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说到这里,他忽觉一丝怪异。

他闭眸,抬手,捏紧眉心,沉思半晌,倏地睁眸看向房中寒槊:“李君泽除了发兵,有没有别的动静?”

寒槊没预料这一问,思忖片刻,这才道:“非要说有什么动静,有一件,他让人私下在交接一批货,具体是什么属下不清楚,但李君泽这些年一直利用手下韦洪和何知县做买卖,有货物往来倒没什么奇怪。”

他敛眸,吩咐道:“去查清楚。”

“是。”寒槊应一声。

容珏从桌旁信件中抽了一封抽看,方看几个字,眉一蹙,抬头看过去:“慕清颜这几日如何了,听流风说她安静几日没出房门?”又道:“她身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还不能下床?”

这弯拐的有点远,寒槊被流风教的有点心理准备,面上也没带吃惊,顺着话道:“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是真的躺在床上,倒是她那小丫头天天在院子里转悠,采花听故事回去给她逗趣,主仆两没什么异常。”

“药呢?”容珏听得挑眉:“她愿意喝了?”

寒槊道:“慕姑娘没喝陆小姐抓的药,而是让那小丫头阿茴去抓的,”他顿了下,再看向容珏道:“去的和春堂。”

“陆婉找的那家?”容珏一蹙眉,他记得前几天,陆婉身边那丫头说过。

寒槊嘴角一抽搐:“是的,和春堂是浦溪县最有名的药铺,陆小姐请的就是里面的坐堂大夫卢大夫。”

说实话,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不能理解女人之间的思维,同一家药铺的药,怎么就这个不能喝,那个就能喝了?

这完全就是慕姑娘对陆小姐有偏见。

容珏默了一瞬,把手中看过的信封抛在桌上,淡淡道:“她倒是真不待见陆婉。”

外面脚步声响起,继而邵寻的声音传来:“世子。”

“进来。”他低头道。

拿起一支朱笔,润了墨对着面前的各种信件批复起来,寒槊朝旁边退去,邵寻走进来,在屋中央站定,垂首道:“世子,前几日您让查的阿芜的消息查到了。”

容珏手上不停,绕腕而书:“说吧。”

邵寻低声道:“阿芜是齐家家主齐凤鸣的高徒,没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也查不出她的任何消息,只知道她是齐凤鸣带回齐家的,她制毒的天赋极高,齐凤鸣对她十分宠爱,甚至某些时候确实超过了正统继承人的齐飞舞,两人关系也因此十分恶劣,一年前,龙河县望婆山上有许多中毒身亡的尸体,其手法像是那个阿芜所做,但从那次望婆山之后,阿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查不出任何踪迹。”

“而一年前,”邵寻面色有些难看,只觉心头沉闷:“就是阿芜杀人消失的那几日,慕姑娘也在望婆山。”

朱笔一顿,墨迹艳红,滴在纸上触目惊心。

容珏手指捏着笔杆紧了一瞬,又松了开,面色看不出任何异样,执笔继续书写将那墨迹掩盖住。

只是顺着窗户飘来的一丝暑气,被屋内莫名出现的寒意消弭散去。

邵寻心里七上八下,看一眼前面高坐之人,犹豫一下,还是道:“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慕姑娘是阿芜的可能性很大,慕姑娘本是慕季儒的嫡女,从小养在尼姑庵里,哪里来颇高的医术,且齐飞舞所言不假,在齐家,齐凤鸣的毒药谁也不会告诉,唯一可能的就只有阿芜,”

他顿了一下,看着容珏抬头看过来的凉淡眸光,低下头:“慕姑娘那日给世子的香球确实解了齐凤鸣的毒药,这是事实,当然,”室内越来越冷,邵寻忍住颤意,昧着良心又道:“慕姑娘可能和那个阿芜一样都是天赋极高之人,医术高超,就是有本事破了齐凤鸣的毒药也有可能。”

适时,流风在外面敲门,进来后,禀道:“世子,慕姑娘出门了,和她那小婢女去院子采花,就在关押萧肃缘的地方。”

他话落,室内一片静默无语。

窗外树梢鸟雀叽喳,容珏默了一瞬,敛眸,薄唇微扯,手指间夹着那天晚上慕清颜给他的香丸,在指间反复看了几眼:“慕清颜?”他嘴角露一丝嘲讽,低声道:“齐家人?”

他再一动指时,那香珠从指间滚落至桌案,然后掉在地上,沾了一地轻尘。

无人敢捡。

……

小池边水清柳绿,武秦慎坐在池边假山石上。

“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折腾?”鬼宵怒气冲冲走过来。

武秦慎一手搁在曲起的膝盖上,一手拿着一枚玉佩看着,见他过来,收了玉佩在怀,挑眉道:“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鬼宵满面怒色:“怎么了,你不知道世子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大公子和齐家那齐飞舞被抓了,他也不急,就只和那几个女人厮混!”

“急什么?”武秦慎不在意道:“萧肃缘在他手上除了威胁世子,又没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找上世子,至于齐飞舞,你看咱世子床上有她没她有差别吗,愿不愿意换,看世子的心情吧。”他弯腰抽了根水草,悠哉的甩着道。

鬼宵瞪着他,提醒道:“王妃可是希望通过齐飞舞拉拢齐家,这齐飞舞要是就这么死在这里,那可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武秦慎听得冷笑:“不见得吧!你不想想齐家现在什么样子?一个靠毒术和女人的靠裙带发展起来的世家,能有多大的能耐,自从三年前把珏世子和裴家都得罪死了,珏世子远在盛京先不说,就同样的蜀地世家裴家而言,这三年可没少跟齐家对着干,你以为她齐家这几年一直把齐飞舞往世子身边推,不是想抱一棵大树好乘凉?所以王妃真把齐家拉拢过来,得失如何还不一定,更别说,如今是齐飞舞自己撞到珏世子手上,不是明摆着给珏世子出气的?咱们世子要是去换,那绝对亏得血本无归!”

鬼宵听得面色发青。

十五年前,静王回京述职那一次,裴家人也随行在侧,后来在秦国公的寿宴上,裴夫人带着三岁的裴家二小姐随静王去贺寿,那裴家二小姐生得乖巧可爱,得到了平南候夫人的喜爱,两人便口头订下了娃娃亲,当时许多小姐贵妇都在,但随着那日平南候夫人在水中不幸身亡,这件事就成了海浪里的一点小泡沫,微不足道。

但三年前,裴家二爷却真把及笄的裴家二小姐带进京,说是奉了平南候夫人当年的意思,和容珏成婚。

这事瞬间在盛京炸开了锅。

裴家这事说起来没理也有理,连平南候对于裴家登门一事都有些迟疑之时,容珏面都没露,直接把裴家人都丢了出去。

没有意外,裴家在当时成了盛京的一大笑柄,甚至这事到现在都还被饭后茶聊谈起时的一桩谈资。

裴家人见容珏如此无情,自然灰头土脸回了蜀地,却不想没两天就突然遇到一场刺杀,裴家二爷丢了性命,查出来的杀人手法也像是夜卫所做,于是众人都心照不宣认为是容珏动的手,裴家家主心痛二弟,从那一刻便与平南侯府势成水火,对容珏更是恨之入骨。

谁料不久之后,裴家三爷,也就是齐家家主齐凤鸣的丈夫又中毒身亡,查出死因竟是中了齐家家主齐凤鸣所制的毒药,是齐凤鸣谋杀亲夫,裴家又和齐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武秦慎摇摇头,嘲讽道:“我当年怎么说也去教过珏世子手底下的夜卫,那杀人手法看起来实在有些刻意,只可惜裴家家主是个老实性子,认死理,白跟他说了一通,再加上王妃暗中对这栽赃一事的默许,我也实在有心无力了,不过后来齐家出的事,你也看得出是谁想杀裴家二爷,嫁祸给夜卫的吧。”

鬼宵也没犹豫,直接沉声道:“齐家。”

武秦慎感叹:“齐凤鸣这些年太顺风顺水,目空一切,看着珏世子和裴家当时正闹矛盾,就耍小聪明,还以为自己做得干净,可不想想珏世子是想栽赃就随便栽赃的?他不去澄清不过是没把一个裴家看在眼里,后面一个反嫁祸,毒杀裴家三爷,给她定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武秦慎连连懊悔:“真可惜,当年没去她府上看看她当时气的火冒三丈的脸,听说那日凡在她院子的人,连亲信也被她杀了个干净。女人狠起来,真是可怕。这么多年,敢栽赃珏世子的就她一个,珏世子可不是良善之辈,我可没指望去插手齐飞舞被抓之事,你要顾念王妃,你自己去好了。”他丢了手上那根水草,起身,利落的拍了身上灰,转身就走。

鬼宵怒不可遏大喊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狼卫!在静王去蜀地之前,萧家是蜀地的霸主,狼卫是属于萧家的,你的半个职责就是忠于王妃,忠于萧家!”

武秦慎头也不回,只摇摇手:“对不起,这世上什么比命重要,命都没了,我还做什么狼卫,再者,我是怎么做的狼卫,还不是因为狼卫全是你们萧家的人,王爷才把我插进来的。要不是狼卫还把握在你们萧家人手里,老子会被你压了半辈子?”

鬼宵冷嗤一声:“武秦慎,你的武功底子不弱,但你心里藏着一个人,有杂念的人是修炼不出什么高境界的,所以,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比得上老夫,终有一天,让老夫发现你危害狼卫,老夫会亲手杀了你!”

武秦慎脚步一顿,转头:“鬼宵,你早晚死在你的自大上!”说完,不管后面那张铁青的脸,大步离开了。

……

暖室生香,榻上被褥揉堆,凌乱的锦衣玉饰、珠玉钗环散落在地。

娇艳的女子风情万种的躺在床上,一手撑着额头,一手软软搭在光着上身的男子身上。

“世子”她一双凤眸勾着夜庭泽,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只愿醉死在里面。

夜庭泽微闭着眸,靠着床上迎枕,感受到女子的动作,薄唇轻扬,一把握住女子欲再次作乱的手,接着狠揉了揉那滑嫩的手:“宝贝,你真是个妖精!”

他侧身压在女子身上,唇吐热气,喷薄在女子耳边。

待女子似恼的捶他胸口一下,他低笑一声,坐了起来,靠在床沿上看着呼吸半晌不稳的女子。

一脚曲起,手搭在上面:“宝贝,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世子,您就爱欺负画舞!”画舞半晌从床上坐起来,娇嗔一声,水蛇般贴向夜庭泽。

柔软的手从床上渐渐攀上夜庭泽的脚,上面袜子未除,她青葱般的手指绕上那腿弯,然后顺势钻进那袜口去,欲脱。

他握住了那手,靠着床沿轻笑道:“宝贝,碰错了地方我可要罚人的。”

“世子刚刚还嫌折腾画舞不多是不是?”画舞美眸横一眼夜庭泽,红唇一抿,朝旁边看去,正好迎上那双楚楚动人的眸子。

画舞眼眸一眯,盯着那跪在地上,垂着头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影,眼中闪过恶毒。

静王世子在蜀地名声很好,体恤官员,爱民如子,唯有一点,只有进了静王世子府的人才知道,世子对宠幸的女人非常疼爱,但被他厌弃的女人只有死。

她是静王世子的新宠,这几日却连连让静王世子流连在她的床上,她心中不免得意。

可是看着这个听说跟了静王世子三年的女子,无论静王世子府的女人换了多少,静王世子从来没有要过她的性命。

她心中不免气愤,前面那么多女人都死了,世子厌弃就该死,凭什么这个女人还活到现在!

“世子,她那双眼睛太讨厌了,老看着人家。”画舞回过头,委屈的摇了摇夜庭泽的胳膊。

夜庭泽享受着女子的撒娇,一笑:“那我挖了她的眼睛。”

地上女子脊背颤了颤。

画舞见这么容易,心中大喜,娇嗔道:“妾身以后见到她,还是会想起那双眼睛的!”

“哈哈,你个小妒妇,心思真狠毒,才成了我的新宠就要杀我旧爱了。”夜庭泽抱着她狠狠一吻,似乎爱极了她这模样:“那你说,你要我如何做?”他看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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