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那么骨感的面,安澄和吉米就在餐桌上背对背开始打给各种房产中介和二手家具供货商。律所登记的地点,安澄暂时填写了她家;可是却不能真的以后就都在家里办公了。
在登记律所的时候,吉米是澳洲人,在m国是跟人合租,没有房产;安澄原本是想打给爸,暂时跟爸的诊所那边借个小房间,哪怕是仓库也好,至少是个地方。可是爸却笑了:“傻孩子,你在本地并非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家里空着也是空着,你尽管用。”
爸的慷慨帮她解了燃眉之急,可是爸的话本身若深思下去,却叫她有些难过——如果连家里都被她当成办公室了,那岂不是说爸对他跟霍淡如的感情,再也没有希冀了么?
“房租太高了……”吉米打了半天电话,回眸看向安澄,满脸的无奈。
安澄也咬咬牙:“我也没想到二手的办公家具竟然也要这么贵。不如……我们两个去垃圾场翻翻?佐”
两人对视苦笑,不过一分钟后就马上又埋头回去继续翻网页,打电话。
再大的障碍也阻拦不了他们创业的热情渤。
终于,吉米那边先欢呼一声:“有了!”
安澄随之也一脸的喜色:“二手家具有一家给了公道的价格!”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到了一间老旧小区的公寓楼前停住。这个地址是吉米说的那个房租还算合理的出租屋,可是安澄看了看周遭的们牌,狐疑地又对照了一下房子前的门牌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先去看你找到的那间房子?怎么到我找到的家具这里来了?”
吉米一愣:“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找到的家具的地点也在这个地址?”
两人又分别给自己到的地产中介、二手家具供货商打电话。
安澄先留了个心眼儿,按完号码后晚两秒钟才打出去,而吉米那边显然已经是先跟对方通上话了。安澄这边电话始终响着,却没人接听,直到吉米那边说完了,安澄这边的才被人接起。
安澄朝吉米翻了个白眼耸耸肩。果然几分钟后,只有一个男子的身影从街角那边走过来。
安澄勾着手臂耸耸肩:“您该不会是既做地产中介,又做二手家具买吧?”
那穿略有些肥大的灰西装,胳肢窝下夹着有些掉皮的棕色牛皮公事包的中年男子尴尬地笑笑:“现在生意不好做。反正无论是地产中介,还是二手家具买,我同样都是中间的掮客……”
这位头脑灵活的掮客,却叫“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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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古格掀开苫布,一股巨大的灰尘扬起,吉米和安澄都被呛得直咳嗽。本就昏暗的屋子,登时因为灰尘飞扬而更显得混沌不明。
原来正巧,古格代理的出租屋和办公家具实则在一块儿,家具就摆在出租屋里。古格仿佛已经很习惯这种灰尘味儿了,没被呛着,反倒还眉开眼笑地拍了拍手:“我不知道你们二位是一家的。不过正巧,家具就摆在房子里,你们直接拎包入住,都不用再搬动了。”
吉米是澳洲人,能听得懂西方的幽默,所以只是咧嘴嘿嘿笑笑罢了。安澄却忍不住白了古格一眼:“我们俩不是一家的,只是合作伙伴。这房子也不是用来当住家,是当办公室的。”
“哦得了~”古格尴尬地耸肩:“姑娘你放松点,嘿,只是一个笑话。”
吉米也是敏锐,“你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既然这么在意,难道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安澄不能再放任情势发展下去,哼了一声上前跟古格谈价钱:“这房子我们租了——当然,如果这算是房子的话。我们都看得出,它其实只是一间车库。”
说来失望,这样合理的价钱,又是这样一幢多层的公寓楼,所以吉米和安澄本来还希望是一间套房的。没想到,只是公寓楼一楼角落里的一间车库而已。
吉米小心打量安澄神色,上前低声说:“真的这就签约?”
安澄点头:“价格合理,是我们忙了这么大半天,唯一能负担的起的。先签下来再说。”
古格自知理亏,赶紧亲自用嘴吹开一片桌面上的灰,殷勤地掏笔递给吉米。
看着吉米签完名,他面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谢谢,谢谢啊。那家具自然也是要的了?”
古格其实胜券在握:如果他们不要家具的话,这就是一空车库,他们怎么办公呢?
安澄却朝他眨眨眼,嫣然一笑:“家具本来就是这房子里的设施,是配套,所以我们租了这房子,自然就涵盖这些家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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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也一愣,随即忍不住笑起来。
不能不承认,这一点连他刚刚也没能想到。
“啥?”古格头发根一炸:“不是那么算的哈。房租是房租,家具是家具,这是两笔生意,一码归一码。”
“是——么?”安澄认真听完,手指按着古格的肩头,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儿:“
tang亲,那请问你租给我们这房子,是按办公室租的,还是按车库租的?”
“哦?”古格一时有些没转过来。
安澄妩媚地笑:“办公室是办公室的租价,车库是车库的,两者相差一倍还多。这当然是因为车库不符合人类的居住和办公标准,所以租价理应低很多。可是我记得亲你租给我们的房子可没说明是车库,而且我们刚刚签订的合同里,在用途那一栏可明确写了是办公室……”
安澄绕回古格面前站定,含笑凝着他的眼睛。
“没有家具的话,这就一纯血的车库。敢问你凭什么按办公室的价格收我们租金?”
古格脸上抽了抽,随即老练地笑:“原来你们是想说租金啊……”
“你想得美,”安澄依旧笑靥如花:“现在就算你肯退租金给我们,也晚了。我们向你询问房源的时候,我们告知得明白,是要用来当办公室的,你明知的情况下将这间房子给我们,而且还已经签订了合同……我们现在想告你合同欺诈啊!”
古格登时满脸苍白。如果真被告合同欺诈,他地产中介的牌照就没了,而且说不定还会被判惩罚性赔款!
“哎,哎安律师有话好说,”他急忙抹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合理又合法?”
“当然是证明你给我们的房源真的是一间办公室,而不是一间车库喽。”安澄不慌不忙环视四周:“如果把家具都搬走了,这就是一纯血的车库;可是如果游这些家具点缀呢,好歹也还能算是办公室的,古哥哥,你说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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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古格一边擦汗,一边将签妥了的合同乖乖递给安澄:“我今儿算是见识了律师的厉害了……”
安澄翻看合同,一字一句都看清楚了,叹息一声笑:“其实古哥哥早知道我们两个是律师的。可是电话里一听我们两个查房源、询价说的话都很青涩,古哥哥就知道我们就是俩初出茅庐的新手律师。所以古哥哥才敢明知道我们俩是律师,也敢上手就骗。”
吉米也轻哼一声:“古格你其实是有些瞧不起律师的吧?”
古格尴尬地一个劲儿地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古格钻进他那辆破旧的皇冠轿车里,从车窗探出头来:“其实你们二位真的是捡了个大便宜。就算这房子本来是车库,家具也是二手的,可是这个地段,这个价格也是找不到的……更何况还包括那些家具。”
安澄眯起眼来:“是啊,那些家具还算不错,大部分都是八成新,更有很多都是实木的。”
“所以啊,家具本来该比房租还贵的……如果不是这些天楼上莫名其妙漏水,修了无数回还是漏,我担心这批实木家具迟早发霉了没人要,才不得不低价出手的。”
“楼上漏水你还敢租给我们?”吉米一瞪眼。
安澄伸手按住吉米手腕,然后朝古格眨眼一笑:“那就多谢了。等以后我们律所再换地方,我还找你啊。”
古格一听面色一变,都没敢应声,赶紧启车加油就跑。
“怎么回事?”
古格的车子抛出的烟尘还在空中弥散,吉米眯眼望向安澄。
“没事。”安澄摇头:“漏水而已,咱们自己买点材料去堵住就行。”
她怎么能告诉吉米,这批尘封了的办公桌椅,她其实都认得。---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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