏救赵,让宇文泰很是头疼,眼看灵州即将攻下,敕勒人却来捣乱。

宇文泰速传令三军,打算亲率大军对付敕勒了,于谨赵贵赶忙阻止。

“丞相不可,一则高欢虽人在晋阳,但洛阳城有高傲曹侯景等人,若是丞相亲率大军去了西安州,长安就岌岌可危了,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那如何是好?”宇文泰焦急万分。

“微臣有一计,”赵贵道。“蠕蠕既然已经和我朝联姻,此番丞相修书一封,加急送往蠕蠕,让苏绰相助,由蠕蠕南下骚扰高欢北方,若是高欢不退兵,也可以牵制高欢主力,他定不敢贸然出兵长安,到那时丞相再派人出兵西安州,让那敕勒人有来无回。”

“此计可行,”于谨也同意。

“好,如此甚好。”宇文泰当即修书一份,派人送往蠕蠕。

高欢见敕勒人对西安州的骚扰起到了效果,便派人从晋阳出发,经夏州往灵州方向去了。

蠕蠕首领阿那瓌收到宇文泰书信后,苏绰对其言明了利害,阿那瓌便命大儿子阿那思太礼率一部兵马前往六镇进行骚扰。

高欢在晋阳正等着前方捷报,只待敕勒人入得长安,便打算命侯景高傲曹从洛阳出发,进军潼关。不曾想等来的确实蠕蠕大军南下的消息,高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蠕蠕大军此刻前来,不会这么巧吧?”高欢有一丝担忧。

“难道宇文泰向他求援?”其弟高琛道。

“这个到不清楚,不过提防点才好,先传令洛阳不要轻举妄动,灵州去的增援兵马速回。”高欢吩咐道。

“那敕勒人了?”高琛补充道。

“我若是退兵了,敕勒自会识趣的,”高欢不担心他们。

在高欢派的援兵的接应下,曹泥带着手下兵马及城中居民从灵州撤离,加上接到高欢的命令,不敢逗留火速赶往晋阳。敕勒人看到高欢的人马全部退了,也打道回府。灵州和西安州转危为安,宇文泰却很是气愤,经高欢这一番折腾,少了两个州的人口,便没有让蠕蠕退兵的意思。

阿那思太礼率兵马一路攻打六镇,高欢一时没有抵抗,六镇很快被蠕蠕攻下,抢了大批物资,阿那思太礼本打算率人返回,但却没有收到父亲的命令,只好继续南下往晋阳方向去。

高欢见曹泥等人返回晋阳,问了情况,灵州兵马,夏州的人口加起来足足有五千户人马,心里还是很高兴。不过听说六镇被蠕蠕攻下,顿时又想着对策。

“蠕蠕之前已经被魏朝打的苟延残喘,如今趁着宇文泰和丞相相争之际又发展起来了,”曹泥道。

“是啊,此番蠕蠕来的太是时候了,”高琛道。

“先不管那么多,高琛你为先锋,我在亲率大军在你后方,先去会他一会,”高欢想看看蠕蠕的实力。

阿那思太礼到了雁门郡,此为晋阳北方的一个门户重镇,高欢虽在此驻有重兵,但蠕蠕已将其团团围住。

高琛献计道,“丞相所派兵马已从灵州撤回,蠕蠕却没有从六镇退兵,看来不是宇文泰求援所来的。蠕蠕来犯素来多是为抢劫物资,此番丞相若是舍得,赠与他们些粮食等,想来定是会退兵的。”

高欢也认为蠕蠕应该不会和西魏结盟的,否则将来对付西魏就麻烦了,便同意高琛的意见。高琛和曹泥带着粮食及其他物资前往雁门郡,说是东魏使者求见首领。

阿那思太礼听见说是东魏使者,便传令接见了。

“不知首领如何称呼,”曹泥很是客气。

“你是何人,来此何干?”阿那思太礼看到他很不高兴。

“在下灵州刺史,特奉高丞相之命来与首领做个交易。”“你们蠕蠕就会乘人之危,”曹泥太客气了,高琛看不过去了。

“你说什么?”阿那思太礼听了,站了起来。

“首领莫怪,这位将军不懂礼数。”曹泥拉住高琛。

“阿那環是我父亲,此番部落粮食紧缺,前来借粮的,”阿那思太礼毫不客气的说到。

“借粮?”曹泥和高琛同时道。

“本想去西魏借粮,可是关中旱灾,所以才到东魏来借粮,不曾想一路上没有人招呼我们,如入无人之境,直到这雁门郡才来了人,甚是无趣。”阿那思太礼道。

曹泥听明白了,“原来如此,那好说,丞相特让在下带了粮食等物资给首领,以解部落之急。”

“哦,是嘛,带了多少?”阿那思太礼很高兴。

“足够部落到明年春天了,”曹泥道。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谢过丞相了,”阿那思太礼准备出营帐了。

“首领,这退兵之事?”高琛问道。

“急什么,看过粮食物资,别是假的,让我白跑一趟不成?”阿那思太礼发火了。

高琛忍气吞声,不好发火。

曹泥陪着看了,阿那思太礼很是满意,才命人退兵,当日便返回蠕蠕了。

高琛一路很是恼火,“蠕蠕,狼子野心,迟早灭了你。”

曹泥道,“这阿那思太礼只是首领的儿子,蠕蠕近年来又强大起来了,加上还有敕勒人、突厥人,你灭了蠕蠕另一个游牧民族还会来骚扰,不可除尽啊。”

“那依着他们?”高琛不解。

“如图这般,好生对待不就结了,”曹泥道。

“这等委屈之事,不做也罢,”高琛道。

曹泥摇摇头,你要有丞相的脑子就好了。

高欢听说事情解决了,很是高兴,继续陪他的六位美人去了。

宇文泰听闻阿那思太礼回了蠕蠕,也就不再告知他点到为止了,其实真希望阿那思太礼灭了高欢,但那不现实,而且蠕蠕实力大增,更不好对付,此事也就只能如此了。

冷孝宽和秦沐阳的“秦冷商行”成立了,两人共同持有此商号。秦沐阳的股份占六成,毕竟杯莫停、兰桂坊均被他纳入了商号;冷孝宽占四成,本来冷孝宽只打算占两成的,秦沐阳觉得都是亲家就不要差别太大,另外秦沐阳考虑以后的安危问题也要靠他,冷孝宽这才同意。

商行主要的业务就是钱庄,借着秦沐阳目前的身份,加上李虎、于谨等的人脉,冷孝宽弘农杨氏的帮衬。秦冷商行运作正常,于倩有酒楼当总管的经验,自然当仁不让继续负责。而宇文泰抽空来道贺时,顺便告诉了最近的战事和赈灾情况,秦沐阳也是提了些建议,并积极向宇文泰介绍银票的作用。

钱庄就是让百姓将手中银两及文钱存在此,按存户寄存钱(银)多少填发存款票据加盖印章,不记名,认票不认人,可在市面上流通,也可在各地通用,如同钱两。以后还可以和蠕蠕或者吐谷浑等商谈,以此进行贸易往来,亦可方便很多。

宇文泰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问道,那假若有人伪造了?

秦沐阳道,“丞相,目前西魏境内仅此一家,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商行对庄票进行了一些防止伪造的举措,同时每张庄票只有一个唯一的编号,可以杜绝此类现象出现。”

宇文泰还是不放心,“希望如此。不过此举有何意义了?”

秦沐阳道,“目前西魏需要休养生息,为将来战事做准备,此举可减少铜矿和铁矿的采掘。”

宇文泰明白了,“先生想的长远啊,这么说来确实妙啊。”

“不过目前只此一家,怕有人仿照此举,还望丞相帮忙才是,”秦沐阳想让宇文泰批准只此一家。

“如何帮你?”宇文泰道。

“还请皇帝下旨,此商行乃国之大器,仅此一家,若有仿造者严惩不贷。”秦沐阳斗胆说道。

“呵呵,这样一来,商行岂不是国家的了?但国库却没有进钱一文,你这算盘打的精,”宇文泰笑到。

“我可以将商行收入的一部分当作商业税上缴国库,”秦沐阳想的是长远的计划。

“商业税?好,本相帮你说说,”宇文泰想着这个名词。

“多谢丞相,”秦沐阳听出来了,事情成了。

送走了宇文泰,秦沐阳很快将此事告诉了冷孝宽。冷孝宽觉得商业税这个提法不错,在古代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但农业赋税轻了,国库不够,重了百姓不能承受。商业就不同了,可是都得不到重视,没办法啊。宇文泰回去肯定会好好研究你的这个商行的,不过暂时他是不能发现里面的猫腻的。

不几日,皇帝便下旨宣布了此事,各州也纷纷张榜公告,所有的人都议论纷纷。秦沐阳则开始担心了,若是长安城内仅此一家的话,一旦人们认可了,人手不够,业务开展不过来,怎么办?

在长安城里暗访了很久的那个人终于离开了,出了长安城她没有回蠕蠕,她褪去了身上的伪装,原来是一位女子,向着长安回望了一眼,便一路向西出发了。到了凉州,早已有人在此等她。

“公主,你回来了?”来人牵着骆驼

“即刻回国!”女子换了骆驼,继续向沙漠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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