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别吓我,这件事不是你能乱来的。”
我有些挫败的瘫在沙发上,“那你说,如果他们的动作没有对方快,被他们先一步找到我,就凭你,能挡得住么?”
“嘿,你也别太小看我,虽然我比不上你家沈君恪和你舅舅,但是保护你还是没有问题的。”小白在我的旁边坐下,很奴才的给我递了一个苹果,“他们做这么多事,都只是为了能够到杏林村找到你其它的魂魄,如果那些魂魄落在那些人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我白了小白一眼,“虽然我不记得我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很聪明的,有记忆的那些魂魄,肯定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会让他们找到的。”
小白的嘴角抽了抽,“那……祝你平安。”
我们听到关门声,才发现沈君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那里看着我,良久才说,“阿彩说得没错,像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找个地方藏起来的,而那个地方,我知道。”
“真的?”我开心的跳了起来,“那我们现在立刻去找。”
“现在不是时候,最起码我知道,你在那里很安全。”沈君恪说完这句话,也不管我还有没有什么想要问的,独自一人进了浴室,很快,就传来水声,我怔怔的看着浴室,转头正要问小白,小白已经很自发自觉的去准备晚饭了。
这时,大舅舅敲门走了进来,我看到他的衣服上有不少的血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着他,“大舅舅,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沈君恪,恐怕我今天回不来了,不过,他伤得应该也不轻,你等会去看看他。”
“什么?”我眉头一皱,“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就是不让我告诉你,他说怕你会担心。阿彩,小白我带过去了,今天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二人世界,你……你现在的身体虽然不是你自己的,但是,也只有你才能救到沈君恪。”说完,大舅舅起身,叹了口气,去厨房里把小白给提了出去。
大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跑到浴室去敲门,但是敲了好久都没有回应,一抿唇,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看到沈君恪躺在浴缸里,就像是睡着了似的,如果不是他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吓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受过他。“沈君恪,沈君恪……”我在他旁边连着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回应,我伸手推他,只觉得他的身体烫的吓人,这一刻,我只觉得我好怕,我的心里好像漏了些什么东西,“沈君恪,沈君恪,你醒醒,你醒醒……”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劲,我将他从浴缸里拖了出来,将他连拖带背的弄到了床上,替他将水擦干,我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喊道:“沈君恪,你醒醒,不要睡啊,我求求你,沈君恪,你醒醒。”
沈君恪的眼睛,微微睁开,他看着我,眼神有些火热,但是,那火热很快就熄灭了,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阿彩,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沈君恪,不要,我不要你再为了我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没有回忆就没有回忆,我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不怕。沈君恪,我求求你,不要睡啊……”我趴在他的胸口哭出声来,为什么大舅舅刚才要说只有我能救他,为什么不让我送他去医院?对,这个时候,应该去医院。
我找到手机,正要打,却见沈君恪搂着我的腰朝着我的唇上亲了下来,我的呼吸停住了,我的心跳听不见了,只有他放大的脸,邪魅无比的出现在我面前,他有些凉薄的唇,轻柔,性感,带着淡淡的青草香,灌入我的鼻息之间,本能的,我回应着他,就像是这样的亲昵我们已经演练过无数次,我甚至觉得,他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包括,他的身体,我的身体,我们彼此熟悉。
沈君恪霸道的在我的唇舌间索取,带着一种疯狂的侵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但是,我在他的亲吻之下,慢慢的沉醉,就在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时,沈君恪却在最后一步停了下来,他紧绷着的身体反应,却能够在最后关头停下,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可是,我却不能问出口。就在我低头时,沈君恪靠在床上,“阿彩的阳气永远都可以修复我的伤,但是,我给的承诺,是阿彩的身体,不是别人的。等到我找到能够恢复你身子的办法,我会第一时间满足曾经答应过你的事。”
我转头看着他,静静的。
“阿彩,我知道现在你有很多的疑问,不要怕,也不要多想,我不会有事的,只要有你在,我都不会有事的。但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不能会原谅我自己,我也不会活下去的。答应我,好好保护自己。”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我懂了,沈君恪这样都能控制住自己,是因为他想要的人,是我,而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的身体。
这就是爱了,而且,很深很深的真爱。
或许是我对爱的了解不如别人透彻,在我看来,沈君恪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很难得了,而我呢,我可以为他做什么?就这样度些阳气给他,真的就可以帮到他么?如果,他没能够坚持到回来呢?后果,我不敢想象。
沈君恪很疲惫,他伸手将我轻轻的拥入怀里,很快就昏睡了过去,是真正的昏睡,虽然身体的温度已经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但是,我叫了他好几次,根本就没有半点反应。我哭着走出去,打了些热水,替他擦了擦身子,这整个过程整整用了二十分钟,他连动一下都没有。
我冲了出去,用力的敲开了大舅舅的房门,大舅舅往我的身后看了一眼,“怎么样,阿彩,你们有没有?”
还做了一个让我脸红的手势。
我走进去,关上门,“大舅舅,你告诉我,你们这次去,到底出了什么事?沈君恪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们两个加起来,应该很厉害的不是么?”
“那可不是我吹的,我们是真的厉害,只不过,对方太狡猾,一时失查而已。不过,像我这样晚节不保,实在是让我咽不下这口气,等老子恢复元气,一定要去把他们连根拔起。”大舅舅有些沮丧的骂完,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跟谁生闷气。
小白的眼睛很无辜的在我和大舅舅的脸上转悠,半天后,小白突然冒出来一句,“欧阳伯伯,话说,你们到底是有没有见到那个阴阳神?”
大舅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小白,大有哪壶不开他提哪壶的恨意涛天而至,“没看到,但是做为一个阴阳师,居然养了这么多魅,早就破坏了这一行的规则,身为欧阳家的人,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除之而后快。”
“那,欧阳伯伯,你觉得你打得过他么?连他养的魅你都打不过……”
小白说到这里,终于懂得适时闭嘴。
因为大舅舅的脸色已经气得铁青。
我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大舅舅,“舅,你说重点!”
“重点就是,沈君恪现在的情况,是打不过这里的人的,他的肉身很虚弱,我看得出来,他曾经被人封印过,而后来,他肉身的法力又被人吸食过,是因为封印的原因,才保住余下的,你觉得,这样的身体,怎么够打?”
我大概明白了舅舅的意思,也就是说,其实这场仗还没有开始打,也没有正面交锋,但是败局已定,沈君恪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他没有在我面前表露出一点东西来,而且,以他的性子,一定会为了我,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沈君恪,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转过身,我走了出去,大舅舅在我身后喊道:“丫头,你好好照顾他,哎,真是的,一个千年的阴阳师,居然打不过一个几百年的魅,这传出去谁相信啊。”
后面的话,完全是大舅舅的自言自语,其实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大舅舅捉鬼,听小白说他也是很厉害的,现在他都已经有了这种泄气的想法,哪里还有半点的胜算?
回到家,我轻轻的躺在沈君恪的旁边,听着他时而短促,时而平稳的呼吸声,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沈君恪,或许明天起我会后悔现在的决定,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半夜,我悄悄的离开了家,朝着都市流彩而去。
毕竟来过这里一次,今天也没有沈君恪替我开阴阳眼,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她,站在都市流彩的楼下,六月的天,我仍然觉得很冷,轻轻的环抱着手臂,给自己最后一点力气,轻轻的打开手心,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脚链,“沈君恪,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轻轻的说道,然后,开始摇响了手里的铃当。上次,白衣阴魂出现的时候,她是看不到我的,直到我弄响了脚链,这个,或许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媒介,我也只能这样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