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碧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在心里默默为许妍和李氏祈祷。
小娥却站在一旁,眼珠子紧紧盯着进出偏殿的宫人,生怕出什么差错。
偏殿。
许妍面色苍白,额前绿豆般大的汗珠不时从头上落下来,不时的痛呼出声来。
“我的肚子好疼……”许妍扯着被子一角,轻声痛呼。
夜辞在一旁握着许妍的手,道,
“太医已经来了,很快就不疼了。!”
太医放下医药箱,低头道:“太子妃,请您张开一下嘴。”
许妍茫然张开了口。
太医取出一块参片,放入许妍舌头下面。
“您只管含着,此参片具有止痛的良效。”
许妍点点头,突然拉住夜辞的衣袖,道,
“会不会难产?或者,会不会血崩而死?”
夜辞一愣,然后道:
“不会的。相信自己,一定能顺利生下孩子的。”
许妍的脸庞渐渐布满了痛意,迷茫,那双清透人心的双眸也渐渐蒙了一层雾。
太医看了一眼身边的宫人,道:
“取把剪刀,干净的布,烧盆热水来。”
宫人点了点头,道,“是。”说着转身离去,太医又唤住了宫人,道,
“记住,剪刀要消毒,用火烫一下。”
“是。”那宫女看了一眼太医,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许妍抚住小腹,只觉得那里有股热火在燃烧,带出绵延不绝的疼痛。
夜辞半倚在床前,握住许妍的手,道,
“阿妍,别怕,我在你身边,什么不幸都不会发生的。”
许妍虚弱的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
“可是,我好怕死啊!我怕血崩而死。”许妍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怕再也看不见这个美丽的世界,我怕,再也见不到明天……”
夜辞莫名觉得好笑,清冽的眉眼掠过微澜,握紧了许妍的手,道,
”不怕,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顿了顿,又道,
“明天,你依旧能看到新的一天。我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和我们的孩子,一起快乐的活下去。”
许妍泣不成声的点了点头。
“殿下,阿辞,若是我难产的话,一定要舍大保小,保住这个孩子,我们唯一的骨血。”
许妍恳切的道。
夜辞点了点头,道,“你别说这种傻话。”
这时,宫人捧着托盘匆匆进了殿,只见那托盘里有布条,剪刀,还有一盆热水。
太医示意她们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对夜辞道,
“殿下,臣要给太子妃娘娘接生了,您怕是不能在这里了。”
夜辞迟疑了一下,看向许妍,道:
“本宫要陪在太子妃身边,陪她顺利生产。”
太医摇摇头,道,“殿下,场面过于血腥,臣怕冲撞了您,您放心,臣一定帮娘娘顺利接生。”
夜辞还想说什么,却被许妍制止了。
许妍努力睁着渐趋迷茫的双眸,对夜辞道,
“阿辞,你先避开一会,你等着,我一定给你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
“好,我先离开,我就在外面,有事我随时进来。”
夜辞看了一眼许妍,然后走了出去。
许妍目送夜辞的背影远去,眼神渐渐不复清明,取而代之的是痛意。
夜辞从偏殿走了出来,小娥立刻围了上去,在他身旁叽叽喳喳。
“殿下,小姐怎么样了?”小娥堵在夜辞身边,追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疼的很。”
“她会不会难产?会不会死啊?”
夜辞冷冷瞄了她一眼,道,“你是乌鸦嘴吗?人好好的,怎么会死?”
小娥知道口误,迅速闭上了嘴。
“宸碧和小雪呢?”夜辞环顾四周,道。
小娥道:“宸碧公主去了李夫人那里照顾她了,她也要生产了,小姐有您在,李夫人身边一个得力的也没有。”
“小雪呢?”夜辞道。
小娥看了看周围,道,“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偏殿深处传来女子渗人的痛呼声,“啊!”
小娥一惊,道,“这不是李夫人的声音吗?看来她也快生了。”
夜辞本来本着歉疚感,想过去看一下李夫人,可是许妍这边他也不敢走开,唯恐许妍出什么差错。
这时,玲珑匆匆哭着跑了出来,到夜辞身边道,
“殿下,不好了!夫人怕是难产,您快去看看吧。”
“别急,是怎么一回事?”夜辞拦住她,道。
玲珑抽噎着道:“太医说,我们夫人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了……”
夜辞大惊,道,“这么严重?”
“是的。”玲珑擦了把眼泪,道,“请殿下快去看看我们夫人吧!”
夜辞刚想走,却又看了眼小娥,小娥抿了抿唇,道,
“殿下,你先去看看李夫人罢。小姐这里有我。”
“还有我。”
众人回头,只见小雪提着裙角,匆匆赶至偏殿。
“小雪?”夜辞的眼眸里浮起一个俏丽的影子来,眼眸不由得温柔了几分。这个胞妹,他一直很喜欢,只是平时政务繁忙,无暇和她碰面。
“给公主请安。”小娥和玲珑纷纷欠身,行礼道。
小雪笑笑道,“不用不用,你们起来罢,别和我生分了。”
夜辞瞄了一眼小雪,唇边笑容清淡,道,
“公主,多谢你照顾东宫女眷。”
小雪笑嘻嘻道,“太后,圣上也快来了,他们得知两位嫂子即将临盆,都激动的不得了呢!”
夜辞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偏殿又传来一声痛呼,是李氏的声音。
”殿下,嫔妾好疼……”
夜辞挑了挑眉,道,“去李氏那边。”
进忠偷看了妍夜辞,见他眼色肃穆,不由得低下头,道,
“是。”
夜辞匆匆往偏殿李氏那边去了。
小娥目送他的背影远去,打算进产房照顾许妍。
不料,銮驾却已到了东宫偏殿。
太后扶着圣上的手,身着金丝缕衣,头戴凤冠,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过来。
“给圣上,太后请安。”众人纷纷跪下请安。
太后看了一眼偏殿,虽看不见里面,却也知道里面激烈的场景。
“听说太子妃与李氏同时生产么?”太后启了启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