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章离家出走
陆东顺哈哈大笑“那当然,我姐是最漂亮的。”说着也转过身去,正巧,陆东萍刚好搬着收集来的灌木往背篓里压,不小心露出两团白花花的胸脯,陆东萍虽然刚上高中,不过发育较早,身材早就成型,自然有她的味道。
陆东顺也不是犊子,自然知道旁边的袁昌冰想什么,一时大怒,伸手一抓,这畜生抓鱼百发百中的神爪自然一下自己能抓到袁昌冰那条小鱼,果然、、、、、、
同时袁昌冰那条瞬间长大的小鱼被抓啊了一声,脸上绯红,红都跟山那边的夕阳有得一比。
陆东顺脸色不好看了,在他眼中这是亵渎,这是对她最喜欢的姐姐最严重的亵渎。
“袁昌冰,你个崽子,我操-你大爷。”一边骂着一边手上用力,袁昌冰更羞,急忙躬身躲开,连泥鳅都躲不开的身爪何况袁昌冰的小小鸟。
袁昌冰哪里有陆东顺的水性,折腾不了几下就焉了急忙告饶。
一边的陆东萍见两人闹得不亦乐乎,也是微微一笑,脸上更是百媚横生,只是这模样她这一生发誓只给一个人看。
“东顺,别欺负弟弟。”陆东萍全然不知道其中缘由,笑着出言提醒。
赶回家的路上,袁昌冰一直跟在陆东顺身后拉着他的衣角偷偷哀求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其他人。
偶尔陆东萍转身,袁昌冰就跟崽子似得羞得无地自容。
陆东顺反倒是哈哈大笑,最后说好,袁昌冰欠自己一台游戏机,总算作罢。。。。。。
路上八斤一直说要将这条蛇怎么怎么顿来吃了,身后众人浑身酥麻,能吃吗?我操-你大爷!陈东狠狠骂道,可他也见识了八斤刚刚的犀利身手,在他眼中一直就是那种就算捏死了也只是十来万的小人物这会儿突然有点那个什么味道来,陈东也说不清楚,反正没那么嚣张了。
让几人看到希望的曙光是袁昌冰拧着一大桶鱼跟在陆东顺身后屁颠屁颠的跑回来的场景。
有鱼,有鱼多好,虽然鱼在陈东跟袁忠恒,甚至小六眼中都他么是畜生吃的,不过现在有鱼真好,有鱼不用吃蛇啊。
晚饭上桌,八斤亲自下的厨。
陆东萍端着蔡上桌,一锅鱼煮蛇。。。。。。
小六嘿嘿一笑,面色终于露出几天来重没看到过的哀伤“忠恒哥,东哥,八斤来干了。。。。。”说着拿起手中的茶杯,这是今天十娘翻过山里买到的酒,土酒,最土的那种。
陈东也端起茶杯吐了几个字“鱼龙混杂。。。。。。”
“二叔,你怎么哭了?”袁昌冰盯着一脸凄凉的袁忠恒愣愣的问道。
袁忠恒咧嘴一笑“二叔感动,昌冰终于长大了,知道为二叔抓鱼做菜了,这事儿得告诉老太爷,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袁昌冰脸上一红,看着自己的二叔开始回忆过去的种种无奈跟小孩子脾气。似乎是受到了刺激,特别是小孩子,越夸他越听话。
袁昌冰给袁忠恒夹了一块蛇肉。。。。。。
袁忠恒痛苦。。。。。。
第二天,八斤原本说好带几人再去另外一个山头看看,几人一一摇头,问其原因,怕蛇。
无奈之下,也不知道八斤从哪里弄来一株陈东说的幽兰。陈东给钱的时候,八斤没要。陈东就把自己的手机送给了八斤,八斤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蒋玲走的时候递给八斤一张卡,说是自己的名片,以后或许会用得着,八斤也没有拒绝。
三两悍马开走的时候,陆东顺跳着嚷着追了好久“袁昌冰,操你大爷,你丫的还欠老子游戏机。。。。。。”
袁昌冰冒出个头天真的喊道“记得记得,回家我让二叔邮给你。”
然后陆东顺哭了。
阿沟寨人人都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只是袁昌冰没有说过,而且小小年纪的居然知道就算袁昌冰以后也不会这样说。
袁昌冰回到家果然把自己最心爱的OPP游戏机拿出来让袁忠恒给陆东顺邮过去,袁忠恒答应了,可到了邮局突然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不了了之。
直到以后很多年陆东顺接过八斤在上海的生意再次碰到袁昌冰,袁昌冰送了陆东顺一款更牛-逼的游戏机,虽然那个时候的陆东顺已经不再稀罕这些东西。
阿沟寨再次恢复平静,陆家也再次恢复平静,只是八斤开始通宵赌牌。
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陆东萍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月八斤哥通宵了十七个晚上,窝在那个山头,回家的时候两眼血丝。
娘依旧不说话,陆东顺依旧骂着死八斤,我操-你大爷。
陆东萍又站在山头上喊了。
八斤没理。
“八斤,你妹叫你。”这次说话的不是外面把风的小娃娃,而是坐在对面的麒麟叔。
“我知道。”八斤叼这烟,无所谓的丢出手中的钱“二十,跟上!”
麒麟叔放下牌丢近堂子“不跟!”
八斤收钱。
“八斤,你妹都喊了你几个晚上了,好歹回家去,别让个小女娃受罪,黑灯瞎火的,又是在对面山头。”另外一个男人说话了。声音不大,但很沉。
八斤沉默不语,手上动作依旧很熟练的发牌。
这天凌晨,八斤回家了。
走到山头的时候,陆东萍哭了,声音也哑了。
“哥,你怎么了。”
八斤嘿嘿一笑“不是让你回家去嘛,你管我干嘛,又死不了,”八斤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陆东萍理了理八斤的衣领,跟着八斤往家里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八斤看到自己的娘,换了件白色的衬衫,还是灰色的短裤,光着脚。
“娘!”八斤上前接过十娘的木盆,帮忙将里面的饲料丢给外面的鸡仔。
十娘没说话,走回屋子,过了许久,方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咳嗽。
“八斤,你进屋来,里屋。”
八斤微微一愣,放下木盆看看日头,摸出兜里最后一颗烟点上,方才轻声走进里屋,自从十娘来了陆家,八斤很少进过里屋,十娘跟他那个很早就没了印象的名义上的父亲就是在那屋子结婚的,陆昌中走了以后,八斤更是再也没有踏进过里屋。
十娘坐在床沿上,翻-弄着枕头,八斤进屋也不说话,盯着那双即使操劳依旧很嫩白的双手。
“这屋子还没变吧。”十娘轻声说着,脸上挂着笑容“我知道你不肯进这屋来是尊重我这个做后娘的。”
八斤继续埋头抽烟。
“上次来的那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八斤摇了摇头。十娘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别看我是个做后娘的,对你可是当亲生儿子看待。”
八斤当然清楚,从这里爬到山外高速公路上不是一两个钟头能解决的时候,那是整整一天一夜,跟十娘一起出山有两次,一次是送自己上学,还有一次就是送去救命,被滑坡掩埋的八斤掏出来的时候已经只有半口气,趴在十娘背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等到八斤醒来的时候,十娘浑身上下全是泥,全是伤,至于跌了多少次,八斤没有问,十娘也没有说,八斤只说了句娘,我会让你过好日子。
然后十娘哭得更个受伤的怨妇一样,整个医院都是她的河东狮吼,别人皱眉,他却是心酸,自己的娘确实是个怨妇,被陆昌中抛弃的怨妇。
“娘,我知道。”
十娘跟八斤在里屋待了很久才出来,第二天天明的时候,陆东萍没有发现八斤的影子,她好像想到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跑过山头而不是在山这头扯开了嗓子喊。
推开那个伸手想要拦住自己的小屁孩儿,陆东萍一把掀开草席的一角。然后里面一帮大男人愣愣的望着满脸泪痕的陆东萍,然后陆东萍冷冷的问了一句“我哥呢?”
一大帮汉子一起摇头。
十娘也是摇头。
以后的日子里阿沟寨总会看到这一幕,夜色降临的时候山头上站着个女孩,望着对面山头出神,冷不丁的站起身来喊一句“哥!”偶尔还会哭,偶尔不会。
陆东顺乖多了,没有八斤给他臭骂,他没有一点不习惯,因为他记得八斤走的前一天晚上死皮赖脸的爬到自己床上,怎么操都操不走。
直到八斤悄悄说了句死八斤要走了。
陆东顺也不再撵他,末了轻轻喊了一句“哥!”
陆东顺上课开始专心了,虽然一个教师只有一个学生,一个老师,老师换了不少,换了六个老师以后,陆东顺总算毕业了。然后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八斤说给他听的话“东顺,死八斤走了,家里就剩你一个男人了,你懂哥的意思吗?”
陆东顺点点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不要说给东萍听,等他明早看不到我,我他娘的都跑到高速路了。”八斤说着笑了笑,却很苦,拉了拉陆东顺,直到他嗯了一声方才作罢。
然后八斤在里屋门口跪下磕了三个头,拧着蛇皮口袋出门而去。
陆东顺偷偷跟在后面,站在山头上看着八斤的影子越来越远,又喊了一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