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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南山南(1 / 1)

一个女孩子能够单独和你来一个酒吧,这是对一个男孩子莫大的信任,她相信你不会去伤害她。我不知道洛溪对我的信任从何而来,或许当我把名字刻在洛溪见证友谊的石头上的时候,在洛溪的心里就已经认定我是他一辈子的好朋友,所以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需要勇敢一点。

我和洛溪是在高二的时候分到一个班的,那整整一年我们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最多的交集也就是班里的活动,或者发到她的卷子。

我很庆幸那天我有足够的勇敢去找洛溪,让洛溪的生命里有我,从此不再孤单。

我昨天刚来过这里,这里的常客和服务员都对我挺有印象的。他们看见我又带了一个美的不像话的女孩,多少都露出来了嫉妒的表情。

洛溪已经习惯别人看她,能够做到熟视无睹。而我就不行了,身为一个低调且有内涵的人,别人这么看着我,会让我很不自然的。

我们挑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要了一些度数比较低的酒和一些瓜子点心,屁股还没有在凳子上坐热,一个身材很魁梧的,浓眉大眼的一个男人向我们走过来。

我心想:洛溪的魅力实在太大了,刚来就有人按捺不住来搭讪了,我俏皮的跟洛溪说:“你要接客了!”洛溪恼怒地看了我一眼。

只见那个魁梧的男人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什么都没说,眼神中散发着炽热的目光看着我,对!是看着我!看得我头皮都发麻了,我以为我遇上了传说中的gay,我怕他说话的嗓音是一个娘娘腔的声音,所以,我不想开口说话。就这样,魁梧的男人看着我,我看着他,洛溪看着我们,这样的画面持续了很久,最后还是洛溪打破这个局面。

“这位先生,你来这是找他吗?”洛溪说着,指了指我。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魁梧男人看着洛溪说道。

魁梧男人的声音并不是我想的娘娘腔,相反还很粗犷,带点东北人的口音。听到魁梧男人说是来找洛溪的,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看上我,向我示爱来了,吓得我一身的冷汗,这样,我看魁梧男人的眼神就有点怨念。

“哦?那你来找我是为什么?”洛溪问道。

魁梧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的盯上了我,看到我眼神中的怨念,再联想到刚刚是找洛溪的,很惊恐的看着我,大声地说道:“我特么不搞基!”

听到魁梧男人这么说,我特么也就不乐意了,我也大声的喊道:“我特么也不搞基,你看我做甚。”

听到我这么喊,魁梧男人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对着洛溪说道:“你旁边的这个男人是花心男,昨天我看到他带了一个女的来,今天就换你了。我不想你被这个花心男给骗了,特来跟你说一下。”

听到魁梧男人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难怪他一直盯着我,看我的眼神还这么炽热,原来是把我当花心男了,想打我呢!我急忙解释道:“昨天那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关系一直很好,我把她当成妹妹而已。”

“原来是你妹呀!”魁梧男人惊讶地说道。我不说话,看了一眼魁梧男人,魁梧男人才发现‘你妹呀’这份词到现在已经是沦为骂人的脏话了。

魁梧男人双手合掌,频频的向我道歉:“朋友,对不住!说错话了,这样吧!我自罚三杯可以吗?”说完,就拿了酒自己喝了三杯。

在这个已冷漠为主题,是不由己、高高挂起为内容的年代里,魁梧男人的这种品质已经很难能可贵了。至少他像歌词里面说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能看出来他有一副热心肠,加上他那爽朗的性格,让我感到倍然亲近。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磊,东北人。”

“听出来了,东北人豪爽哪!”我模仿着东北话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大家都笑成一片。

我邀请赵磊大哥坐了下来,相互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说实话,东北人都很豪爽,不论是说话,做事,还是喝酒,都很有男子气概,这样的男人也就有更多的朋友。我和赵磊大哥一见如故,聊得很开心,洛溪时不时地插两句,气氛很浓烈。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首红极一时的《南山南》。听这嗓音我就知道是这家酒店的老板,王哥。王哥的声音里总是带着许许落寞,加上这首歌本来就是一首很悲伤的歌让人听了更加和他感同身受,整个酒吧都安静下来,都在听着他唱歌,或许这就是音乐的魅力,他通过这首歌表达了他想表达的情绪。一首完毕,大家都情不自禁地为他鼓起了掌声。

洛溪轻轻地说:“唱这首歌的人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赞许地看了洛溪一眼,说道:“我第一次听他唱歌也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赵磊大哥听完这首歌后,感觉整个人都没力气了,连着给自己灌了好多酒,才感觉恢复了正常一点,叹了一口气说道:“王铭这人就是太重感情了。”

我知道赵磊说的王铭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刚刚唱歌的那个人。听赵磊大哥说这话,就知道他知道王哥很多事情,也包括他的那个故事。我举起酒杯来陪着赵磊大哥喝起酒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王哥,于是我连忙喊他:“王哥。”

王哥看到我稍稍有点意外,走了过来,看到了洛溪,可能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才失神了会,然后才跟我们打起了招呼。

因为赵磊大哥是背对着王哥的,赵磊大哥喊了一声“王铭”,王哥才看到赵磊大哥。

王哥笑着对赵磊说:“你也来了?”

“来看看你!”

“我一切都好着呢!不用来看我。”

“是时候该找自己的生活了,不要总是活在过去。”赵磊大哥的这句话似乎激怒了王哥,王哥的眼睛都红了,儒雅的脸看起来有点疯狂,用很坚定的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跟着赵磊说:“我这辈子早在今天的这个日子里就已经死了,赵磊,你听明白了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磊大哥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今天的这个日子怎么了,但我知道在今天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王铭的歌声那么落寞。洛溪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状况。赵磊大哥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要我陪他喝酒,我舍命相陪。我知道赵磊大哥今天他是想要买醉了,但他的酒量实在是太好了,他喝三杯,我也才喝了一杯,他看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而我快要醉了。

洛溪也喝酒了,看起来洛溪的酒量似乎很不错,至少要比我好得多。

今天,我带洛溪来酒吧,就是要让她喝酒,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剧本我都写好了,先聊天,再喝酒,喝着喝着洛溪就哭了,把自己的内心所有的不快和生活上的烦恼全都发泄出来,然后就睡着了。我要做的事就是在洛溪哭的时候安慰她,在她说脏话的时候陪着她说,然后在她睡着的时候,安全地把她送回家,多完美的剧本。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赵磊大哥的出现,让我的计划全盘破灭。

在我的记忆的最后的时刻画面是这样的:洛溪还是美得不像话,像仙子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我旁边,微笑得看着我。耳边传来了赵磊大哥的歌声,他似乎在唱《南山南》,只不过他那粗犷的声音没有王哥那么好听。

这我想起了网上关于南山南的一段话: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独自在海上飘飘摇摇,当你看厌了沿途的风景,你一定会遇到它,并在它南面的海岸上短暂停靠,有一瞬间,你自以为是地认为会和它永远接壤,却想不到还有一天,你会再次起航。

我们曾经都幻想过很多种爱情,那是那个年纪里最丰盛的晚宴,每个人都在自己绘出的布景里以梦的方式欢笑着,推杯换盏着,继续奢望着谁都不曾离去,也不会离去。

可笑的是,没有人教会过我们如何面对分别,宴会散场,梦醒的时候我们已是酩酊大醉,甚至不曾挤出一个微笑,还来不及告别,就这么长大了。

我们开始图谋起悲伤,每天在长夜里奔跑,只为在天亮前精疲力尽,逃避天明时充满光亮的生活,做上一场第一次遇见她/他的梦。

后来的几年,我们会假装很好,假装不高兴,假装谁都没走,山南海北地留下脚印,在某个景色下驻足良久,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也不言不语,回忆起所有的画面,再一一说出再见,我们终于学会了道别,却不再说情话,只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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