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给莫思文当保镖这件事,她真要应承下来吗?
严格来说,这种工作的亲密度,丝毫不亚于老板和秘书的暧昧关系,她得跟他一起上班,一起上班,因为上下班途中是事故高发点。要是哪天她在等他下班,他却有忙不完的工作,她等得都困了的时候,习惯性的对他说:“莫思文,你也早点睡。”,又被他听到了,该怎么办?
可是,不答应行吗?依照的莫思文性格,只怕她越是反抗,越能激起他势在必得的决心;如果她想退出他的人生舞台,硬碰硬是绝对行不通的,今天上午的事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也许,她假装事事顺从他,他看不得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就能放手了。
“我以后的工作职责是什么?”顾子语主动的问。既然逃避不管用,她就直面他,她要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决心,期待他和殷姗姗幸福。
莫思文狐疑的盯着顾子语,她这个的中国好员工样子让他略微有些困惑,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她正常的反应不该是这个样子。
会否,这也是那个原因导致的?那个让她坚决和他离婚的原因......
莫思文心里涌上一丝急躁,他向来都是急脾气,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强迫自己一定要放缓脚步。爱情就像风筝,既不能放手让她随心所欲到处乱飞,也不能死死的拽在手里,一旦用力过猛,便尸骨无存了。
他必须要刚柔并济,才能确保既不会束缚她,又能把她收得回来。
所以,即便他恨不得拿个测谎仪逼着她说实话,他却不能那么做,他只能等,等到她愿意告诉他的那一天。
六年前,顾振雄替他挡枪而死,他都能等到她;六年后,他还等不到吗,还会有什么会比顾振雄的死更难跨越?
现在,她想表现得像个正儿八经的职员,他就当一回她的Boss,大不了,就当谈了一场办公室恋爱。反正,和前妻谈恋爱也不是他独创的,更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保镖的职责,当然是负责我的安全。”莫思文天经地义的回答,他还递给她一张纸,“这是你的工作明细,先看看,有什么问题或者意见,都可以提。”
顾子语接过来,还没看就笃定莫思文一定憋了坏主意,哪有保镖的工作可以写满密密麻麻的一页的?
逐条往下看:
第一,接他上班;
第二,送他下班;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连后面备注的原因都被她命中了。
第三,陪他吃饭;原因:他有可能会噎住,没准儿还会因此危及生命;连命都悬于一线,还能算安全吗,保镖是不是该负责?
看到这一条,顾子语就心绪难平了,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不动声色的在心里骂他,“你要不要说你喝水也会塞牙缝,也要我陪着?”
这还没完,还有第四,陪他去各种地方,无论公司内外。这个原因就更扯淡了,他会摔跤啦,他会被人撞啦,也许撞他那人手上还端着滚烫的开水啦等等,各种奇葩的意外妄想症都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这张纸上。
顾子语在心里骂了莫思文一遍又一遍,“被开水泼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难道你打算被泼的时候让我去帮你挡吗?”
后面还有第五、第六、第七......每看一条,顾子语心里的小宇宙就要爆发一次。
终于,她看完了,其实,这份工作也没那么难,简单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早上,他睁开眼就要看到她,晚上,他睡着了,她才可以走人。
混蛋,他要不要说他睡觉也会从床上滚下来,叫她连陪睡一起做了?
顾子语的心肝脾肺肾都气坏了,可她脸上就是不表现出生气的表情,她把她的工作明细还给莫思文,跌破他眼镜的说:“没问题。”
莫思文用考量的眼神盯着她,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她还说没问题?这就表示她问题大了。
不过没关系,她敢答应他起床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睡觉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她,他也没问题。
至于她真正的问题嘛,就交给时间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更何况,她不过是只纸老虎。
莫思文才不急着去伪存真,他进入了初涉职场的第二个话题,“谈完了工作职责,我们再谈谈福利待遇,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顾子语真想回答她,“我就一个要求,你给我消失。”
可是,这么任性的口气怎么适合一个小保镖呢,所以,她只能非常识相的说:“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就行了。”
“Ok。”莫思文听起来也没有异议,但是,顾子语知道他生气了,他生气的时候才会飚英语,这个习惯还是从她难产、九死一生的捡回一条命后,他骂她Superan开始养成的。
顾子语心里有些难受,不光莫思文会影响她,她对莫思文的影响也贯穿了他的生活和工作。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于姐常常夸他们是模范夫妻、幸福典范,如果没有殷姗姗,如果她不知道她为莫思文牺牲了整个人生,他们还会在一起,过着简单、平凡、幸福的生活。可是,没有如果,所以,她和莫思文必须要分开,不然,殷姗姗要怎么办?
顾子语强迫自己按捺下不良的情绪,继续维持淡然的假象,“我以后要坐哪儿?”
莫思文的办公室里可没有为别人准备的办公桌,他从来不用秘书和助理,保镖一职也是为她特设的。但不管怎么样,既然她已经存在了,就要找到自己该存在于什么地方吧。莫思文最好不要叫她就坐在沙发里,不然她就到门外去给他站岗。
她必须趁莫思文正在生气中这个机会告诉他:虽然她还在他身边,但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要么就好好工作,大家都相安无事;要么,就大家都别好过。
莫思文懂她的意思,她不就是想在她们俩中间划一条银河,而且还不是一年见一次的那种,临死前见一面就够了,最好,死都不见。
莫思文的怒气在翻滚,虽然他一直劝诫自己要冷静、冷静,但顾子语显然知道怎么样让他破功。
工作职责不介意,福利待遇不介意,她这样老实本分是想突显她只是个保镖吗?
她就不要把他惹火了。
不然,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莫思文必须要对她小惩大诫,“去童钱那儿把你以前的桌椅搬过来,就放在进门的位置。”
顾子语有点傻眼,他是让她自己去搬吗?她以前的桌子好像挺沉的......但,这不是她自找的么,所以,行动吧,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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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语心情低落的来到副总办公室,但显然,心情不好的不止她一个人。
郁晴也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呢,连顾子语进来也没发现。
顾子语掂了掂桌子的分量,感觉她一个人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这才敲了敲郁晴的办公桌,也才把她从幻想世界拉回现实。
“子语。”郁晴的声音虚脱极了,仿佛今天的职场大战中,她才是战斗得最激烈的那个。
顾子语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是这副样子,虽然,她只要结合之前童钱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蛛丝马迹,再稍微想想为什么留下的独独是郁晴,就能想到这一定和童钱有关,但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分心来管郁晴。
可是,郁晴需要她的帮助,“你主意多,可以教教我,怎么样让一个男人死心吗?”
顾子语这才发现事情好像严重了,这可是她第一次从郁晴嘴里听到男人两个字,她还以为她是没人要的大龄剩女,结果,原来是她不要人家。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了任何人。
可是,怎样让男人死心这个问题,她也想有个人教她呢。
顾子语拉了张椅子在郁晴旁边坐下,挽着她的胳膊,互相聊表安慰。她们真不愧是同班同学,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连碰到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顾子语决定和郁晴一起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她们各自想了些点子,再经过筛选,最后得出了她们认为最简单快捷,却又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你躺在这个男人的床上,但嘴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童钱领着韩月然和沈瑶去她们各自的新部门交代莫总的工作安排,他在郁晴叫顾子语教她的时候就回来了,听到郁晴破天荒头一次好像是谈起了他,所以也没进去打断她们,就站在门口偷听了。
虽然这行为似乎有点不够君子,但他才不管呢,君子首先也是男子的。
为了让自己听得更心安理得,他还打了电话,叫莫思文来一起听。
莫思文起先是不愿意过来的,他还在生闷气,暂时不想听到顾子语的声音,不然,很有可能他生的就不是闷气了。
但是,童钱说:“你的保镖和我的助理正在商量怎么样让一个男人死心呢,你确定不来听听看?”
莫思文马上改变主意,说:“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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