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三观啊!
当真是毁三观啊!
旷野上片刻的沉寂过后,换之而来的是欢呼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两万将士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呐喊道:“左将军威武!左将军威武……”
喊声震天,响彻云霄,在旷野中激荡。
刚刚率军离去不久的朱儁、卢植听到这样的呐喊声,都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岳彦的部下都在欢呼雀跃,远远看去,一群军司马已经将岳彦给抬了起来,用力抛向了高空,然后众人用手接住之后,再次抛向了高空中。
朱儁、卢植的心中都是一阵冷笑,以为岳彦只是为了贪玩,一脸的不屑,扭头便策马而走,领兵各回各营。
岳彦一战成名,成为了部下敬畏的将军,就连鲍鸿等军司马也不得不承认,岳彦不是一般的厉害,对岳彦也变得言听计从了。
随后,岳彦让各军司马带着部队回到驻地,他则单独召见了鲍鸿。
岳彦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见到鲍鸿从外面走了进来,便一脸笑意的道:“鲍司马,请坐!”
鲍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当即抱拳道:“将军,我知道,我当众向你挑衅不对,并且藐视上官,你要罚也好,要打也罢,鲍鸿随你处置!”
岳彦笑道:“谁说要罚你打你了?我就是想请你坐下,向你询问一些事情罢了。今天如果不是你主动向我挑衅,并且被我击败,只怕外面那些骄狂的将士还未必肯对我心悦诚服呢。说起来,你今天还帮了我的大忙呢!”
“那将军请我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感谢我不成?”鲍鸿问道。
“你说对了,我就是为了感谢你。不过,在感谢你的同时,还想像你了解一件事情,希望你如实回答。”
“什么事情?”
“从你们见到我的那一刻起,似乎对我就不服气,甚至还带着一种轻蔑,我想知道,是你们北军将士一贯如此的骄狂,还是背后受人指使?”
鲍鸿怔了一下,目光闪烁,没想到岳彦不光武力过人,头脑还如此聪明。
岳彦看到鲍鸿的表情,便已经猜出了大概,大胆的猜测道:“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背后指使你们做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北军中候蹇硕吧?”
鲍鸿紧皱着眉头,听岳彦已经道出了背后的主使人,他也不再打算隐瞒了,毕竟他也不情愿被蹇硕利用,只是逼于无奈而已。他向前走了一步,单膝下跪,向着岳彦抱起了拳头,毕恭毕敬的道:“将军,实不相瞒,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北军中候蹇硕在背后指使,他暗中指使北军五校,从各部当中抽调出好几股兵痞组成的队伍,硬塞入了将军的队伍当中,目的就是想给将军难堪!”
“果真是蹇硕在背后捣鬼!”岳彦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在了地上。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时候,不是你去找别人麻烦,而是麻烦总是无缘无故的找上你。
岳彦此时也颇有感触,地位爬的越高,越觉得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哪一句话,得罪了哪一个人。
张让、赵忠、蹇硕都是刘宏身边的中常侍,三人与另外几人合称十常侍,是一群寄宿在皇宫内院中的寄生虫,只会迎合刘宏的意思,当掌握了权力之后,就会迫害忠良,弄得整个朝廷乌烟瘴气的,天下更是民不聊生。
但通过岳彦这两天的观察,发现十常侍面和心不合,表面上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但实际上,却明争暗斗,看不得其中任何一个人受到刘宏的宠信大过自己。
也正因为如此,借助张让爬上高位的岳彦,才会进入了赵忠和蹇硕的视线中,两人绝对不会让代表张让一方的势力有更大的做为。所以,赵忠才会和何皇后一起拉拢岳彦,而现在蹇硕又在背后耍阴招,目的就是要想尽一切方法,阻止岳彦这颗新星的升起。
可是,只有岳彦自己才清楚,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投靠张让,只是借助张让爬上高位,等到掌握实权之后,他必然会反过来将张让吞噬掉,乃至整个狼狈为奸的十常侍。
鲍鸿见大帐中只有他和岳彦两个人,这才压低声音,好心说道:“将军,末将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蹇硕,但既然已经得罪了他,蹇硕就一定不会放过将军。蹇硕当北军中候多年,其势力多在北军当中,就连与蹇硕比肩的中常侍张让、赵忠都不敢把蹇硕怎么样。末将担心,蹇硕以后还会想法设法的对将军不利,还希望将军以后小心提防,好自为之。”
岳彦听到鲍鸿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心中倒是有些惊讶,本来他以为鲍鸿就是蹇硕的人,可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是错误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准备试探鲍鸿一番。
“啪!”
岳彦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将桌案上的东西震得东倒西歪,对鲍鸿喝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军司马,居然敢如此品头论足?你还如此抨击蹇大人,该当何罪!”
鲍鸿好心好意的提醒岳彦,本以为会获得岳彦的赞许,没想到岳彦竟然会指责自己。他眉头一皱,心想岳彦虽然武力高强,但毕竟还是个懦夫,害怕得罪蹇硕。
他冷哼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阴沉的道:“看来,我是会错意了!没想到岳将军竟然如此怕蹇硕那个阉宦,如此懦夫,不配做我鲍鸿的将军!”
话音一落,鲍鸿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岳彦急忙叫道:“站住!”
鲍鸿停住了脚步,扭过脸时,脸上已经是一脸的狰狞了,怒道:“将军还有何事?”
“你如此诋毁蹇硕大人,又抨击上官,我必须要将你严惩!”
“好!那你让人来抓我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鲍鸿要是眨一下眼睛,我从此以后便随你的姓!”
岳彦见鲍鸿毫不畏惧生死,一身胆气,便继续道:“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我原以为,将军与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将军也是个胆小的鼠辈,与那群奸宦没有什么两样!”鲍鸿毫不顾忌的叫道。
“来人啊!”岳彦冲大帐外叫了一声。
守在帐外的两个士兵直接走了进来,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拿两坛子好酒来,我要与鲍司马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
“喏!”
两个士兵都听到了帐内鲍鸿的吼声,本以为岳彦要对鲍鸿动手了,没想到却让他们去拿酒,当真是猜不出岳彦是怎么想的。但碍于有命令在身,又不得不退出了大帐,一起去给岳彦拿酒。
鲍鸿也是一阵奇怪,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岳彦,问道:“你和我喝酒?”
岳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鲍鸿的面前,伸出手在鲍鸿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道:“鲍司马一身胆气,豪气干云,鲍司马又不畏惧奸宦势力,勇气可嘉,北军第一勇将的名头果然不假。我刚才担心你是蹇硕的人,所以才故意以言语相激,还望鲍司马不要见怪。”
鲍鸿听到岳彦的这番话,才恍然大悟,原来岳彦是在试探自己。他内心虽然有些生气,但不得不承认岳彦的谨慎和小心,当即抱拳道:“将军,我算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没想到你还会玩这招……”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如今这个世道,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好。鲍司马,门口的卫兵已经被我给支走了,刚才有些话没敢问你,这会儿就我们两个人,还希望鲍司马能够如实相告。”
鲍鸿道:“将军请问,只要我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我想知道,蹇硕在我的军队中安插了多少人,又都是哪些人……”
鲍鸿犹豫了一下,见岳彦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最后决定把自己所知道全部告诉了岳彦。
岳彦听后,便笑着说道:“鲍司马,你可以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彻底清除蹇硕在我军中安插的人?”
“但请将军吩咐,鲍鸿必当言听计从!”
岳彦笑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从现在你,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可以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三天之内,我就让蹇硕安插的人自动退出我的军队!”
鲍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想到岳彦还真敢和蹇硕对着干,他当即抱拳道:“将军若真的要对付蹇硕,末将愿意为马前卒,以后唯将军之命是从!”
两个人商议已定,岳彦便让鲍鸿坐下,等到两个士兵送来美酒之后,便在一起开怀畅饮,岳彦则一边喝酒,一边在脑海中计划着怎么样才能让蹇硕的人自动离开自己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