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少年回到谢姓员外家中,手上一只奇特的生物,引得家丁、丫鬟一阵围观,便有人说道:“果真也就这书呆子,能被那种江湖骗子骗得十两银子!”
江雨何不发一言,径自走向了谢府东厢房外一处破旧的小屋,那是谢员外容留他居住的栖身之所。
透过老旧的一扇透风的窗,隐约可见那堆着一垛柴,狭小空间的另外一处是稻草上盖着一叶竹席的“床”,一个矮柜,上面是一盏奇特的油灯,顶部有一个把手。矮柜里放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床”的里侧,斜放着十几本装帧模糊的古旧书籍。江雨何,在这里生活了近四年。
江雨何用力地、手脚并用地顶开了那扇柴门,大汗淋漓而略带欣喜地进去了,他挪开了那盏油灯,一挥手,把“床铺”上的几件单薄的衣裳、一床被套发黄的棉絮和着几根执拗地嵌在竹席上的稻草除开。随后,他想了想什么,小心地掩上柴门,便出去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抱了一床八成新的棉被回来,面露喜色道:“鹰儿啊,亏得我记起那谢小姐的奶娘田嬷嬷有一床棉被要卖掉,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花了二钱把它买回来,天寒之时让你不受这风寒之苦!”江雨何可不知,这是多此一举!苍鹰翱翔天际,怎会惧怕着凉。这一切,换来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
夕阳落下,黄昏将去,夜色来临。江雨何卧靠在床铺放着矮柜的一侧,点亮了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读着一本书页泛黄的古书。
那只鹰双爪抓着一根牵于房梁上的绳子,一直注视着书生的一举一动,不知何时,它也阖上了眼……
平日里,除了白天江雨何陪伴谢家公子读书,其余时间,他都是空余的。他偶尔会去市场买来些许剩肉、碎肉回来,喂给那鹰儿,自己则会随同谢家仆人一起吃饭。时间匆匆流逝,就这样过了一月。那鹰儿已经完全恢复健康,能够自由地翱翔,白日里,江雨何坐在靠窗的位置,总会不时发现遥远天际盘旋的一个黑影。
这天夜里,江雨何回到柴房,那鹰儿也已停留在房梁之上。江雨何突然拿出了一张纸,执笔写下这样一句:吾非生而孤独,若此,愚年十五,何故无父无母,形单影只?
虚尘师傅捡到雨何是在九月初,秋风萧瑟的季节。那时,婴儿时期的雨何不足满月,这个弱小脆弱的生命在开始之时就走向了黄昏,命运的轮盘就已经锈蚀,快要停止转动……
他起身望向窗外,漆黑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更让他看不见,他希望看到的。莫名的,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滑下。随即,他以手试干泪迹,揉了揉略微发红的双眼。漆黑的瞳孔,连通着一颗孤苦无依、支离破碎的心。他对着那鹰儿道:“上天让你与我为伴,也是缘分!那日,我本执意买一副笔墨纸砚,却不曾想到,买回只鹰儿。我都没想清为何救你小命,结果就先行动了。也罢!”
“对了,那玉佩,我也不知道是个何物,当日也是打肿脸充胖子,才勉强把你赎下。记得虚尘师傅告诉我,他在婉江城发现我时,我正躺在一处废棚里,身体裹在薄薄的一件被子里,冻得通红。师傅把我抱了回去,刚好发现了被子里的一块天青色玉佩。那玉佩没什么意义,能换得你一命,也算物有所值!”
这一夜,雨何说了好多,说给这鹰儿听,也说给他自己听……
次日清晨,江雨何由梦而醒,最先听见的,是一阵羽翅的扇动之声。他双目渐渐睁开,视野逐渐清晰,一如既往地看见了那只鹰儿,或许对于他,鹰儿振翅就是公鸡打鸣……
他看见了,那鹰儿嘴里衔着什么。一根红绳,连缀着一块天青色的玉佩。江雨何感到奇怪,疑惑,而后又是欣喜。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温润光滑的玉石表面,熟悉的感觉,一个他看不懂的篆刻于上的字,以及奇怪的图案,宛如一条青蛇……
江雨何却不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天公作美,失而复得。他也不知道,当那人看见玉佩上那个奇怪而熟悉的图案时,心里产生的一种犹豫、忧虑和恐惧。她知道,那是苍龙,即便被人刻意处理掩饰它的本貌,她仍旧清晰地辩识出,那毫无疑问,是苍龙之印!她犹豫,她希望,江雨何,永远只会是个普通人……
青玉上还以远古文铭刻了一个字,读作“启”,这或许,就是他原本的名字。苍龙,永恒的皇族的象征与化身……她,不能够改变他的命运,她一直都明白。
只是,她有这样一个疑惑,苍龙,永远的蓝发、蓝瞳,这些明显的特征没有一处展现在江雨何的身上。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神秘,真正的——阴谋!
如此,她又感到忧虑,自己不应该把玉佩交还他,可是,命由人?还是人由命呢?故事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欢迎入《飞鸟与游鱼的誓言》群541640268,恭候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故事的情节会是曲折的,更多后续内容会更加精彩,请各位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