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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步步高升(下)(1 / 1)

转眼,已是下班时分。小保安们换上便服,吼着歌曲,三五成群地离开了公司。王立彬也换上了便服,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家。

“嗨,彬哥!”何俊毅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立彬的脸有点僵:“啊,哈,何队长。”

“哎,什么何队长,在彬哥跟前,我永远都是小何!”

口中虽是谦辞,可他脸上的春风得意仍然微微刺中了王立彬敏感的心。王立彬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我现在是小王,以后何队长还是叫我小王吧…”

“‘小王八’?”何俊毅接话茬的反应非常快,“好啊好啊,小王八,今天哥哥何队长有车了,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回家?”

“哟?”听到这句,王立彬不由得上下打量何俊毅一眼,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架势:“公车私用,作风腐败!我要举报你!”

“走吧,先坐完了再举报,你不亏,瞧我多为你着想…”何俊毅乐呵呵,一点也不争辩,“坐完了你还忍心举报我的话。”

两人在更衣室换着衣服,王立彬下意识地背过身去。突然,何俊毅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王立彬又羞又恼,赶紧又拉好了裤子。

那没心没肺的何俊毅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听石成金说,你今天在办公室做俯卧撑累趴在地上,他刚进去还以为密室杀人了呢!哈哈哈!”

原来他笑的是这件事!可是为什么这件丢脸的事还是被他知道了?王立彬倒吸一口凉气,一时语塞。见他这般模样,何俊毅笑着顺口问道:“你一般能做几个俯卧撑?”

这样的笑在王立彬眼里,隐隐带有一股讽刺的味道。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终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没几个。”

何俊毅还不死心继续问:“没几个是几个?十个?”

见他居然一口蒙准了数字,王立彬心里一阵慌张,仿佛被他偷窥到似的。还好,就在这时,门外突如其来的蔡总的声音打断了何俊毅对俯卧撑问题的追问——“小何?”

“哎,蔡总!”何俊毅手忙脚乱把衣服套上。

“许局在‘百合舞厅’,你马上送我过去吧,动作快点。”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已将主旨表达得清晰分明——今天的公车可是私用不了了。何俊毅抱歉地看了一眼王立彬,小声说了句:“对不住了,兄弟!”没有给王立彬回答的时间,就屁颠屁颠跑出了更衣室。

夜色阑珊,皓月当空。走在回家的路上,第一次独自感受这座城市喧嚣后的沉寂。烟笼湖公园似乎也沉睡了,黑黢黢的树林里时而有野猫穿梭过的窸窸窣窣声。来到下江市大半年,就住在烟笼湖公园的北门,王立彬却还没有逛过一回这里。也许白天的烟笼湖公园阳光明媚,生机盎然,也许傍晚的烟笼湖公园红霞映天,落日熔金,可到了深夜它便和所有公园一样一片漆黑。就像人们白天也许是正经八百的面孔,晚上也许是醉生梦死的面孔,到了此刻的深夜,也都归为了同样沉睡的面孔。

下江市,对于他这样出外漂泊的人,这座城市的景色再美轮美奂,它也不过就是个挣钱的工具。只是挣了再多的钱,他又该衣锦还到哪个乡去?上无老下无小,左无膀右无臂,前无牵后无挂的他,身处何地又有什么区别?

“瞎想些什么呢,居然都想到衣锦还乡了,一个月一千块,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赚到呢!”

疲惫地回到家,胡乱冲了把凉躺在床上,他脑子里乱纷纷的。顺手拿起床头柜上阿珍的照片,默默凝视两秒,突然起身翻出相册,将它放回了相册里,又把相册扔进柜子的最深处。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他努力不去想所有恼人的事。包括那个可怜又可恨的阿珍,包括那个官运亨通春风得意的何俊毅。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在吭哧吭哧地做那该死的俯卧撑。他好累好累,累到气都接不上来。这回,他连现实中都不如,连一个都做不动,胳膊拼命支撑着身体往下压,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一个还没做成,他就感觉自己撑不动了。

“可笑,我王立彬不是能做十个的人吗?怎么现在一个也做不起来了?”他既为自己感到耻辱,又觉得莫名其妙。不服输的他还想再坚持一下,哪怕总共只做一个也好,可终究还是体力不支,连一个也没做成,就啪的一下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而且这次推开门的人不偏不倚就是何俊毅。王立彬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到此情景何俊毅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你是在做俯卧撑啊!可是,你怎么连一个也做不了?”

王立彬拼尽全力想要爬起来,可无论如何就是爬不起来,他急得大汗淋漓,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地上狼狈不堪地挣扎来挣扎去,可还是没能支撑起身体。男人的尊严早已丢失殆尽,屈辱感是这样的真实。

何俊毅赶紧冲过来扶起他,“快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做不了就别做了,要认清自己的实力,别太勉强自己!凡事要循循渐进,小心伤了筋骨,你这小身子骨伤不起啊…还是我扶你起来吧!”

王立彬拼命想甩开何俊毅的手,叫他走开,可全身软绵绵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他急得大喊起来。

“去你妈的!!!”

终于,他带着嘶哑的吼叫,从那个令他倍感羞辱的梦中醒了过来。气喘吁吁望着天花板,许久才平静了心跳。可迷迷糊糊还没从这个梦境中彻底苏醒,他又进入了另一个让他更加羞辱的梦乡。

“嘿,以后我是不是每天都有顺风车可以搭了?”梦里,他坐在公司车的副驾驶上,好不开心。

何俊毅一脸得意地耸耸肩,“唔…这得看哥哥心情。”

“去!”王立彬佯怒推了一把何俊毅。这时,副驾驶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了。王立彬不满地回头一看,原来是总经理蔡光华。只见他不动声色站在门边,目不斜视,神情不怒自威,仿佛在说:“好啊你们,公车私用!”何俊毅见状吓了一跳,忙不迭从车里钻了出来。

“慢着!小何,你不用下来,你还要把我送到许局那边去!让他下来就行!”

蔡光华的声音不大,却不容一点商量的余地。王立彬只好灰溜溜从车上下来,何俊毅大气也不敢出,乖乖钻回车里去。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王立彬冲着车屁股又一次狠狠吼叫——

“去你妈的!!!”

带着嘶哑的吼叫,他终于又从这个羞辱的梦境中醒了过来。气喘吁吁望着天花板,许久才平静了心跳。这回,他再也睡不着了。

10一同高升(上)

杨绍忠的家中,桌上,几杯新泡的茶冒出腾腾热气。

“怎么样?这大半年。”杨绍忠靠在沙发里,随口问王立彬。

“托叔叔的福,不管是工作还是吃住,都相当的好。”

杨绍忠的身边,正坐着杨洪伟,而杨洪伟正与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对弈。这位少年五官分明,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是个标准的中西混血儿,却生着一头黑发,说得一口地道的汉语,时不时还冒出两句闽南俚语。原来,他就是杨绍忠与美国妻子所生的大儿子杨鹏举。杨家兄弟祖籍福建,他们的父辈都是靠水吃水的渔民,就在父亲杨治平这一代,杨家命运出现了巨大的转机,自从他只身闯荡起异国他乡,命运就此颠覆。

1979年,跟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杨洪伟作为华侨,来到了贫穷的祖国,在上河市认识了妻子萧凤麟,有了儿子杨虹,从此定居上河。弟弟杨绍忠后来却在美国成了家,又在中国立了业。一年中总有大半时间在美国的他,总是过得悠闲自在,高兴起来美国住住,开心起来中国呆呆。

这里就是杨绍忠在下江市的家。桌上,几杯新泡的茶仍在冒出腾腾热气。

“七山、一水、二分田——七成为山、一成为水、二成为田,这就是浙江。浙江安吉,有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层峦叠嶂,翠竹绵延,雨量充沛,土壤肥沃,气净、水净、土净,所产茶叶芽如白毫银针,香如蕙兰璞玉,韵如淡竹积雪。它清热降火,消暑解毒,对高血脂,高血糖有明显的改善作用。”对于这几杯新泡的茶叶,杨绍忠缓缓道来,“安吉白茶,你们肯定都没听过,这也是最近几年才被发现的一种好茶,还没有被好好开发出来。我也是偶然从朋友那喝到的,一喝,就忘不掉啦!”

“难喝死了!”一旁下棋的小混血杨鹏举对爸爸的话表示强烈反对。杨绍忠哈哈一笑:“小孩子都不喜欢喝茶,特别是绿茶、白茶这种苦苦涩涩的茶。”

轻抿一口茶汁,清幽浓郁的香味沁人心脾。王立彬不由称赞道:“果然是‘芽如白毫银针,香如蕙兰璞玉,韵如淡竹积雪’啊!这么一口下去,好像把安吉一尘不染的空气都含在嘴里了!”放下茶杯,他又信口吟出一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雅士,品茶有方!叔叔实乃品茗高人!”

“哈哈哈哈!阿彬也是个高人啊!”王立彬一席话说中杨绍忠的心坎,他乐得连连夸赞王立彬,“出口成章,下笔成篇,登高能赋,斗酒百篇,此乃八斗之才啊!”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嘛!”王立彬这句戏言,明显是说给一旁的干爹杨洪伟听的。

杨洪伟满意地笑了,停下手中的棋子。“阿彬比我那个亲儿子有用多了!虹虹一天到晚在学校就是被欺负!上个礼拜还给两个同学拉到学校角落打了一顿,到现在身上还是青的,我都要给他气死啦!”

王立彬吃了一惊:“现在还是你司机小陆照顾他?”

“是啊,我现在又开了个公司,‘奥甲房产’,累死我了,小陆照顾虹虹…对了,虹虹还有生日礼物要给你,上个月是你生日吧?他记得特别清楚。他要寄给你,不过我刚好这个月打算过来,就顺路带过来了…”杨洪伟从包里翻找出一支金色格子的钢笔递给王立彬,“他说,你坐办公室,肯定经常写字,就送你支钢笔。还说让你不要学会抽烟喝酒,呵呵。”

接过那支钢笔,王立彬小心翼翼收进包里,边感谢边安慰杨洪伟:“谢谢啊。其实你儿子人真的不错,也许他性格跟我不一样,不过他的未来还没定型呢,我相信他长大一定会有出息的,只是每个人出人头地的方式不一样嘛。”

“阿彬真会说话!哎!”杨洪伟的苦笑喜忧参半。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这半年多以来,你在星辰感觉怎么样?”

一旁品茶的杨绍忠也放下茶杯,认真听起王立彬的回答。

“装修品味一流,管理井然有序,服务热情周到,规章制度完善,对于卡拉OK等夜生活刚刚兴起的当今社会,能发展成为这样一套体系实属难得。”王立彬如温文雅那样,先是大肆吹捧一番,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能怎么做,别人就能怎么抄,只有不断完善制度,翻新花样,才能保持领军水平。”

杨家兄弟均微微点头。杨绍忠率先发问:“听你这么说,看来心里是已经有了‘完善制度’的意见跟‘翻新花样’的妙招了呢!”

“看来我心里有一点点事都瞒不过叔叔的眼睛啊!”王立彬感叹一声,谦虚地摆了摆手,“不过,‘妙招’不敢当!最多只是一些个人的想法。”

“客气什么,说来听听。”这次是杨洪伟首先发问。

“那个,我想先冒昧地问个问题…”王立彬用试探的眼神望望他们,得到他们“说”的回复后,他吸了口气,终于把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维福士’威士忌,是什么酒?”

这句话仿佛一下就戳中了杨绍忠的痛点,他把视线转向窗外,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唉!阿彬啊,你是自家人,我就老实跟你说吧,这个‘维福士’,是许局指定的。”

杨绍忠言简意赅,王立彬却已经听了个通透。沉思片刻,他开门见山地点明了主题:“那我就直截了当说吧,许局只是让你买,他不考虑帮你卖的问题。所以现在我们就必须帮他卖,而且是源源不断地卖。”

杨绍忠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啊,好没劲!”一旁的小混血杨鹏举伸了个懒腰,对大人枯燥漫长的谈话表示抗议。杨绍忠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叫他进屋去,杨鹏举拿起桌上一副拼图,走进了里屋。

王立彬微笑望着小混血的背影,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要源源不断地卖,就得有个明确详细的‘销酒计划’才行,这个计划在我脑子里也只是个雏形,具体实施方案还需要经过周密的会议拟定,我相信通过…”

“行了行了行了,”听到他语速又慢又无穷无尽的赘述,杨洪伟终于按捺不住心情,“阿彬,你怎么在星辰呆了几个月,说话就变这副腔调了?以前你干脆利落的讲话到哪去了?直截了当的说!一个废字都不要有!”

王立彬干笑两声点点头,“好,那我就直截了当说吧,这个客人,他要过来消费,过来娱乐,他注重的是什么呢?他真的是为了买醉来的吗?又不是情场失意,大部分不还都是图个乐子吗?好,那么既然是图个乐子,那么他们的醉翁之意肯定不在酒,既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么这个酒其实就是个幌子…”

“我说阿彬啊,你怎么还这副腔调?”杨洪伟又坐不住了,又好气又好笑地指了指王立彬两下,“好,你给我拐弯抹角,我现在不指望你能直截了当说了,我现在就问你问题,你就负责回答就行。”

王立彬一本正经挺直了胸膛,答应得嘎嘣脆:“是。”

杨洪伟清清嗓子开门见山发问:“因为这个维福士,它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现在第一步应该是把它的广告做到位,这个广告,有很多种形式,不一定非要是传统的电视广告,报纸杂志广告,所以阿彬,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推荐?”

杨洪伟的话让王立彬目瞪口呆:“干爹,您真是神了!看来果然是…”

“行了行了,说了不准有一个废字。”杨洪伟摆摆手,杨绍忠也在一旁插道:“其实这些东西我也想过。什么优质品牌,老字号…都是广告做出来的。”

“不过,我们又不是开酒厂的,只是个娱乐城,费这个心思去为别人做广告干嘛呢?”王立彬先抛出一个疑问,这个疑问仿佛说出了杨绍忠的心思。他停顿片刻,突然话锋一转:“可是我们不为别人做广告,最终影响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利益。这个社会就像个金字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们被大鱼吃,我们就得去吃虾米;别人把砖块压我们头上,我们就不得不去压别人…”

“行了行了!又开始废话了!”杨洪伟又不满意了。

王立彬抱歉地笑笑,“广告,必须得做,我们还要把自己当成维福士一家的,为它出谋划策,才能源源不断的你赚我赚大家赚。”

“你怎么还说废话呢?”杨洪伟要发火了,杨绍忠在一旁直发笑。

王立彬赶紧直截了当说:“每次客人唱完歌,卡拉OK的大屏幕是不是都空着呢,或者放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放一些有意义的东西岂不是更好?”

兄弟俩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在‘酒场’,做‘酒厂’的广告,非常贴合环境,至于能不能收他一点广告费,那就要看维福士的人跟许局是什么关系了,呵呵…”王立彬含蓄一笑。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杨绍忠若有所思。

王立彬循序渐进说下去:“不过,这样还不够。这样只是能让维福士在客人跟前混个眼熟,也不会有几个人因为看到这种荧幕上的广告就点名要拿这个酒的。既然没有客人会点名要拿,那么只有自己磨嘴皮子去推销,既然要磨嘴皮子推销,我们就不能缺了这方面的人,让什么人来推销比较适合呢?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我们是客人去花钱,那什么人才能说动我们让我们心甘情愿掏钱呢?”

“女人。”杨洪伟心直口快。

“没错,就是女人。这个‘女人’,包含了许多人。她们可以是小姐、领班、经理、服务生,还可以是迎宾…甚至还可以是一些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职业。”

兄弟俩看着王立彬等他说下去。

王立彬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如果我们是客人,在还没有决定点什么酒的时候,有一堆美女凑过来跟我们推荐,然后还主动陪我们喝,陪我们玩许多娱乐小游戏,又热情又奔放,又有互动性,我们会觉得有意思多了吧?”

“主意不错。”杨洪伟言简意赅。

王立彬微笑提议:“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些去跟维福士那群不懂经营的人谈谈。另外还有件事…”他又话锋一转,提出另个问题:“如果想要所有女人都热情为我们推销酒水,就该给她们更大的利益诱惑。”他扫了一眼兄弟俩,提出他的大胆设想:“小姐,在一般人眼里,只能靠两腿一张赚钱,但在我眼里,她们可不容小觑啊!首先,客人来到这里消费,就不是冲着我们的硬件设施,而完完全全是冲着找乐子来的!再来,与客人接触最多,说话最多,甚至能吹枕边风的人是谁?小姐!如果不给她们更大的利益驱使,她们真的就只能靠两腿一张来赚钱了,可如果在酒水促销方面给她们一点利益,她们就能发挥出女人特有的细腻心思,用女人能顶半边天的智慧为我们创造更大的财富…”

“具体?”杨洪伟仍然言简意赅。

王立彬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指定一个指标,当房间酒水促销达到一定量的时候,每人给予一定的提成奖励。我个人觉得,这条线不能太高,让人望而却步;也不能太低,让阿猫阿狗都能达到,每个人都给提成我们也就赚得少了嘛…我个人觉得,房间里所有人头加起来,每人半瓶!也就是说,假如房间里一共8个人头,那就至少促销掉4瓶酒,才能拿到提成!至于人头,我以为,一个包房内,除了客人以外,其他所有我们星辰度假村的员工,不都应该是具有推销能力的人吗?所以他们的人头也必须统统算在内,整个房间一共多少颗人头,就得促销掉除以二多少瓶的酒,才能拿到提成…”

“一人半瓶啊,这概念,有点多…”杨绍忠托着下巴思量。

“哈哈哈,别看我长得就像很会喝酒的人,其实我酒量差得很,像维福士这种酒,我也就喝半瓶不到就不省行政了!”杨洪伟也在旁边自嘲,“像我这种酒量,还有不少人说好呢!”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这条线,画得有点偏高。王立彬又是自信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虽然很多人酒量不好,虽然小姑娘的酒量可能更不好,但是,有谁过来喝酒会一个人喝呢,都是一堆人!而且谁喝多了还会记得和朋友们总共喝了多少瓶呢?一晕就根本没什么概念了!这瓶酒是什么时候从还剩一大半喝到只剩一小半,又有谁会知道呢?”

兄弟俩听得有些云里雾里,齐声问道:“什么意思?”

王立彬突然又绕起了弯子:“我看你们包厢里装潢得挺不错,天花板、地毯、茶几…都是下江市一流品味,没处挑剔。只不过我觉得,鲜花似乎少了点。”

杨洪伟又按捺不住:“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直接说吧!”

王立彬的笑容变得神秘起来:“如果能在每个房间多摆几盆鲜花盆景,既能装点氛围,提高档次,又能让客人的酒水不知不觉从还剩一大半变成只剩一小半,岂不是很好吗?”

兄弟俩仿佛听懂了什么。

“小姐真的只是会两腿一张赚钱吗?女人不能小看!与客人打交道最多的人不是我们这群大老爷们,而是女人。准确来说,女人比我们还要会察言观色,见机行事!毕竟达到提成指标,也跟她们的利益挂钩嘛。”王立彬顿了顿,再次话锋一转,“酒,是个什么玩意儿?酒文化,真的是个文化?维福士,什么12年单一纯麦,什么源自什么欧什么高地,什么酿造水源,什么白橡木,什么‘浓情月季’,什么凄美动人爱情故事,什么思念的泪水,什么瓶身烙印…我粗俗点来说就是扯淡!酒的内涵酒的品味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钱而已。酒能让世上的人为争夺它机关算尽变成魔鬼吗?不能,钱才能让人变成魔鬼。酒只不过就是个赚钱的工具,管它陈年佳酿也好,猫尿一泡也好,能变成钞票它才是好东西!在我看来,拿酒浇花,没有什么暴殄天物的。而且我觉得地毯也该换一换,换成吸水性最强的那种!这些道理不能跟女人们说破,女人嘴巴太碎,但我相信女人很容易悟出来这个道理。我们男人能做的,就是给这些在前线冲锋陷阵的、富有‘献身精神’的女人们做好‘后勤工作’,给她们一个平台,同时也给我们带来更大的财富。”

“爸爸!我拼出来啦!好难啊,特别是左下角这里!”里屋的小混血杨鹏举举着拼图兴奋地跳出来汇报喜讯。看着他蹦蹦跳跳的样子,王立彬的思绪不禁又飞去了上河的故乡。

“厉害厉害…你先自己去玩,爸爸先谈点事情,等下再奖励你…”

微微闭上眼睛,想要把脑海里关于阿珍的回忆统统赶出去。深深呼吸一口气,王立彬继续把心中的想法说了下去。

“把各个方面细节做到最好最有特色,这才是我们星辰度假村从有别于其他单位,能在下江市餐饮行业成为头一块牌子的最大原因。”王立彬把何俊毅给小保安们开会说的话套用了过来——至少这些话对于杨绍忠来说是新鲜的。他自信微笑着,终于循序渐进地提出了他的想法:“至于还有很多服务方面需要改进的细节问题,我在家里都已经一条一条拟定出来了。不过,我需要提出措施,制定政策,管理员工,我就需要管理的身份。”

杨绍忠点点头:“我明白。”

“大堂经理曹丁午刚辞职,我想通过这大半年的观摩实践我已经可以胜任这个位置,我觉得相比做后勤工作,上前线冲锋陷阵更适合我,我希望能成为和蔡总同一个战壕的队友,为星辰度假村创造更大的财富。”

杨家兄弟同时点了点头,杨绍忠信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许可了这个大堂经理。就在这时,他腰间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他拿起大哥大,一边接一边走向另个房间。这时王立彬也感到了一阵尿意,便也跟杨洪伟打了个招呼,起身往厕所走去。两人一前一后,一拐弯,就都走出了杨洪伟的视线。

“哎哟喂,阿咪,声音怎么突然那么甜呀…”

小房间里传出杨绍忠断断续续讲电话的声音。他的语气特别温柔,充满了甜蜜的味道。这样的语调让王立彬眼珠顿时转了转,见四下无人,便趴在了小房间门上偷听起来。

“…好啊,买就是了…哈哈,很贵吗?它还没我送你的那个大哥大贵呢!…我也想你,阿咪。”

王立彬赶紧撤步退身,躲进了他该去的厕所。靠在厕所门后,听见杨绍忠从小房间里出来的脚步声,他大气也不敢出。许久才缓过神来,摇摇头解开裤子。

“怪不得他要躲到小房间里打电话…白种人黄种人通吃啊,美国一个老婆,中国一个情人,美国老婆负责养儿防老,中国情人负责吃喝玩乐,怪不得他老是美国住住中国呆呆,有钱人还真他妈会享受人生…不对,我偷听了一下他打电话,现在我还不能立马出去,算了,干脆就装作蹲了个坑,待会再出去吧…”

他在厕所里边思量边踱来踱去。这时,客厅里传来了杨绍忠的叹息:“…哎,有客人说,王府饭店什么配套设施都没有,破得就像个招待所,但收费却是宾馆的收费。看样子,是时候要与时俱进,翻新一下它啦…我还没想好,也不知道有什么靠谱的装修公司,最近忙都忙死了…”

“爸爸爸爸!我饿了!”

“好好,马上出去吃…”

厕所里的王立彬眼珠转转,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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