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刚被媳妇怼,被司机嘲笑,心中懊恼。到了鹏程公司楼下停车场,坐上自己的宝马车,盯着昏暗的地下地下室,半天没有启动。已经将近夜里十点,家里空荡荡的不想回去,此时最想的就是找人喝酒聊天。他又拔通了电话,那边的赵南也正在家里闲着,两人约好了地方,王伟刚终于爽快,发动车子,欢快离开。
就在曲江华府附近的小巷子内,一家只有内外两间铺面的烧烤店,在附近居民心中很有口碑,烧烤功夫上乘,几乎每到饭点都会店内爆满,而此时因为还没有到宵夜的时间,人并不多。王伟刚和赵南在最靠里面的桌边坐定,要了两斤肉串和诸多腰子之类的串儿,雪花啤酒三瓶,赵南坚持不喝酒,说自己刚喝完一堆中药,不能在肚子里又掺酒,那么苦的药汤岂不是白吃了。
嘴里大嚼着羊肉串,王伟刚心潮澎湃,一口酒灌下去,许多话冒了出来。他甚至没兴趣问赵南为什么要吃中药,而是把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全都倒出,先是带女友回家,家里买的铺面,接着回到东里村,看到旧厂被翻新,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是个迷,然后被青树叫回城里,陪着老李参加聚会,之后在车上被威胁利诱,现在心中五位杂陈感慨成分……我操,这肉串真他妈的好吃,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赵南喝着冰峰汽水吃羊肉串,他听到王伟刚讲到在东里村的厂子,听王伟刚猜测是月然母亲的坟墓搬进了厂子,以前许多不好的回忆重新想起,地下室内的暗门,半圆隆起的水晶状坟墓,发狂状态失心攻击他的月然,那只在恶梦中纠缠他的巨大水母……他也觉得很诡异,嘴里的肉串艰难的咽不下去,吐在地上,喝了一大口酸甜味道的汽水,把胃中恶心的感受下了下去。
王伟刚看出赵南不想提到东里村的事。于是话题转到李化成和青树,说这两个人该怎么应付?以前老李是头,总觉得他古板严厉,端着老大的架子高高在上不好亲近,可是换了青树,这人太阴森,而且手段卑鄙,行为乖张,还不如跟着老李有安全感依赖感,看来这跟老板,就像女人跟男人一样,还是要找个靠的住有人品的,否则,自己哪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赵南说。“那两人鹬蚌相争,你渔翁得利,发了大财,还抱怨什么,心里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不要耽误你挣钱,是吧。”赵南说。
“都是兄弟,你瞎说些什么大实话,哈哈哈——”
两人吃吃喝喝,到了夜十一点多,小店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外面烧烤的炉子火旺着发出通红的光,赵南喝的是汽水,却有了些醉意,看着对面喝的满脸通红的王伟刚,还穿着名牌笔挺的西服,嘴唇上全是油光,嘴角下巴上粘着许多烤肉的酱汁,脸上洋溢着肤浅得意,不由的觉得他可爱可笑,伸手递给他一张餐巾纸,让他擦嘴。王伟刚用纸巾在嘴上胡乱的抹了几下,问赵南最近怎么样,刚才听见你还吃中药,怎么了,是不是纵欲过度要补肾。
赵南说前几天去了秦岭的长远镇,请中医治疗自己身上的皮炎。和月然一起泡了几天温泉,山里的小村子很安静,没有什么意思,呆着很沉闷,不过中医大夫很厉害,配了中药吃了,皮炎倒是治好了,自己现在安心工作,学点工程作图的技术,和公司运营的经验,大概一年半载后,能把月然娶到杭州家里,在杭州开一家小公司,就算是完美的完成了在西安的旅程,到时他在杭州举办婚礼,伟刚你要做为红娘媒人出席,做上宾的位子呢,和嫂子一起来吧……
“你真的要娶月然?那个女人看着很邪门,而且身世也悲惨,谁知道能活到多久,你可别拿终身大事当儿戏,谈恋爱没关系,谈一阵子就散了,都很正常,现在都是这样。”
“我觉得她很好。既善良又单纯,最重要的,她与其他女孩不一样,我说的不是她的外貌,是她的……内涵,从来没有女孩像她那样奇特,她就像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精灵……”
“少来这一套,你这话骗女人还行,对我说没用。不过,你们两个在一起,气氛还真挺和谐,一个古怪,一个呆傻,有点夫妻相,哈哈——”
“那你和艳花呢,她出身农村,还有婚史,年龄比你大,也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你怎么也喜欢她?我记得你喜欢白富美傻白甜的类型,不是这种重口味村姑。”
“不许你乱说。艳花不是你说的那样。虽然……曾经风流过,但她和我在一起是很专一,对我好的简直没话说。我也奇怪嘞,她这种人我以前是不会多看一眼,可遇到她,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是想离开,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两人胡乱的说着话,酒足肉饱,打着饱隔,剃着牙,望着一桌子狼藉发呆。
“你不能开车回去。我给你叫个代驾。”赵南说。
“现在才几点啊,家里空荡荡的,我不想回去。”王伟刚说。
“大老爷们,你说的什么话。我家里也空荡荡的,还不是一样回去。”
“要不我们一起去开房做个伴吧。我真他妈的不想一个人。”王伟刚。
“靠。不行。这要是传出去多丢脸,一生的名节全都毁了。乖,回去吧,女人们下半夜就回家了。”赵南。
又是沉默,停了一好会钱,仿佛还在依依不舍。赵南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是月然。她了一张图片。那是黑暗中一座公园的门口。路灯照亮了公园入口的大门。一个人影也没有。赵南飞快的回复,问她在哪,在干什么呢,要不要过来陪。
月然也是秒回。对话中一张脸颊绯红的笑脸,一个城南公园的地址共享。她说,如果你还没有睡,就过来看看吧,我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