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爸怎么样？”项亦晨对刚从急救室走出来的医生追问。
“放心，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不过病人受到了很大的情绪波动，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一五一十的汇报。
项亦晨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可一抬眼，就看到了对面吕峰惨白的面容，和医生护士一起推着一辆被雪白布单盖住的尸体，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伸手握住病床格挡，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吕峰。
吕峰的脸色及其难看，好像大病初愈，沙哑的嗓子：“碧莹走了。”
一个晴天霹雳落在项亦晨的身上，握着格挡的手开始颤抖，无助的目光投向渐渐远去的病床，扑通一声对着病床跪倒在地。
碧莹火葬的当天，天灰蒙蒙的飘着小雨，项氏集团集体员工默哀为她送行，那是项亦晨有生以来心情最沉重的一天，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哥哥过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情。
碧莹入土为安，大家一一送过鲜花后带着一份沉重的心情离开，临走时，郝建舟拍了拍一直如同雕像般站立在坟前，脸色极其难看的项亦晨的肩膀，小声地提醒着：“别太伤心了，项总住院的这段时间，公司需要你，所以你绝不能让自己倒下。”
此刻的项亦晨感觉身心疲惫，比和钱丽伟母子暗中搏斗的时候还要累上十倍，现在的他真想什么都不管，一头闷在床上大睡一觉，然后等他睡醒，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可现实终归是现实，压抑心底所有的伤痛，艰难的从嗓子眼发出三个字：“知道了。”
待大家都离去后，吕峰反手握住他的衣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项亦晨呆滞的目光，失魂落魄的说：“不知道。”
不是敷衍，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是不是许佳影做的？”吕峰直截了当的问，虽然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可吕峰已经收到上千条关于这件事的新闻头条。
项亦晨眼含泪花，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的说：“不知道。”
咣的一拳落在他的脸上，他没有还手的意思，任凭吕峰一拳又一拳的殴打自己。
“几个小时以前，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还对我笑、和我说话，可现在呢？”吕峰歇斯底里的怒吼，一拳落在项亦晨头边的地上，和地面接触的拳头立刻破了皮，有鲜血溢出，可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
项亦晨轻闭双眼，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微开口：“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现在躺在土里的人是我，而不是碧莹。”
“碧莹，你为什么那么傻？你的一生都给了这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了你，你让我怎么活？”吕峰抱着她的墓碑，对天怒吼。
“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项亦晨疲惫的声音，脑海中回放着那个从小就缠着自己的方碧莹，不管自己怎么欺负她，赶她走，可她就是固执的跟着自己，心剧烈的疼，让他感觉连呼吸都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