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这哪里是一个十八岁男孩该有的态度,简直就是流--!算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侧过脸,径直走在他前面,有些气冲冲。
“喂,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嘛?”江源拦堵在我面前。我轻哼了一句,不理他,走我的路。他讨好般的表情跟上,“算我错了,知道你是乖女孩,是听话的乖女孩,行了吧?”
“本来就是!”我给了他一记白眼,走上桥面,一股微风吹过,丝丝透心凉。转眸看向江源,他站在桥上,眼神直视着前方,背影沉重,这是我第一次见一个时而阳光,时而玩世不恭的他有如此没落的表情。
“想起什么了?”我走近他身边,一同看向桥下的万家灯火。“我们来玩真心故事,怎样?”他突地说。“啊?”
“很简单,我给你讲一个自己的故事,你也必须交换我一个?明白?”“我?”正要否决,他堵上我的口,“好了,现在开始。”
“等等---”我未来的及拒绝,他缓缓的开口,“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恩,恩?”意外中。
“我还能清晰的记起她的时常带在嘴角的笑容,灿烂自然,像出水玫瑰一般,美丽扎眼。”他喃喃着。
我头一蒙,出水玫瑰,不是出水芙蓉吗?是我喝多了,还是听错了?江源顿了顿,回头看我,我急忙扯出一个笑容。“对,就是这样,陆真真,你真的很像我妈?”他指着我说。“啊?”我快速躲过他情感无处宣泄的黑眸,他不会有恋母情结吧。我急忙转开话题。
“然后呢?她是怎么去世的?生病了吗?”我问。从他的话音中可以听出,他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便没了母亲。
“车祸!我还记得那天是个很好的天气,像今晚一样,星光璀璨,月光照人。可是她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车轮下,你说老天是不是很会开玩笑?”江源暗淡下眼眸,我靠近他肩膀,握紧他有些冰凉的手。
“我没事,不过是一段记忆而已。”他堆起眼角的笑容,牵强难耐。“你一定很恨那个肇事者吧?”虽说天灾人祸,不可避免,但人总归是有血有肉的感情动物。我想这才是他真正的痛苦之处。“不错,他逃了,人和车一夜间不见踪影。”手下一阵缩紧,有些生疼,江源见我皱眉,慢慢放松手下的力度。“当时,你还是个孩子吧?”
“四岁,我只有四岁,自她走后,我便天天哭闹着要妈妈,就连我爸都制止不了我。”他瞭望的眼神回头看着我。
“这个时候,江枫出现了,哄你,安慰你,陪你玩,对不对?”我猜道。“你怎么知道?”他有些诧异。
“电视剧都这么演的啊?再加上你和江枫不一般的关系,傻瓜都想到了。”我抿抿唇说。江源敲敲我的额头,“得意什么?真以为自己蒙对了啊,那时候江枫还在另一个城市呢。”
“啊,那你后来是怎么不哭不闹的?”
“哭久了,哭累了,哭饿了,当然不哭了,你以为我傻啊,何况,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懂得多少?也许在他心中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江源眼中闪出泪花,我手中的冰冷再次被他捏的发疼。他掉转头,偷偷的擦掉,回眸说道,“该你了。”
“我?”
我恍恍惚惚的搜索着二十五年来记忆里的每一件事,生老病死,我只怕经历了最初的开始。爸妈是隶属中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自小不愁吃不愁喝。识文断字,名门淑女谈不上,更没有到过高处不胜寒的境地。至于跌宕起伏的命运,穷困潦倒的日子,恐怕只有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份。我想我只能用平淡无奇这四个字来总结我活过的二十五年。
“快说,发什么愣啊?”江源打断我的思绪。
我抬眼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本来买了蛋糕,要和家人一起庆祝的。可巧的是那天爸妈都加班,就在我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家里着火了,我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火---”我抱紧双臂。
“后来呢?”江源在我耳边问。我望向远处的万家灯火,“后来我只听到母亲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和父亲拼命的呼喊声---接着脑中便没了知觉。等醒来时,我已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像做了梦一般,可这一切却好像又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在这里,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还有陆汉康,陆伟,罗飞---。
我胸口一阵憋闷。江源了然的眼神看着我,“你喝了药,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摇头。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二十五岁?母亲?什么二十五岁?你爸妈不是早离婚了吗?”江源终于听出了点眉目。我莞尔一笑,撑开四肢,深呼吸,这小子还不算太笨,耸耸肩,越过他,朝桥下走去,“好了,故事说完了,我该回去了。”
身后是江源追赶的声音,“等等,你胡编乱造些什么,这个不算,我要听你自己的故事,哎---,陆真真---你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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